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_三叹【完结】(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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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个时辰,各府已然到了落钥的时辰了,君家老夫人为何突然造访?是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白日里再来?

  若有所思的吃了几口,阮筠婷一面嚼着一面大量老太太的屋子。

  八仙桌正对着的,是紫檀木座台雕楼空牡丹花纹的水墨屏风,屏风的另一端,是老太太休息用的罗汉chuáng。huáng铜制的鹤足九盏蜡台立在屏风旁,上头烛火明亮,与绢灯掩映着,将古色古香的屋子堵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阮筠婷放下筷子,刚预唤人,突然看到正对面圈椅右侧的矮几上,放着一并jīng巧的纨扇。

  站起身,好奇的过去拿起来瞧,纨扇上绣着活泼的小猫扑蝶。耄耋之年,寓意长寿。看着纨扇眼熟,阮筠婷蹙眉想了半晌,一时间竟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正打算将纨扇放回远处,却见桌上放着一个jīng致的嫩绿色香囊。香囊上绣着青瓜。青瓜多子,生命力顽qiáng,在绣品上有着极好的寓意。

  可问题是,这个香囊,她瞧着极为眼熟,前世她绣工不经,很少做活。这个青瓜香囊,便是她前世为数不多的杰作之一。

  她明明记得,这个香囊她放在位于秀凝居卧房的妆奁匣子中,为何如今回到了老太太这里?

  拿起香囊,柔软沁凉的锦缎料子触手冰凉,阮筠婷蹙眉,似乎感觉到香囊里放着什么。拉开袋子,却见香囊里放了一张雪花签,那上头的字迹她无比熟悉:

  “母亲,女儿自嫁给君召言,便已算完成了母亲与祖母的心愿,但是我有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与朱郎是真心相爱的,既然我们的感qíng不容于天地,我唯有一死才能解脱,还请母亲与祖母,原谅女儿的不孝。”落款是不孝女徐凝秀绝笔。

  阮筠婷惊愕的张大眼,这字迹的确是她的,她平日里写字的小习惯,横划上挑,且都要向左回勾一笔,人都说字如其人,她的字迹显得极为骄傲。

  可是,阮筠婷百分百确定她从未写过这封“遗书”!

  她没有写过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老太太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阮筠婷思cháo澎湃,种种猜测让她心乱如麻。理智告诉她不能有丝毫异动,不能让老太太发现她看过此物。手上不知为何,已经抖的控制不住,好容易才将雪花签放回香囊,再按着原来的摆放方式放回案几。待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阮筠婷觉得自己已然耗尽全身的力气。踉跄的回到八仙桌旁,一下子跌坐在绣敦上,食不知味的咬了一口饺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看过她字体的人,除了君老夫人看过的账本,便是贴身丫鬟素香,但是,最熟悉她字迹的人,却是她前世的夫君君召言!

  到底是谁模仿了她的笔迹?她明明是被人害死的,却因为这一封遗书的存在,让徐家人人理所当然的确信了她“红杏出墙”的事实,还觉得徐家对不起君家,对不起君召言。

  想到那一日在镜湖畔,看到的独自饮酒的君召言,他分明有些闪躲,那样自苦,当真只是因为对徐凝秀一往qíng深吗?还是说,他分明知道什么,却一直隐瞒着,做了亏心事?

  阮筠婷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便起身唤人伺候漱口,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如平常那般,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已经泌出细细的一层薄汗。从脚心钻入一股凉气,一直冷到了心里。

  回到静思园,阮筠婷屏退下人,独自躺在chuáng上,她一直在问自己,若君召言真的知qíng,模仿了她的笔迹,她该怎么办?君家人到底做了什么?

  到如今,阮筠婷对君召言那三房妾室的怀疑,已经近乎没有了。

  一夜睡不踏实,也兴许是思虑过甚,再或者是chuī了邪风。一清早起身,红豆便发现阮筠婷发了低烧。

  “姑娘,要么奴婢去回了老太太,您身子不适,还是在府里歇一日吧。”

  阮筠婷疲惫的摇摇头,道:“无碍的。昨儿个才有了三太太的事,我还是别给老祖宗裹乱了。待会儿给我熬一碗姜汤,喝了就没事了。”

  “奴婢这就去。”

  红豆急匆匆去熬姜汤,韩斌家的和婵娟则服侍阮筠婷更衣。

  阮筠婷站在chuáng前的踏板上,微微张开手臂,举止优雅贵气,只不过眼神有些飘忽。

  韩斌家的只当阮筠婷病了,担忧的道:“姑娘,您当真没事么?要不要老奴去请郎中来看看?”

  阮筠婷回以微笑,“韩妈妈,我没事的。对了,昨儿君老夫人来找老太太,可是有事?”

  阮筠婷问的如此直白,让韩斌家的愣了一下。自从跟着阮筠婷,她便发现姑娘处处谨慎守礼,但凡会引起老太太不快的事qíng她绝不会做,所以明知道她与老太太的关系近,她也不曾询问过一句老太太的私事。

  可今日……

  似是看出韩斌家的的想法,阮筠婷笑道:“我就是好奇,大晚上的君老夫人不在府里好生歇着,来咱们府里做什么。”笑容天真烂漫,完全似是好奇。

  韩斌家的不疑有他,道:“老奴那时候并没在跟前伺候,也不知道,不过老奴猜想,应当是极重要的事吧。”

  还是不能完全为她所用吗?阮筠婷笑着看了眼韩斌家的,只觉得太阳xué突突的跳的更厉害了。

  第118章一看你长的就像我老婆(粉红20+)

  阮筠婷脸色很难看。上午练字的时候,就觉得手上抖的握不住毛笔,头也疼的紧,眼前有些发花,身上一阵一阵的冷,原本是烈日炎炎的夏末,一阵阵送慡的微风抚来,是令人身心俱慡的。可chuī在阮筠婷身上,却让她打寒颤。

  好容易熬过了上午的课程,午膳她也是食不下咽,如玉的面颊如今血色尽失。苍白的如白纸一般。

  罗诗敏见状,担忧的道:“婷儿是怎么了?要不要我扶着你去歇一会儿?”

  阮筠婷扶着阮筠婷的手臂摇摇头,道:“我没事,昨儿个染了风寒。已经吃了药的,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罗诗敏自与阮筠婷相识那日,就只见过阮筠婷活力充沛的样子,初来奉贤书院,众位姐儿要自行登台阶上山,旁的姑娘都是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整日里抱怨颇多。只有阮筠婷一人登上山顶还能面色如常谈笑风生。

  这样好体力的人,如今却面如白纸,瞧她那双粲然的眸子也没有了平日的光彩。罗诗敏看的极为心疼。

  阮筠婷身上不舒坦,却并未往心里去,前世种种加上今生发现的端倪,越来越多的证据,将徐凝秀的死指向与君召言有关的方向。若说不怀疑君召言,那必然不可能,可是想到君召言表现出的悲戚,她又不愿意承认,那样一个温柔的人,怎么会助纣为nüè。君家到底掩藏了多少秘密,或是说,君召言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君家,掩藏了多少秘密。

  不行,她必须想法子证明!

  思及此。阮筠婷蹭的一下站起身,却因为起身太猛,身子晃了晃。多亏罗诗敏扶了她一把才堪堪站稳身子。

  ”婷儿,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还有点事。”

  阮筠婷安抚的拍了拍罗诗敏的手背,快步离开沁芳斋向着广场走去。

  这时候,徐凝芳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qíng。阮筠婷这副样子,难不成是昨日在老太太那里挨训了?也难怪,老太太是要脸面的人,她一个小辈的,不知深浅的在老太太盛怒之下凑上前去,不挨骂才怪。

  徐凝芳心下暗慡,只觉得一口恶气算是出了。

  阮筠婷这厢穿过广场。远远的就看到君兰舟正负手走向台阶。

  “兰舟。”提气叫了一声,声音却远远没有阮筠婷预想的那样大,

  好在君兰舟耳力过人,似是感应到身后有人唤他,回了一下头。

  看到阮筠婷,疑惑的停下脚步,“阮姑娘?”

  “嗯。”阮筠婷迎面走上前去。

  见她面无血色,君兰舟眉头微蹙,担忧的快步走来,道:“姑娘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无碍的。只不过是惹了风寒。兰舟。我想劳烦你一事。”

  “姑娘请说。”

  “我去大学那边找人不方便,你能不能代我去一趟。给世子爷穿个口信?”

  听到“世子爷”三个字,君兰舟潋滟的桃花眼有晦涩不明的光闪过,如星光,转瞬被吸入深邃的寒潭中。

  “好。姑娘要传什么口信?”

  阮筠婷欣然微笑:“就请他即刻到老地方去。我在那儿等他。”

  “老地方?”君兰舟喃喃重复,深吸一口气才点头,道:“好,我立即去。”

  见君兰舟快步离开。阮筠婷轻唤了一声:“兰舟。”

  君兰舟驻足回头,挑眉询问。

  “多谢你。”阮筠婷微笑着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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