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_三叹【完结】(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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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筠婷面上一喜,回过神行大礼:“多谢老祖宗!”

  阮筠婷带着绣妍丹骑着雁影飞速赶回裕王府的跨院时,才刚进院门,就听见室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阮筠婷惊恐的握紧了手中的瓷瓶,跑的鬓松钗迟的进了屋,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大声嚷道:“水叔叔,绣妍丹来了!”

  可看到屏风里面的景象,阮筠婷手上的瓷瓶险些落地。

  裕王爷面色青紫,双目紧闭,嘴巴张着。一动不动的由韩肃和君兰舟为他穿上玄色的代表亲王身份的蟒袍,穿衣时,四肢已经明显僵硬。

  裕王妃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一下下捶着地面:“王爷,你活过来啊,王爷!!妾身不争,妾身不愿,别说是一个熙哥儿,就是再来几个妾身也在不会阻拦了。只求你活过来,王爷!”

  “母妃,您节哀啊。父王他。已经去了。”戴雪菲跪在裕王妃身边,哭的抽抽搭搭。

  几名才刚赶来的御医则是齐齐跪地,“王妃节哀。”

  看着泪流满面的韩肃,和双目赤红脸上没有一滴泪的君兰舟,阮筠婷颓然靠在门框上。握紧了装着绣妍丹的瓷瓶。

  水秋心提着药箱过来,拉着呆愣的阮筠婷:“婷儿,走。”

  “水叔叔,我回来晚了,是不是?”

  “不怪你,裕王爷命该如此。”

  屋外暖阳高照。阮筠婷却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我好容易找了药来,却救不了他的命……水叔叔,才刚你一直都在?”

  “嗯。”

  “王爷临去之前。可曾说过什么关于刺客身份的蛛丝马迹?”

  到底是谁有本事在天子脚下行刺皇亲国戚,且裕王爷又是皇帝最重用的弟弟,他甚至比皇帝一母同胞的九王爷还要地位尊崇,因为九王爷是个闲散王爷,裕王爷却是手握重任。有胆子动他。难道就不怕皇帝震怒,铺开天罗地网也要找出真凶吗?

  水秋心道:“裕王爷临终前还在叫‘静儿’。兰舟许是知道裕王活不下去,一直在问遇刺的过程,裕王爷一直都没说。只是到了最后临走前,才拉着世子爷和兰舟说了一句‘不要报仇’。”

  不要报仇?

  “显然他知道是谁杀他。”

  “对。”

  两人沉默着离开了乱成一锅粥的裕王府,阮筠婷的马车启程时,她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马车旁边还跟着骑马的九王爷。

  能让九王爷骑马跟着的人,不用猜想都知道是谁。

  阮筠婷放下车帘,疲惫的闭上眼。她真的已经尽力了。或许裕王爷去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终于可以去下面见到他深爱的女子了。

  只是受苦的,却是留下的人。裕王妃苦,她这一生围着一个男人打转,自己却不是他的真爱。韩肃苦,他一直以为感qíng和睦的父母关系其实千疮百孔,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能真的理解裕王爷,和好了父子关系,裕王爷却去了。至于君兰舟,更苦。从小孤苦,无依无靠,就如同海上一叶树叶,永远都没有归宿。好容易要有个家了,亲生父亲也去了……

  阮筠婷很想在这个时候陪伴在君兰舟身边。可是君兰舟现在心烦,见了她怕是更心烦的。而且绣妍丹既然没用上,也要还给老太太。她倒是不想给,然而裕王爷没有服用过绣妍丹的消息老太太早晚会知道,等她来问自己药,还不日亲自送回去。

  就算父王已经在外头给她修建别院,徐老太太终归是她这具身子的外祖母,且对她和岚哥儿也算得上是照顾的。当然,除了在遇到涉及家族利益的事qíng的时候。

  裕王爷驾薨的消息令满朝文武震惊,皇帝更是悲愤异常,将跟在裕王爷身边保护的人都拿去追问,还治了保护不力之罪,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给裕王爷报仇。

  裕王爷的丧礼办的极为隆重,丧礼结束后,皇帝连发两道圣旨安抚裕王府一脉的人,世子韩肃承袭其父亲爵位,封为为裕王,世子妃戴氏为裕王妃,韩肃生母原来的裕王妃则封为太妃。

  自始自终,都没有提起君兰舟此人,没有提到韩熙入族谱之事。

  阮筠婷坐在石桌旁边,看着自己跟自己下棋沉默不语的君兰舟,低声道:“兰舟,你不觉得蹊跷吗?”

  第441442章且看这江山是谁家天下!

  君兰舟低垂着头,对阮筠婷的话耳充不闻不,好像专注于棋局之中。

  阮筠婷便有些无奈,裕王爷才烧了三七,君兰舟不但不能从丧父的yīn影中走出来,人越来越忧郁,对她也是越来越沉默了。虽然她故意出状况时,他从未让她受过伤,可他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别人一样,冷冰冰的完全看不出感qíng。以前的君兰舟圆滑的很,见人三分笑,对谁都和和气气的,现在完全变了个人。就如同死气沉沉的水秋心。现在他们两个看起来可真的像师徒了,一样的俊美冷清,气质越发的接近。

  他不回答,阮筠婷也不在意,吃着茶道:“当日目击此事的所有侍卫如今都已不在了,想问清楚来龙去脉怕是不能够。可做什么这么巧,这些人就恰好都被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呢?皇上难道考虑不到文渊想要追查真凶的心qíng,没了目击者怎么调查?”

  君兰舟执白子,仍旧不动也不回答,就好像被点了xué一般。

  阮筠婷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知道他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望着归云阁后头的民宅。归云阁在那些只有一层的民宅之中鹤立jī群,此刻傍晚,晚霞满天,炊烟袅袅,偶尔会有做母亲的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还有一些调皮孩童追逐打闹着从后巷经过。

  如此浓郁的生活气息让阮筠婷心qíng大好,回头看着君兰舟,露齿一笑:“兰舟,你说将来咱们就找个偏僻的镇子,盖间两进的院落好不好?前头可以开个药铺,连带给人瞧病,后头住人。还可以在后院开辟一片地,种一些菜蔬和糙药。”

  君兰舟闻言,握紧了手中一直没落下的白子,抿着唇站起身,定定的看着阮筠婷。

  阮筠婷温柔如水的笑着,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腰将脸靠在他胸口:“你说那样好不好?”

  君兰舟垂落在身侧的手握拳握的关节发白,半晌推开她,面无表qíng的说:“义妹,以后不要这样。”

  “为什么?”阮筠婷无辜的笑着。

  “我今生不打算娶妻了。”

  仰头望着他。阮筠婷觉得很是无奈。君兰舟是个认死扣的人,他认定了一件事,除非有什么意外打动他。否则他不会松口,就如同当初他一直不认亲爹,后来裕王爷为他而服毒才打开了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一样。要改变他的看法太难了!

  就算难,她也不会放弃,她既然留下来。就要将女追男一直执着的进行到底,她就不信君兰舟会一直qiáng硬下去。

  “巧了。”阮筠婷慧洁的笑:“恰好我也不打算嫁人。将来兰舟养我一辈子如何?”

  “你……”君兰舟紧绷苍白的脸浮上无奈之色,深吸了口气才道:“婷儿,你放弃吧,我真的不能娶你,也不会娶任何人。你这样。让我心中愧疚自责的无以复加。”

  阮筠婷收敛了笑容,柔白细软的小手拉住他的大手,将他紧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自己的小手贴了上去,温柔的说:

  “既然自责,就别在推开我了,你在意的那件事我们完全可以避免,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偏觉得你为我的做的决定就是最好的呢?兰舟,你以为我离开你。还会开开心心的嫁给旁人,开开心心的相夫教子吗,我做不到,做不到……”阮筠婷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这些日积压的压力和被他拒绝的委屈不期然涌了上来,化作酸涩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声音哽咽:“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彼此,就好好珍惜吧,你看,人世无常,灾难来临之前从不会有所提示,焉知明日轮不到我?难道你宁愿怀念我一辈子,也不愿意珍惜我一辈子?”

  “别说了。”君兰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句我会护着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有多不堪,岚哥儿临走之前还在骂我掉份子,失了女子的矜持。可我既然认定了你,为了你而留下,就不会反悔。还是说,你也觉得我不堪?”抬头,含着泪的翦水大眼倔qiáng的看着他,可倔qiáng之下,却藏着软弱和恐惧。

  如此我见尤怜的模样,真要把君兰舟的心都要揉碎了,他的脑子好像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回过神时才发现他正安抚的搂着她,一只手按着她的头贴在他肩膀,另一只手一下下轻轻拍她的背。

  君兰舟动作一僵,忙放开手,骂自己qíng难自禁,转身大步离开。到了走廊靠在墙上,想到阮筠婷一定伤透了心,在屋里黯然垂泪,更加觉得自己太过于欺负她,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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