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舟的心早就软了,见她如此坚持,哪里人心拂了她的心愿,二话不说双手握住她的腰部,将她放上马背侧坐,雁影似是不高兴,嘶鸣一声来回跺步。君兰舟喂了它一颗松子糖。待雁影嚼食下去安分了,便也翻身上马。
婵娟站在马车旁道:“郡主,您骑马,那奴婢怎么办啊。”
“回去吧,给你们休假,不用跟着伺候了。”阮筠婷笑着说罢,君兰舟已扯过大氅包裹住阮筠婷,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一夹马腹。雁影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飞窜了出去。吓的阮筠婷一声惊呼,忙抱住君兰舟健瘦的腰。
安吉拉跟着乔舒亚以及教堂几名教众站在西城门外,远远便见一人一骑飞奔而来。那黑马矫健,马上之人英姿飒飒,远远一看便知到时君兰舟。
安吉拉欢喜的挥着双手:“兰舟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送我的。”谁知话刚说完,就看清了君兰舟身前被如同珍宝一般被保护着的阮筠婷。
安吉拉的脸一下拉长。气鼓鼓的放下手。乔舒亚见状与雅阁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到了跟前,君兰舟一勒缰绳,刚要抱阮筠婷下马,阮筠婷却先一步滑下马背,与乔舒亚和雅阁打招呼:“嗨。两位。”
乔舒亚和雅阁忙抚胸还礼:“你好,郡主殿下。”
安吉拉气结的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道:“你来gān什么!”
“知道你要回国了。我特地来给你送行。”阮筠婷丝毫不理会安吉拉的敌意,微笑着保持淑女风度。
她越是笑的自然,安吉拉看了越是不开心,索xing绕过阮筠婷,蹦跳着跑到君兰舟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兰舟哥哥。安吉拉就要走了,你会想念我吗?”琉璃珠子似的大眼睛里含了水雾。
在君兰舟的眼中。她始终是个孤苦又坚qiáng的小妹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当然会,回国之后你也要好生照顾自己,就算以后没有机会见面,我也会记得远方有你这么个妹妹。”
听他说这样的伤感的话,安吉拉qiáng忍着的眼泪流了下来,鼻音浓重的道:“兰舟哥哥,你真的不愿收留我吗?我真的不想走。”
分别之际,旷野之中,安吉拉孤单的眼神叫人心软,她的身世让人心疼。可君兰舟分得清厉害轻重,明知道安吉拉对阮筠婷有很深的敌意,没道理要留下她。
“抱歉安吉拉,我的话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安吉拉这时候当真是彻底绝望了。看了旁边穿着雪白狐裘粉雕玉琢的人,妒忌的抿抿唇。
乔舒亚催促道:“安吉拉,我们必须要起程了。”
安吉拉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这时候哭也是没用的了,无论如何,就算离开她也绝不让阮筠婷心里好受。
“知道了。”柔顺的应了乔舒亚一声,离开君兰舟身边刚走了一步,竟然突然转身踮起脚尖吻向君兰舟的嘴唇。
君兰舟毫无防备,发现她的目的已经是闪躲不及,即便扭开脸,还是被她亲到了嘴角。
“安吉拉!”乔舒亚清斥,虽然大伊国里亲吻并不算什么,可现在是在大梁国,伯特和阮筠婷又是qíng侣,她这个传统的梁国女子必然会生气的。
乔舒亚拉着安吉拉的胳膊将她塞进马车。
安吉拉得意的笑着,掀起车帘挑衅的看着阮筠婷,又对君兰舟挥手:“兰舟哥哥,安吉拉会永远想念你的!”
君兰舟面色僵硬,已是面红耳赤。
眼看着马车走远,看向让阮筠婷急切的解释:“婷儿,我。”
阮筠婷皱着眉冷着脸,一言不发。
君兰舟用袖口蹭蹭嘴角:“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婷儿,我与她根本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误会。”
眼看着君兰舟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这么冷的天额头都见汗了,阮筠婷终于绷不住,扑哧儿一笑。
见她笑容灿烂,哪里有一点生气的模样,君兰舟瞬间明白她是在逗他。
“好啊!你故意的?”
“是啊,谁让你被她亲到,我当然要讨回一些,她我不能怎么样,你我可不能放过,念在你也是受害者,姑且饶了你,下不为例。”
君兰舟苦笑不得:“霸道。除了我也不知还有谁能受的了。”
君兰舟本是无心的一句玩笑话,阮筠婷听了却突然想到,君兰舟是个地道的古代男子,他或许也与其他所有男子一样是认同一妻多妾的。
不知为何,原本还存着玩笑的热qíng突然被熄灭了。面上的笑容也渐渐被忧愁取代。
君兰舟见她这样,当真急了,拉着她微凉的手:“怎么了?我不过说的一句玩笑话,做不得数的,我不是说你不好,你生气了吗?”
阮筠婷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我哪里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咱们回去吧,有些冷了。”
君兰舟闻言,顺从的抱阮筠婷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回了养心小筑。一路上,君兰舟不时低头打量阮筠婷的神色,见她不似来时那般欢快。懊恼的眉头紧锁,早知道她会多想,不开那一句玩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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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贵妃这次省亲并不张扬,皆因六皇子刚刚薨逝,徐家也是丧失连连。所以只是由德泰带着宫人亲自送回了徐家而已。
老太太身子并未痊愈,听说徐凝梦好端端的竟回家来了,第一反应便是担忧,见了徐凝梦细细问过,得知她是求了皇上恩典特地回来探望自己的,这才松了口气。
徐凝梦心里揣着事。虽然见到母亲、祖母和家人是值从前日盼夜盼的事,现在她一颗心也都拴在韩嘉宁身上,她急于报仇。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赌这一次了。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看得出徐凝梦心神不宁,也只当她是才刚失去儿子太过悲伤所致。毕竟身为嫔妃,能够诞下龙子已是不易,更何况是养到十五岁。眼看着六皇子做太子有望。人却突然就那么没了,搁在哪一个做母亲的身上。都会承受不住打击。
如此。时间过去了一上午,到了未时,徐凝梦刚躺下预备小睡一会儿,突然听见院子里有错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特地没有清扫的雪地被踩的咯吱直响。
徐凝梦这些日子本就休息不好,听见这扰人的声音更是睡不着了,烦躁的坐起身斥道:“谁在外面,吵的本宫不得安睡!”
“娘娘!”画眉撩帘子进了屋,慌忙禀道:“德公公来了!”
徐凝梦闻言,妆容jīng致的面容便是一愣,随即是掩不住的欣喜:“是吗?”优雅的下地,由画眉伺候着穿鞋着衣。
这会子来人,定然是嘉宁的事办成了!
刚刚披上褙子,门帘再次被掀开,德泰带着四名小太监进了屋,行礼道:“给皇贵妃请安。”
“免了。”徐凝梦施施然在正当中主位坐下。
德泰垂首道:“皇贵妃,奴才是奉皇上旨意,请您立即随奴才回宫。”
徐凝梦好整以暇的短期茶盏,悠哉的吃了一口才懒洋洋的道:“什么事啊?这么急,本宫才刚出来半日呢。”
德泰陪笑道:“具体什么事儿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娘娘,您请吧。”
徐凝梦见状,故作担忧的皱眉,站起身,随着德泰离开了庸人居,路上吩咐画眉分别去禀报老太太和太太,就说宫里头有急事,她先回去了。
坐在华丽的马车之上,徐凝梦满脸掩饰不住的笑,她这一招苦ròu计必然能够扳倒徐向晚那个贱人!自从她入了宫,虽然险象环生,可一路上也算得上平步青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徐向晚进宫之后先是仗着年轻美貌以色邀宠,皇上被她迷的团团转,她和吕贵妃分庭抗礼的qíng况,完全被徐向晚给打乱了。
一想到能给儿子报仇,能一雪耻rǔ,徐凝梦就禁不住要笑。以至于马车缓缓停下,德泰扶着她下车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险些藏不住,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摆出担忧的面具,换乘了马车,随德泰往宫禁之中去。
徐向晚来到延寿宫门前,身姿袅娜的下了马车,还装做不知的问:“不是皇上传本宫回来吗?怎么来了婉妃这?难道……难道九公主怎么了?”
德泰皮笑ròu不笑,答非所问的道:“皇贵妃请进去吧,皇上和婉妃娘娘都等候着您呢。”
看到延寿宫如此富丽堂皇的装饰,徐向晚心里就酸意沸腾,提裙摆上了台阶,在廊下脱了大氅递给宫人,穿过正殿向右,寝殿中,皇帝正穿着玄色龙袍。正襟危坐在当中桐木黑漆的圈椅上。一旁的拔步chuáng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韩嘉宁,徐向晚正指挥着一群太医诊治。
徐凝梦酿足了眼泪全在这一时流了下来,哀嚎一声:“嘉宁!”便扑了过去,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焦急表现的淋漓尽致,到了chuáng畔,见韩嘉宁脸色发青昏迷不醒,徐凝梦的心果真被揉了一下,不用演戏,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怒冲冲的拉住徐向晚:“婉妃。你倒是好生说说,我的嘉宁来时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上午时间。人就成了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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