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二太太也纷纷点头。
君兰舟惭愧的道:“哪里,其实我还是学艺不jīng,我也是仔细辨别了一番放能确定,否则婷儿端起来的时候我就该制止了。”
老太太现在看着君兰舟当真是越看越顺眼,觉得这孩子不但长相配得上阮筠婷,又是见死不救的唯一弟子,还是西武国的大官。要知道,四品官已经很了不起了,她的三儿子熬了一辈子还是个五品。
“老太太,四奶奶来了。”画眉在撩起湘妃竹的门帘。
一身素雅藕荷色的罗诗敏牵着个小女童走了进来。
阮筠婷忙迎上去:“这是蕊儿吧?长这么大了。”
罗诗敏佯作生气的白了阮筠婷一眼:“你呀,多久没来了,当然不知道蕊儿长高了。”
蕊儿生的粉雕玉琢,像是个jīng致的瓷娃娃,不过xing子却是安静,见了人有些怕生,脸蛋红红的躲在罗诗敏大腿后。罗诗敏费了些力气才将她哄了jiāo给rǔ母,抱去给老太太。见了小蕊儿,众人都忙着去逗她,一时间侧间里欢声笑语。
阮筠婷看着面前优雅端庄的罗诗敏,突然想起在平安寺后院里看到的那个高挑的美貌妇人她身上那种优雅娴静的气质,不是与罗诗敏相同么,而且他们的外貌也有些相似,难道……那是罗诗敏的生母?
“诗敏。”阮筠婷压低声音:“你最近去过平安寺吗?”
罗诗敏一愣,知道阮筠婷指的什么,摇了摇头:“我没有去,因为这件事需要保密,我父亲将我母亲的事qíng封锁的那样严格,假死的事qíng都做了。想必其中会有很多错杂的关系是我不知道的。”
阮筠婷明白罗诗敏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不要乱说,免得坏了他们的事。
“我晓得,不会乱讲话的。”
罗诗敏抿着红唇拉过阮筠婷的手拍了拍。
这时候就听老太太在打趣:“看看他们俩,见了面就有数不清的悄悄话要说,从前一个院子住着,住处出感qíng来了。”
王元霜和二太太就都配合的笑。
阮筠婷和罗诗敏手拉手到了老太太身边,几人凑趣的与他闲聊逗闷子。只不过在说话的时候,阮筠婷仍旧忍不住去猜想,罗诗敏的生父,当年那位武功高qiáng的师兄,如今在哪里?到底是谁?
用罢了午饭,老太太正说起徐凝敏的婚事,外头突然有个小丫头急匆匆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太太的失心疯发作了!”
王元霜闻言脸上铁青,拉过那小丫头,抬手就是两个耳刮子:“混说什么!也不怕惊扰了贵客!”
第508章针尖对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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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头被打的傻了眼,愣了一下看着屋里头的人,见不全是自家人,心中暗自骂自己鲁莽,忙跪下连连磕头:“二奶奶息怒,奴婢知错了。”
王元霜如此通透的人都做得出这种yù盖弥彰的事,可见大太太所谓的失心疯是真的。阮筠婷本来惊讶又不信,如今却也信了。下意识的看向君兰舟。
君兰舟与阮筠婷jiāo换了一个眼神,转而关切的问老太太:“老祖宗,难道大太太身子又不好?”
老太太好似极为疲惫,扶着额头叹息了一声,对王元霜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你也不用瞒着他们。这种事,谁都知道不外扬。”言下之意责怪了王元霜,也告诉了阮筠婷和君兰舟此事不宜外扬。
看着君兰舟,老太太目光恳切:“兰舟,你是水神医的高徒,想必医术了得,不如你去帮着看看大太太如何了?”
君兰舟站起身拱手:“是。”
“我同你一起去。”阮筠婷起身,道:“老祖宗,我很久没见大舅母了。我也去看看。”
“去吧,岚哥儿你也去,护着点你姐姐。”
“是。”
几人给老太太行了礼,跟着王元霜一同离开了松龄堂。
才下了庑廊下的台阶,王元霜便拉着阮筠婷的手抱歉的解释:“婷儿不要怪我。实在是因为婆婆的qíng况特殊。二爷为了此事整日郁郁寡欢,而且怕也是觉得伤体面。你也知道,自从仁贤皇贵妃获罪,咱们家长房就落魄了,后来皇贵妃去了,咱们就更抬不起头来。”
“二嫂子不用多说,我都理解。”阮筠婷回握王元霜的手。
王元霜感激的笑了笑。
不多时。一行人到了大太太的庸人居,还没等进院门,就听见里头有桌椅翻倒瓷器碎裂的声音,奴婢们劝说着,时常传来惊呼声和大太太的谩骂声,离得近了一听,内容却像是在骂老太太:
“你这老糊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早些年利用我的梦姐儿,如今见那个狐媚子得圣宠了,就不管梦姐了。你也不怕报应,到了yīn间你还有脸见梦姐吗,老混蛋!老妖jīng……”
王元霜听的十分尴尬。回头解释道:“太太平日里是好的,一发作就六亲不认,逮谁骂谁,前儿还骂了我。”
王元霜的话,阮筠婷其实半个字都不信。不过理解的道:“大太太经历了丧女之痛,难以控制qíng绪也是有的,只不过这些话若叫老祖宗听了去,怕又要伤心了。”
“哎。老祖宗就是体谅太太病着,所以一直隐忍着。我这做晚辈的,瞧着都难过。今日恰好神医的高徒在。君大人,还劳烦你给太太诊治诊治。”说着就要给君兰舟行礼。
“二奶奶不必多礼,我既然来了。少不得要看上一看。”
说话间到了庑廊前,屋里的谩骂声越发的清晰了,众人撩起门帘进屋,就见大太太穿了件茶金色的对襟袄子,披头散发的叉腰站在屋子当间喘粗气。丫鬟婆子都躲在案几或是圈椅后,或站或蹲。地上一片láng藉,碎瓷和破烂了的摆设堆在一处,像是刚被抄家了一样。
王元霜眉头紧缩,“太太,您又怎么了。”
大太太喘着粗气,双眼瞪的如铜铃,恶狠狠的道:“都给我滚出去!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都来害我,都来算计我的梦姐!”
阮筠婷见她睚眦yù裂,眼球布满血丝,实在不像是在装疯。担忧的道:“大太太,您消消气。有什么事好好商量着解决,何必如此伤人伤己呢,说出去的话可收不回来啊。”
“呸!”大太太啐了一口:“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不过是个西武蛮子生的杂种,别以为你认了个王爷的亲爹就能在我面前托大了!平日让着你不与你计较罢了,还来跟我说这些四五六的经,你算老几!”
“太太!”王元霜忙拉住大太太的手臂摇了摇,却被一把推开了。王元霜趔趄着后退,扶着圈椅才站稳。
阮筠婷面色寒霜,冷笑一声:“太太的失心疯得的真好,不但记得清人,连所有琐事都记的清清楚楚,一点疯样儿都没有。”
大太太闻言怒极,大吼道:“你这个小dàng妇,你……”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君兰舟不知何时到了大太太身后,在她背脊上几个xué位出手如电的刺了几针。大太太的眼睛变明迷离,眼皮明显抬不起来,身子也晃晃悠悠的失去力气,就要软倒。
“快扶着你们太太。”
君兰舟一吩咐,躲起来的下人们连忙将人连扶带托的送到了里屋的罗汉chuáng上。
君兰舟随着进屋,先是切脉,然后翻了翻大太太的眼皮,想了想,回头对王元霜道:“你将大太太领口的扣子解开,瞧瞧她的脖子。”
王元霜虽然奇怪,可也照办了,解开大太太领口的盘扣,将领子往下翻了翻,一看之下,她奇怪的张大眼,用手摸着大太太的下巴以下处:“哎呀,这怎么肿了这么大。”
君兰舟叹息一声,问:“自大太太发病,可曾有郎中来瞧过?”
王元霜摇摇头:“太太口不择言,家丑不外扬……”
下面的话不说也很明白,显然是徐家怕丢人,就没理会大太太。
君兰舟道:“她这是大脖子病,患了这种病症的人,容易亢奋,易饿多食,但消瘦,心qíng抑郁时,很难控制自己的qíng绪。其实她并不是失心疯。她甚至清楚的很,只是压抑在心头的那些事和一些话,不似平日里那般能憋得住,她现在是无法控制qíng绪。”
阮筠婷听了了然,这不就是现代的甲亢吗?许是大太太因为徐凝梦的事伤心过度,心qíng抑郁才导致了如今半疯的状态。然“疯”后吐真言,若是她不病,自己也不知道在大太太心里是个什么印象。
王元霜忍不住落泪,大脖子病也不是什么罕见的病,都是因为老太太的一句“家丑不可外扬”,才没有及时请郎中来,到底是将病qíng耽误了。
君兰舟起身到了外间,下人们早已经将一片láng藉收拾好了。他吩咐人预备了笔墨,写了一张方子,又将平日饮食需要注意的也列了单子jiāo给王元霜:“这种病不能根治,但可以很好的控制,如果照顾的好,将来不发作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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