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要求,很高吗?
老太太今日让巧姐儿去,一是说明老太太对巧姐儿最是疼爱,将那样好婚事的竞争机会给了她,二是说明,巧姐儿嫁给韩肃,对徐家的帮助最大。也是,巧姐儿的父亲毕竟手握兵权,若与皇亲国戚结成亲家,至少可以让皇上放点心,对徐家有帮助。第三,也是最要紧的一点,老太太明知道韩肃喜欢她还不让她去,是说明她对徐家有更重要的利用价值,前思后想,唯有选秀一个解释。
阮筠婷苦笑,她学不了阮凌月,因为离开徐家的庇护,吕国公第一个会要了她的xing命,可在这样的环境生存,当真是太累。
“三太太,八姑娘。”
耳畔传来跟轿丫头的声音。
阮筠婷回过神,撩起轿帘子,笑着对三太太和徐凝霞颔首:“太太,八姑娘。”
“哼!”三太太鼻子里哼出一声,拉着徐凝霞快步奔着松龄堂去了阮筠婷无语的放下帘子,轻声道:“走。”
她现在的要务,还是好生学习,争取通过六月的评优考试,给自己再多镀层金,其他的只能暂时作罢。
轿子晃晃的到了大门口,阮筠婷才刚换上马车,府里突然传来急匆匆的呼喊声:“阮姑娘,阮姑娘!”
“什么事?”阮筠婷探身出来。
一路跑来的,是个还没梳头的小丫头,气喘吁吁的抚着胸口,指着松龄堂的方向道:“老太太让您今儿个别上学了,紧忙回去好生梳洗,与七姑娘和八姑娘一同去裕王府参加赏花宴。”
阮筠婷闻言怔住。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老太太怎么突然变卦了。
裕王府正门大开,一辆辆jīng致华丽的马车如流水般而来,下了车的都是打扮艳丽的贵妇与千金。
王府内花园里,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当真衣香鬓影莺莺燕燕,美人儿争chūn,枝梢的桃花也要羞惭。
韩肃身着月白缎银丝绣蛟龙的直缀,腰束金嵌珠宝螭头绦钩,头戴水晶束发冠,腰杆挺的笔直,一身英朗之气,潇洒倜傥,只是因着面无表qíng,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容易让人亲近。
此刻他的跟在王妃身旁。看着满庭的珠光宝气的女子,心头烦乱的很。他从未想过,父王会急着给他选世子妃。他还想等下去,至少还要一年,阮筠婷才够适婚年龄。
可是他拗不过父王。昨夜在书房,他与裕王爷又是不欢而散,到最后若不是看到母妃的眼泪,他也不会屈服。母妃和父王说的也是,身为世子,他不可能一生只为了女人而活,也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父王虽然没有纳妾,但也还有通房的。更何况还有个君兰舟的存在。
韩肃只是气自己不能按着自己的意愿做事。不能直接让父王去给徐家下聘,与阮筠婷定亲。
他很担忧,真的怕阮筠婷会从此气他,不理他,将来连娶她做侧妃的机会都没有。
“文渊,这位是户部尚书之女,戴姑娘。”王妃的话让韩肃回过神来。抬头,正巧见一身紫衣的端庄少女盈盈对自己行礼。
韩肃冷着脸还礼。
戴雪菲霞飞双颊,含羞带臊。
“镇南大将军徐兴邦之女到。”外头有人宣唱。
不多时,就见当头一身着水粉色圆领锦缎褙子,头梳飞仙髻,笑容甜美英气飒飒的高挑美人走了进来,在她身旁的是身着玫瑰色袄裙,珠光宝气的艳丽少女。前面那个韩肃没见过,后面妆容jīng致的韩肃识得,正是屡次欺负阮筠婷的徐八姑娘。看到她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贪婪和谄媚的眼神,韩肃便觉得厌恶。
阮筠婷没来吗?韩肃的目光越过他们二人,往门口看去,不多时,就见阮筠婷身着浅青色素缎对襟褙子,披着石青色织银线云鹭披风,与徐十二并肩下了台阶,行走间,微风chuī的披风飞扬而起,裙裾贴身,勾勒出她的苗条身形,雪白肌肤和素雅平凡的青色缎面相应,如同一滴墨滴入笔洗,有渐渐晕染开来的如画美感。更别提她jīng致俏脸上云淡风轻的表qíng,和与他四目相对时候明媚潋滟波光流转的美眸。
韩肃一时间望了众人,就仅看着他。不光是他,几乎众人也都盯住了阮筠婷不放。
王妃蹙眉,那就是阮姑娘?年轻轻的生了狐媚样子,做正妃并不合适,若只是妾室,供生养不持家,倒还可以。
第186章容我最后一次这样抱你
王妃心目中,阮筠婷从形象上就已经不过关,看到韩肃痴迷的眼神,心中对阮筠婷的人品也大不赞同,之前出了吕文山的事,外头传的风言风语,她也略有耳闻,若不是她狐媚勾搭爷们,吕文山何至于会落下个残疾?如果将她迎进门,必然会专房之宠,说不定什么时候连她这个做母妃的说话世子都不会听了。
沉思之间,徐七,徐八,徐十二和阮筠婷已经到了跟前,一同行礼。
“给王妃请安,世子爷万安。”
“免礼。”王妃优雅的抬手。
阮筠婷抬头,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裕王妃的长相,一见之下,只觉得很是面善。在哪里见过呢?垂眸微眯着眼,想了半晌,脑海中只搜寻出一人。
君兰舟!
王妃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和君兰舟很像。若说君兰舟与王妃是血亲,她也不会怀疑。反而韩肃看起来,与王妃并不太象,和裕王爷倒是很相似。
“筠婷,脚上的伤都好了?”
韩肃的声音就在耳畔。
阮筠婷微微一笑,道:“都好了。多谢你给的好药。”
“你就会宽慰我,若是我的药能帮得上忙自然是好的,不过我看,是水神医的医术高明。”言语间带了些无奈的酸气,因为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阮筠婷失笑,韩肃对君兰舟的芥蒂,还不知何时能够解得开。
看着二人谈笑自如,身畔众名门贵妇心中都很不是滋味。一身着浅紫色jiāo领褙子略微丰腴的妇人笑着开口,“这位姑娘好生面善。好似在哪里见过,不知是哪一家的闺秀,生得这般好样貌,我竟然都不知道。”
“尚书夫人人脉最广。您都不知道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叶子·~..)”
“是啊。如此出挑的美人,若是生在朱门之家。没道理我也没印象啊。姑娘,你贵姓?”
阮筠婷笑容微敛,面前的几个贵妇,前些日还曾到徐府参加“见面会”,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徐老太太的外孙女?如今这样说,怕是她与韩肃太过于亲密惹的祸,想当众羞rǔ她罢了。
可她有什么法子?她的确没有父母的支撑照拂。不似七姑娘那般,有军功赫赫的父亲,也不似八姑娘和十二姑娘,是徐家的女子。她虽然生活在徐家,却姓阮。且生母从未成过婚。
阮筠婷并不回答几人的问题,低下头不在与韩肃言语,也不想与那些人辩驳。这些深闺妇人,人人攻于心计,嘴皮子也是厉害的,她对付一个两个可以,对付多了可不成,何苦给自己找罪受?不说话就是了。
见她如此,徐凝霞得意的笑着。老太太还想用阮筠婷来压着她?一个生父身份不明的野种,她也配!
若不是此刻在场的人太多,韩肃早就不顾一切的拉着阮筠婷离开。
低下头,他的角度恰能望见她鸦青长发掩映下雪白的脖颈。他一直知道她的心酸,也知道她的隐忍,这种事qíng发生在眼前。他只会越发心疼她。却因为场面问题,不能为她说话,怕失礼,也怕她成为众矢之的。
赏花宴的确是赏花,阮筠婷与徐凝芳今次的任务相同,就是做个陪衬,应景的说笑罢了,他们赏的是园里的花,千金闺秀们则是王妃和韩肃赏的花。
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更明知道自己希望渺茫,老太太就算给了她机会也不是为了她着想,而是为了压制八姑娘。阮筠婷哪里还提得起半分兴致?
直到赏花宴结束,姑娘们各自回府,她赶往审奏院,心qíng一直都是yīn霾的。
她的努力还远远不够,因为为自己争不到想要的安稳平静岁月静好,一切都是惘然。将一本本奏折检查过,摞成摞,搬上车,她目前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做好份内的事,不要出一丁点的差错,审奏院的事要做到九月中旬才算结束,期间若是有一星半点的过错,吕国公很可能抓住她的小辫子不放,皇上也很可能会杀她。
xing命都难保了,还有心思想其它?
这样开解自己,阮筠婷果真觉得好受了许多。
离开审奏院时是申时三刻,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红了小半边的天空。月亮提早挂了上来,泛着淡淡红色光晕。
阮筠婷脚步轻快的离开审奏院,才刚迈出门坎,胳膊缺叫人抓住,拉扯着她向巷子里头跑去。
“放开,你……文渊?你怎么了?!”
“别说话,跟我走。”韩肃披着件黑色斗篷,因为跑步,斗篷在身后飞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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