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山却被他惹恼了,扬手照着掌柜的的右脸就是一巴掌,打的掌柜的脸一偏,险些摔倒:
“不识抬举,爷看上了你的绦钩是你的福气,又不是不给银子,你婆婆妈妈的烦不烦!”
赵四和他三个弟兄自打进门,眼睛就一直盯阮筠婷身上,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可模样标致,过几年就是个尤物。只是看着她与吕文山衣着不凡,才没轻易上前搭话。
他们神游的心思,都被掌柜的挨的那一巴掌的脆响拉了回来。
赵四气结的上前一步,指着吕文山的鼻尖大骂道:“爷看你岁数不大,懒得与你计较,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骂谁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吕文山哪里被人这样骂过,绦钩也不要了,挥手就是一拳,直奔赵四面门。
赵四偏头躲开,怒气也被撩拨了起来。
“还敢动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赵四爷是何许人!”大骂一声,便招呼三个兄弟冲向吕文山。
吕家的下人见状,连忙冲上来拉架帮忙。
阮筠婷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若是吕文山出点什么事,回去了可不好jiāo代。可她人单力薄,如何能拉的开混战成一团的人,想想君召英和君兰舟求助,往店门外看去,他们早已经走远了。
吕文山和随行的几个吕家下人,毕竟养尊处优惯了,打起架来根本敌不过整日混在街上的泼皮。才不过两下,就被人按到在地上。
“少爷,少爷!”吕家下人急了,叉腰大骂:“住手,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
泼皮赵四眼珠子都红了,啐了一口:“爷管你是谁,让你跟我争!让你跟我争!”使足力气连踹了倒在地上的吕文山和他的家奴好几脚。
盛怒之中,腿上失了准头,一脚不留神,正踹在要起身的吕文山的裤裆上。
阮筠婷看的清楚,拦也来不及。
吕文山“啊!”的惨叫,惊的屋里众人都呆住了。
阮筠婷脑袋也是嗡的一声。完了,坏事了!
第133章惩罚
场面是如何混乱,玉器铺掌柜是如何报了官,阮筠婷都已经不愿去想了。她只记得吕国公闻讯后赶来,不可置信的脸和盛怒中乱抖的肥ròu。由于事qíng明了,又有人作证,此事与她不相gān,泼皮赵四和他的三个兄弟此刻全都下到了大牢。吕文山抬回去诊治,吕家的下人护主不利,吕国公也定然不会轻饶。
阮筠婷此刻跪在祠堂,随她出去的徐家的四个粗使丫鬟,听说已经被老太太遣周全家的处理掉了。
事qíng麻烦了。
因为她才刚听韩斌家的说,宫里的太医去了国公府五位,均束手无策,吕文山今后恐怕是不能人道了。吕国公子嗣单薄,就这么一个庶子,还被赵四踢坏了,这相gān的人,怕是都要承受吕国公的雷霆之怒。
她并没有错,这事qíng从头到尾也怨不到她头上。但谁知吕国公是不是讲道理之人?她就是太倒霉了,才会不留神惹到了吕文山,从那日在街上惊了马头上被撞了一个大包,她就已经确认认识吕文山是倒霉的开始。
“吱嘎——”
雕花木门被推开,祠堂中烛火明灭,一排排牌位整齐的留下yīn影,映着帘幕后的影子更加yīn沉。
阮筠婷一惊回头,身着锦缎对襟褙子的老太太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灯笼的光从下向上散去,老太太的下巴被照亮,上半截儿脸隐在yīn影里,饶是阮筠婷看清了来人是谁,仍旧被吓的一哆嗦。
“老祖宗。”阮筠婷一手抓着衣襟。
老太太“嗯”了一声,将灯笼放下,回身关了门,走到阮筠婷跟前道:“你可知错了?”
阮筠婷仍旧跪在蒲团上。转了个身面向老太太,垂首道:“老祖宗,您要听实话么?”
老太太随便拉了个蒲团,坐在阮筠婷身旁。
阮筠婷叹息一声道:“坦白的说,整件事都与我无关,从一开始,我都是受害的那个。吕文山在街上惊了马,我头部受伤。吕文山纠缠不休,给我也造成极大的困扰。今日,是吕文山他自己与泼皮动手,那泼皮不知吕文山身份,在加盛怒中失了分寸才伤了他。只是,吕国公和吕文山说不定会觉得此事因我而起。从而迁怒于我,乃至于迁怒徐家。”
老太太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只淡淡的道:“你倒是看的清楚。”
阮筠婷有些紧张的看着老太太,一双翦水大眼映着烛光显得无助又茫然,“老祖宗,这件事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老太太叹息一声,想起方才在松龄堂大太太、三老爷、三太太的争执——
“那吕文山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不都是因婷儿而起?哎,不是我说。婷儿从前做事鲁莽。这回在外头指不定怎么撺掇了人,这事儿。我看没辙。”三太太一副想将自己从徐家摘出去的模样。
“话不是这么说。”大太太揣摩老太太心思,“婷儿如今是咱们家的姑娘里拔尖儿的,俗话说‘làng子回头金不换’,她如今懂事的很,从头至尾都是那吕文山胡搅蛮缠,再说了,吕文山在大梁成里的名声如何也不是秘密。qiáng男霸女jian|yín掳掠的事qíng他也不是没做过,全仗着有吕国公撑腰才能将每次的事qíng都压下去,不说别的,单说吕家被bī死的丫头,没有二十也有十个了。这一次,婷儿只是不走运罢了。”
“她是不走运,可带累了咱们!大嫂,贵妃娘娘马上就要回家来省亲了,偏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心思帮着她说话!”
三太太一句话说进了大太太心坎里,她最怕的,就是女儿受到影响。
“那弟妹说当如何?”
三太太换了一幅温和嘴脸:“依我说,这事虽然不全怪婷儿,可咱们家最好也别与吕家掰了脸,吕文山不是看上婷儿了么?不如,不如将婷儿给了他作正妻,也平息吕国公的怒气,这样宣哥儿和我们三老爷,乃至于贵妃娘娘,都少树一个敌,至少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宁和。”三太太说罢看向垂眸不语的老太太。
大太太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平事才是要紧的。但她不会做那个出头鸟去说出来,闻言不置可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三老爷却道:“吕文山不能人道,婷儿跟了他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再说吕家人有可能还记着咱们的仇,婷儿去了完全成了他们撒气的对象,这不是将孩子往火坑里推么。不成,我不赞成。咱们徐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还怕了他吕家不成!?”
老太太当时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但她也明白,三老爷的话只说了最能讨好她的那一半,还有另一半原因,则是外戚联姻,恐惹非议。
“婷儿。”老太太叹息着道:“此事虽错不在你,可毕竟是因你而起,这段日子你就回静思园闭门思过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那书院呢?”
“书院也暂时不去了,我会跟山长帮你告假一段日子。对外,就称你旧伤复发,卧病在chuáng。”
“是。”阮筠婷低下头,如今除了乖乖听话,她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老太太复杂的看着阮筠婷,将她关在静思园,免得她出去受了吕家人的报复,等风头过了再说吧。
※※※※
吕文山伤到的消息,即便没有人敲锣打鼓的宣传,可名门望族中听见信儿的也不少。只不过不知是谁刻意隐瞒,阮筠婷在场的事qíng竟没几个人知道,众人只知吕文山又惹事生非,终是害了自己。
君府。
君召英光着膀子只穿了白色长裤和皂靴,在演武场上舞着石锁,挥汗如雨。若不是这样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疲惫起来,他心底里的郁结当真无以疏解。
他后悔了,那日不该听兰舟的话先走开,若是他在,好歹也能帮上忙,不至于让吕文山变成废人。
“英爷,歇歇吧。”
君兰舟拿着一件绸衫站在演武场外。
君召英却似没听到一般,石锁舞的虎虎生风。
入鬓长眉蹙起,君兰舟无奈的劝道:“英爷,昨日就算留下了,恐怕咱们也帮不上任何忙。以你的脾气,不趁着乱给吕小公子补上两脚都算是好的,留下有何用?再者说咱们君府与吕国公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不留神做了什么影响到老爷计划的事,回府来不是又一通好打?”
君兰舟说一句,君召英的动作就慢一分,到了最后,他似耗尽力气,石锁砰的一下扔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君兰舟拿了布巾递过去伺候他擦脸,又将绸衫披在他肩上,才道:“我刚去徐家打探了一番,徐老太太昨夜罚阮姑娘跪祠堂,并没有重责,这说明徐老太太还是疼爱阮姑娘的,定会想出完全之法帮阮姑娘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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