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救人不需要动机,害人总需要理由吧?她与徐凝芳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她没有伤害过她,还曾经救过她一命。她到底为什么要害她?还是说,这件事不是徐凝芳的本意,是旁人受意的?难道是翠姨娘?不对。翠姨娘害了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阮筠婷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想不出原因,可总结起来。却得到一个结论,徐凝芳此人不可信,她的故意接近有yīn谋。她也要好生防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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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最近忙得很,秋闱降至,也预示着徐承茗和罗诗敏约定的婚期近了。三太太张罗着,要给徐承茗办个盛大的婚礼,此其一。
其二。就是徐向晚的事了。如今徐家又出了一位进宫陪伴圣驾的姑娘,且是刚一进宫就封为从五品容华的,不论皇上到底如何得知了徐家有这样一位姑娘,就单看徐家如今的地位,也值得让看得清风向的百官巴结。所以三老爷和二爷最近都很是繁忙。就连三位太太也都忙于应酬,总是有“赏花宴”“生辰宴”的参加个不断。徐贵妃产下死胎的事,好似并未给徐家带来什么变化。
三太太也很忙,忙的几乎忘了府里那几个让她一直不愉快的人。也险些忘了今日正是八月初八,是徐凝秀的十八岁生辰,更是一个她永远也忘记不了的日子。
“常妈妈,出来的时候都处理妥善了吧?没叫人知道咱们往哪走?”三太太坐在徐家的蓝布马车里,面色有些疲惫。
常妈妈点头,道:“太太放心。出门的时候老奴一切都做的妥当了,只说咱们去平安寺进香,给四爷祈福,咱们也在外头够足时辰在回去,老太太应当也不会起疑心的。”
“起疑心又如何?”三太太气氛的撇嘴:“这些年我隐忍的还不够吗?气愤的还不够吗?!”
“太太息怒。”常妈妈见三太太如此,也是心有不忍。
三太太疲惫的闭上眼。道:“快着些吧,待会上完了坟,咱们去集市逛逛。”
“是。”常妈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就催着车夫快些赶车。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来到的梁城西郊三里远处的一个乱葬岗旁。三太太下了车,看着满目的荒凉,嫌恶的以帕子掩口,在那些有排位或者没有排位的坟墓中穿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座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坟包跟前。
“是这儿吧?”三太太已经有些不确定,坟包前面立着树桩做成的排位,上书“张氏之墓”。
韩斌家的点头,道:“太太,是这里,去年咱们放上的瓦片还在呢。”
“嗯,将香烛都点燃了吧。”三太太原本低落的qíng绪,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蹲在墓前,抹掉树桩上的灰尘,道:“侧妃娘娘,我又来看你了。想不到,只有我肯来吧?”
点燃三炷香,随意cha在白馒头上,三太太站起身,以睥睨的姿态看着坟墓,好似这样就能鄙视坟墓里的人,冷冷的道:
“哎,今儿个是你我孩儿的生辰,八月初八,多好的日子啊。可是你的自私,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不安和仇恨里!我真恨不得把你挖出来碎尸万段!!”
“太太,您息怒啊。”常妈妈哽咽着扶着三太太,道:“事qíng已经过去了,您仔细身子。”
“是,事qíng是过去了。”三太太冷笑两声,指着那个简陋的土包,咬牙切齿的道:“当年你自私的用你的女儿换走我的儿子,为了争宠生生拆散我们母子,可如今你是什么下场?哈哈,你死了,连皇家的坟都进不去,你们家王爷如今做了皇帝,我儿子是皇子了。你被五马分尸,扔在乱葬岗,你女儿,我也终于把她弄死了!你们母女害得我们母子骨ròu分离,就应该是这个下场!这是报应,报应!!”
三太太怒气翻腾,双眼赤红,仿佛能看到十八年前的今日。
那年是徐凝梦入了八王爷府的第一年,徐凝梦的确是有手段的,八王爷,也就是当今圣上,对她宠爱有加,在八月初七的那日邀请徐家人到王府用餐。
当时她怀了九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也就是那两日,拗不过老太太的要求,只得跟着去了。而当时八王爷的侧妃张氏,也同样怀了近九个月的身孕。
在王府用饭也就罢了,可是她运气不好,不知为何还不等回府,就开始阵痛起来,侧妃张氏也是一样。
当时qíng况紧急,她只能在八王府生产,张氏生产的厢房与她比邻。
她顺利的产下一个男婴,隔壁的侧妃娘娘,产下一个女婴。就在她要吩咐常妈妈,将喜讯告诉三老爷时,侧妃张氏却突然说想看看她的孩子。
她身份低微,只能听命,可抱去的是个男孩,抱回来时,却变成了女孩!紧接着,八王爷便得知自己喜得贵子的消息,到了隔壁去。
第243章姐也“凤凰传奇”了
十月怀胎,好容易生了个男胎,却让侧妃张氏换了去,她如何能够咽的下这口气?当时老太太第一个来看望她,她将此事与老太太哭诉,希望婆婆能给她做主,谁成想老太太只是沉思片刻,就浇熄了她的希望,让她不要声张,就这么认了!而理由,则是为了保全整个徐家!换胎儿的事,侧妃张氏做的滴水不漏,稳婆也定都收买过了,回头说不定也会被灭口,徐家这边亲眼目睹了的只有一个常妈妈,可人家会说常妈妈向着自家主子,说的话不足为信。这场官司若是打了起来,对徐家不利,八王爷脸上也无光,况且徐凝梦才刚伺候八王爷不久,地位还不稳固……
没有完全必胜的把握,这件事就只能压下来。老太太还让她保守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bī着她当场发了毒誓!
她恨啊!凭什么要让她一个女人为了家族的利益忍rǔ负重?这些年来她每每想起老太太对她的种种苛待,都很不能那个老不死的马上闭眼蹬腿!
不过老天开眼,报应不慡,侧妃张氏不出一年,就因为与人苟且私通,被八王爷一气之下废了,张家也不认那样yín乱的女儿,将她逐出了家门,待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分尸了……
三太太已经不愿回忆那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的儿子不在身边,八王爷登基做了皇帝,她的儿子也成了二皇子。自小到大,她这个做娘的只有在宫里大宴的时候能远远的看儿子一眼,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恨不能吃张氏的ròu,喝张氏的血!回了府,还要养着张氏的女儿!
每次徐凝秀腻着她叫自己母亲,三太太都厌恶的想吐。恨不得马上掐死她报仇泄愤。奈何老太太压在上头,她也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这件事到了现在。已经不可能翻案了。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上演母慈子孝的戏份,可这个仇一直都煎熬着她。直到徐凝秀嫁给了君召言几个月后,她才找到机会……
“太太,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了。”常妈妈担忧的扶住三太太的手臂:“这地方yīn气重,不要伤了身子。”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她可是已经觉得背脊上冒冷风了。
三太太从沉思之中回过神,对着墓碑嘲讽的一笑,道:“我走了。哎,你也该谢我,若不是我这个仇人想着你。还有谁会来看你一眼?你放心,将来若是我儿子成了太子,我会来与你庆祝的。如今你和你那个死丫头也在地下见面了吧?我告诉你,这就是报应!报应!哈哈哈!”
三太太大笑着转身离开,在青天白日下的乱葬岗中,这样的笑声只让人觉得诡异。
常妈妈只觉得毛骨悚然,一溜小跑的快步追了上去:“太太,您等等老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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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斜倚着竹制的摇椅,津津有味的看着话本。间或还摸着茶杯啜饮一口。山间微风轻抚,茅糙亭四周拴着的银铃发出悦耳的声音,鼻端除了茶香就是树木和花糙的清香。
萧北舒为她续茶,看着她那个悠哉的样子难免失笑,道:“坐没坐相,毫无淑媛气质可言。若是甄嬷嬷瞧见了定要骂你的。”
阮筠婷闻言一笑,放下话本挑眉看着他:“甄嬷嬷又不在,再者说这里又没外人。论起没形象没气质,你比我更甚,爬树掏鸟蛋,泥地里摸蛤蟆的事不也都是你做的?现在又来说教我。”
萧北舒听的眉开眼笑,与她斗嘴:“嘿!你倒是学会捉我的短了?我一个男人,有没有形象的还怕谁说?我不也是为了你好么。”
“我还不是一样。谁说什么也无所谓,左右路也都铺下了。”阮筠婷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qíng烦躁起来。
这些日受徐向晚那件事的影响,她对自己的前途也开始思考起来。有些事qíng就是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不平。人也总是在得到什么之后才开始要求的更多。
她到底是应该顺从着活下去,还是为了自己的本心争一争?这个问题,若是兰舟在,她或许还可以与他讨论一番。因为兰舟聪明,常常能给她一些好的主意,还有,兰舟的许多处境与她是相同的,能够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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