姜佩雯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大步的走到主位上,往椅子上一瘫道,“姑母今日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边说她边瞅着姜凌云,虽然带着面纱,但姜佩雯还是能隐隐看见,她的她左眼眼睛下方有一团青紫,看来脸上的伤并没有好。
想到这,她的嘴唇勾了勾,看来那护卫下手还真重,这都几天了,竟然还这么严重。
其实对于姜凌云,她并没有多深的仇恨,就算心中对她的那点不慡也被那几巴掌拍的消去了不少,但每次看到她那满是怨恨的嘴脸,她还是无法以平常心对待。
姜佩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圣母白莲花,对于姜凌云这种恨她入骨的人,她可没那么多的同qíng心。
再加上徐明昊jiāo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姜凌云两口子闹矛盾对徐明昊的大事能有什么深远的作用,但领导发话,她这做小的总的完成不是?
感受到姜佩雯的眼神,姜凌云眼光一沉,就想要发作,但身旁却恰到好处的传来一阵咳嗽声,她不由的顿了顿,视线却扫过了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林管家,好半天才道:“就是过来看看。”
“呵呵,姑母可真有心。”姜佩雯轻轻一笑,“我还以为姑母今儿来是找我报那几巴掌的仇的。”
她的声音刚落,姜凌云放在腿边的手狠狠的一抓,攥紧了裙摆,隐藏在面纱下脸颊直抽筋。
而一旁的林管家见许久姜凌云都未说话,忙笑道:“怎么会呢?那日是二夫人受了李张氏的蛊惑,才会做出那种不智之举,二夫人这几日也深感自己行为有错,属下可是不止一次听见二夫人说过,她是真心感谢小姐那几巴掌,若不是这样,她还不知道几时能看清楚李张氏的真面目!”
说到这他轻轻的欠了欠腰道:“二夫人,属下说的可对?”
他的姿态很恭敬,语气很谦卑,但最后两个字却微微发沉,怎么听都带着威胁的味道。
姜佩雯嘴角轻轻的一勾,直直的落到姜凌云的脸上。
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表qíng,但那双瞪大的眼睛,那因呼吸急促而不停起伏的面纱,都能感受到姜凌云内心的狂怒。
“二夫人?”林管家眉头轻轻一皱,声音中带着冷意。
姜凌云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林管家说的不错,是我错了。”
她这几句话说的很轻,每一个字都几乎是从牙fèng里蹦出来的,姜佩雯甚至能听见她那牙齿的摩擦声。
姜佩雯挑了挑眉,眼中滑过一丝兴味:“姑母知错就好,我这侄女的不会在意的。”
听到姜佩雯已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来教训她,姜凌云喉咙动了动,差点没一口血直接喷到她身上。
可是她不能!她不仅不能!还得好言好语的迎合着她。
自从那日和陈贺年闹了一场之后,陈贺年便没有登过她的房门。可是昨儿他竟然来了,当婢女告诉她这个消息时,本来她那满是怨怼的心稍微活络了一点,就在她收拾妥当,昂着头骄傲的等着他来道歉,等着他来认错,等着他认识到她这个结发妻子的重要时,但下一刻她便又重新跌到了谷底。
因为他的相公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他最畏惧的人——陈世及。
对于这个杀伐果断、威名在外的公公,姜凌云是打心眼的害怕,往往陈世及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心惊胆战好些日子。
正在她心中惴惴,不知道陈世及忽然来看她究竟为何时,陈世及竟然一反常态,对她和颜瑞色起来,而他的相公也再也没了那日的凶狠。
嫁入陈家这么多年,陈世及对她虽然没有打骂斥责,但冷言冷语的敲打可不少,这样语气甚好的和她说话在她记忆中可谓从没有过。
当时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没想到,陈世及这么对她竟然是为了让她来向这个贱人道歉!为了讨好这个贱人!
一想到这,姜凌云只觉得心肝脾肺都被搅成一块了,当场她便想拒绝,可是那个“不!”字刚出口,陈世及便变脸了,至今她都还记得他那冰冷的目光,那种刺骨的寒意让她现在都一阵心悸,她相信,若是她不同意,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只有在陈家才会知道陈世及这个在外有着赫赫英名的将军是多么的冷血无qíng,记得她刚来陈家时,一个陈世及宠爱的妾侍因为不顾他的命令,为了给他送糕点擅闯书房,便被他当场拿剑刺死!
至今她都还记得那妾侍死不瞑目的双眼,和那沾满血、滚落一地的白色糕点……
可是!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难道就因为这个贱人巴上了六王爷!一个没名没分的姬妾而已!这么讨好为了什么?
虽然她满肚子不愿意,不理解,但对上那冷冰冰的父子,话在喉咙里打了几转却怎么也出不来。
本想着找借口不来的,但没想到今日陈贺年一大早便来了,还派了林管家随他一起,还美其名曰说什么她现在有伤在身,有林管家照看他比较放心!
放心!有这老不死的在一旁监督,他们才放心吧!
想到这,姜凌云不由的抬起手摸了摸脸颊,隔着薄薄的面纱,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皮肤上轻轻的凸起,虽然大夫说伤口不深,只要好好休养,按时上药,便不会留下疤痕,但她心里的伤呢?一想到陈贺年,姜凌云的手都不由的轻轻颤抖。
若是没有姜佩雯的出现,一切都好好的,她的夫君依然会和她相敬如宾,可现在!
这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姜凌云深深吸了口气,这次她忍了,但总有一日她会将这个贱人带给她的屈rǔ、痛苦百倍、千倍的还给她,她要等着,等着那一天,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生不如死,就算痛哭流涕,跪下求饶她也绝不会饶了她!
而这时,林管家上前一步,笑道:“姜小姐,我家老爷和二少爷知道小姐是二夫人的侄女,大为高兴,本来二少爷打算和二夫人一起来的,不过这几日有些俗务缠身,便派了属下送来了一些礼物,当做给小姐的见面礼。”
“哦?”姜佩雯愣了愣,轻轻笑了笑,“陈将军和姑父有心了。”
林管家见状向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匆匆走了出去,没一会便带着几个人端着几个盒子走了进来。
“安州地贫物稀,这些礼物虽然不贵重,但也是老爷和我家二少爷、二夫人的一番心意,清小姐笑纳。”林管家说完,便挥了挥手。
仆人见状急忙打开了手中的盒子,里面是三套首饰。
姜佩雯淡淡的瞥了眼,暗自撇了撇嘴,好歹她现在是六王爷的心尖人,陈世及想在她这儿套料,竟然就送来几套首饰就算了。
NN的,真当她是个姬妾,连银子都舍不得花!没点见识!
姜佩雯在这腹诽,那边的林管家却暗自吃惊。
这些首饰,是京城最著名的首饰制作大师出品,做工jīng细,样式新颖,在京城受到各大世家的妇人小姐追捧,偏偏这位大师,每月就制作那么两套,这样更是供不应求。
这些套首饰陈家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求得,为的就是拉拢安州官员,如今一下子送出来三套,就是林管家也不由的ròu疼。
不算人力物力,这样一套首饰做下来最起码都得需要两千两银子,这样三套最少也值个七千两。若是其他女子怕早就两眼发光的扑上来了,可偏偏姜佩雯一脸风淡云轻的模样。
但其实姜佩雯压根就不知道这几套首饰有什么来路,姜府还没到这个档次,又远在泾阳,根本不可能如此奢侈,而她离开了姜家后又一直在为了生活奔波,在她眼里这些戴的怕还没有一大叠银票来的吸引人。
当然这些林管家是不知道的,姜佩雯如今的模样在他看来就是压根司空见惯,瞧不起这些东西,看来她还真的六王爷欢心。
想到这,他看了眼坐在一边,眼睛都直了的姜凌云,眉头直皱。
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二少爷娶了这个蠢妇,真是陈家不幸!
姜佩雯虽然觉得陈家人太过小气,但有人送礼,她没有不收的道理,便挥了挥手让人给带了下去。
“姜小姐在这住的可习惯,若是有何吩咐,请立即告诉属下。”林管家的腰又弯了几分。
姜佩雯闲闲的靠在椅背上,瞅了眼坐在一旁,垂着眼安安静静的姜凌云,眼珠轻轻转了转,笑道:“怎么没见表弟?这么久没见,倒有些想他了。”
这些日子她已对姜凌云的事qíng稍作打听,徐明昊的人早已将安州的事调查的极为详细,姜凌云身为陈家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而她只是轻轻说了声,很快记载了姜凌云事qíng的册子便送到了她的面前。
所以陈子华于年初送到军营的事qíng前因后果自然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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