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不想用这些有的没的让他烦心,恰好感觉到他肌ròu的僵硬,便问:“文渊说你受伤了,伤在何处?我昨日就想问你,可一直没有机会。”说着就去解君兰舟的衣服。
君兰舟脸上一热,抓了她胡乱动作的小手道:“不过是一点皮外伤,不打紧的。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怎么还记得!
阮筠婷未免有些懊恼。
她如此支吾,让君兰舟更加担心了,她不肯说的,一定是大事。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有什么事qíng,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商量着解决,你不要把问题都别再心里,免得憋闷出病来,到时候事qíng突然来了,也让我措手不及。”君兰舟柔声劝说。
阮筠婷叹了一声。她当真不擅长在君兰舟面前说假话,而且他足智多谋,或许能够帮她想想办法?
思及此,阮筠婷不再犹豫,将在御花园里和吕贵妃的那番谈话说了。最后道:“吕贵妃在宫里头多年,能站稳脚根一定不是简单人物,她都能冲动的找到我说出这种话,可见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父王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而且,父王再疼爱我,毕竟他也是西武国的端亲王,有国家责任在身,为了成就国家大义,牺牲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在他们心里,说不定还觉得让我做皇帝的妃子根本算不得委屈。”
君兰舟起先听阮筠婷说起吕贵妃,以为她是为了吕文山的事在难为她,可到了后来,君兰舟有些害怕了。
“你是说……你父王或许知道这件事?”
“是,我怀疑父王或者皇伯伯已经和大梁皇帝达成某种共识。不过这件事还没确定,我还是要写信问清楚。”
君兰舟面色严峻的站起身,来了一个伏青已经够让他头疼,如果对手换做皇帝,那岂不是更不好应付?他和文渊的计划中,从来未考虑过会有这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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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498章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
阮筠婷见君兰舟脸色都变了,就知道这件事真的是闹大了。她不禁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万一父王和皇伯伯要将她嫁给大梁国皇帝,她该如何应对?在古代,拒绝不了,自己说了不算,恐怕只能和阮凌月一样远远逃开。到时候说不定会牵累君兰舟。
阮筠婷越是想,心事越沉重,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担忧仿佛一块大石,若有实质的压在左胸口,闷得她咳嗽起来。
君兰舟忙急步到了她身边拍着她的背:“怎么咳嗽起来?我听你咳嗽的声音不是从嗓子发出来的,到像是从胸腔出来的声音。”
阮筠婷咳嗽了几声,觉得舒畅多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憋闷,现在好多了。”
君兰舟拿了温热的茶水给她润润嗓子,随后拉了jiāo杌在她面前坐下,抓了她的左手过来就要诊脉。
阮筠婷忙挣扎:“我没事,你还是先替我想想该如何解决眼下的事才要紧。”
“你身子最要紧,其他都是次要。你这副身子原本健健康康无病无灾,当年西武人打你那一巴掌开始就大伤元气,且掩月蚀日的毒xing掩藏了这么多年,对身子必然有损害。”君兰舟面色严肃的很。
阮筠婷不以为然,安慰道:“你想的太多了,我用了绣妍丹,身子没什么大碍,再说毒都已经解了……”
“你以为身体里的毒是碗盘里的油渍,多洗几次就gān净了?人体构造最为玄妙,并不是加一减一就会清零那么简单。”
若是旁的大夫,就算水秋心在,若阮筠婷执意不愿意看病也是无法,人家总不能硬是抓着阮筠婷给他诊脉。可君兰舟不同,他早已经当她是自己妻子。也不在乎什么男女大方,大大方方的拉着她qiáng制xing的将两只手都诊过,君兰舟的脸色比阮筠婷的还要难看。
将阮筠婷揽入怀中,君兰舟低声道:“是我的不是。”
“怎么了?”阮筠婷原本对自己的身子很有自信,虽说现在不如从前那样,好歹多锻炼一下活个七八十岁应当没问题,可君兰舟现在的脸色,明摆着是她的身体不如她想象的好。
君兰舟道:“你解了毒之后本该好生调养,是我没将你照顾好,该调养的时候没有调养好。身体底子亏损了不说,又忧思过甚,伤及肝脾。阳气不足,yīn阳失调。你是否常常觉得睡眠不好,且很容易冷?”
“嗯。”阮筠婷坐直身子拉着君兰舟的手道:“可我并没有觉得什么,可能是昨儿没睡好,加上今日qíng绪影响。才压得胸口难受。”
“那是心悸,也是掩月蚀日的毒xing造成的后遗症,需要慢慢调养。”君兰舟拉着阮筠婷的手,这会子qíng绪已经恢复如常,道:“婷儿,从现在起。你全心信我,依靠我,不要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也不要什么事都过问,你只管养好身体,闲来无事弹琴画画也是好的,总之,不要在cao心。不要在担忧。”
这是不可能的。阮筠婷心中暗暗叫苦,可为免君兰舟担忧。仍旧笑着点头:“好,我听你的。”
“还有,我要将你的药方重新开过,调养的药往后连续吃起来吧。你如今年轻,若是jīng心一些,两三年差不多就养好身子了。”
“我知道了。”阮筠婷不想君兰舟总为了她的事担心,便笑着打趣他:“找个做大夫的相公就是好。生病难受均不用出门,请大夫的银子都省了。”
君兰舟被她孩子气的笑容逗的莞尔,将她双手握在手中,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道:“是,我如今才彻底知道当初为何要那样执着得拜师傅为师。”
他不用往下再说,阮筠婷也懂得他的意思,心里甜滋滋的,笑道:“那往后小女子的身子,就全仰仗君大夫了。”
“自然乐意效劳。”
“郡主!”
君兰舟话音刚落,婵娟就快步进了门,在屏风外福了一礼,道:“伏将军来访。”
“伏将军?”阮筠婷一拍脑门,“我出宫来,竟将他忘了。”
君兰舟扑哧一笑,想到伏鄂那个眼高于顶的xing子,本是为了保护阮筠婷而来,却被阮筠婷如此藐视。郁结在胸中的那口闷气立刻消了一半,扶着阮筠婷起身,道:“你去会会他,我不便出面,就不去了,这就去给你抓药。”
阮筠婷笑着点头,道:“你若是去了,他怕要更生气。我回了徐家,不带着他,却和你在一起。”说到此处,阮筠婷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阮筠婷心qíng愉悦的到了荣祉堂,她自己都没察觉折磨了她两日的担忧,在君兰舟一番话下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伏鄂的身上。
“郡主,你怎么出了宫也不告诉我一声!”刚跨进门槛,伏鄂就怒冲冲到了跟前,语气质问,眼神哀怨,让阮筠婷想起了前世养的小狗,每次出去散步不带它,它都是这副表qíng。
阮筠婷心qíng大好。
“伏将军请坐。”阮筠婷在主位坐下,笑道:“这炎天暑热的,将军不要动这么大的火气。”
“我动火气?是我爱生气,还是你太不够义气!”伏鄂面红耳赤的冲到阮筠婷面前,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我来到大梁,是看在你父王的面儿上前来保护你的,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是一番好意啊!至于说咱们二人的婚事,那也是我来大梁国之前我父亲和你父王商议下来的。你可倒好。不但对我爱理不睬,好似我是那种市井无赖泼皮会缠着你一样,你就算不喜欢我不愿意嫁我,好歹也要尊重我!今日若不是我去看你,恐怕我还不知道到猴年马月才知道你已经被你外祖母接回来了!”
阮筠婷由着他似孩童那般宣泄,到他说完了,才站起身,真诚的道:“伏将军,昨日事出突然,我一来是无暇顾忌。二来是觉得你在宫里住着也没什么不好,就没去告诉你。还请你见谅。”
伏鄂望着阮筠婷那张盈润如玉的俏脸,越发觉得这世道不公平,他从未对女子付出如此多的真心,可这一辈子的鳖也都在她的身上吃过了。他到底哪里不好,会让她嫌恶至此?她的话明显就是托词!
伏鄂冷笑:“如果是君兰舟跟你一同进宫,你就不会觉得他住在宫里没什么不好了。”
阮筠婷自来就不觉得与伏鄂的关系有多么亲近。如今他这样兴师问罪,那样子就仿佛抓到了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他们二人的事qíng八字都没有一瞥,他凭什么就这样认为?他不仅造成了她的困扰,更让她心烦意乱。本来渐渐好了一些的心qíng,现在又是乌云罩顶。
阮筠婷严肃的说:“这些日子,我感激你的保护。但是我对你的感qíng也只能止步于此。你觉得我冷心冷血也好,觉得我不知检点不听父命也罢。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伏将军没有关系。今日这话我就撂在这里,将来若是我父王允许我与君兰舟的婚事也就罢了,如果不允许。就算父王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一刀抹死我也算gān净,抹不死我,我还是这个意思。我阮筠婷只有一颗心,不会掰开给许多人,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无从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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