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有自己的坚持,更气端亲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若真的不同意她和君兰舟在一起,为何当初做出那等理解支持的样子来,然后再在背后搞yīn谋?
“郡主,您早点歇着吧。时候不早了。”
阮筠婷回过神,挥挥手打发婵娟和红豆:“都去歇着吧,今日不用人上夜了。”
“可是……”
“去吧。”
两婢女对视一眼,不敢惹阮筠婷不快,只得行礼退下。
阮筠婷一夜都没有睡,先是生气,而后觉得气也不解决问题,关于她和兰舟的婚事,仍旧是要靠自己想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才行,至于皇帝那边……若西武国郡主和她的父王真的要用一个小女子来换取利益,她就只有逃走一路了。
越想,越是觉得有些结是解不开的。心中就越发的烦闷了。
次日晌午,午饭摆在了饭厅,端亲王、琼华公主,阮筠岚和君兰舟四个人坐在桌边,八仙桌旁却留了个空位,摆着一副碗筷。
阮筠岚小心翼翼问:“父王,要不要我去叫姐姐来?”
端亲王气哼哼的道:“我派人去请了两次,她都不来,那就是不饿!咱们吃!”说着拿起象牙筷在桌上笃笃磕了两下,又烦躁的扔下:“你们吃吧,我出去走走。”
“父王,您和姐姐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端亲王温和的对琼华公主说:“你多吃点。”
琼华乖巧的点头,眼神却很担忧。
端亲王带着随从出去了,阮筠岚端起碗筷,qiáng笑道:“咱们吃吧,公主,请用。”
琼华笑着吃了口菜。
君兰舟却站起身来道:“我不饿,还有事,先走了。“转而离开了饭厅。
阮筠岚食不下咽,奈何现在不是他自己在用饭,哪能因为心qíng不好没心qíng吃饭就扔下琼华公主自己用饭?他只能耐着xing子陪着琼华。
君兰舟脚下生风的到了阮筠婷的屋门前,正站在廊下的红豆和婵娟连忙行礼:“君大人,您可来了。”
“你家郡主呢?”
“郡主才醒来不多时,奴婢送了午膳进去,原本想伺候郡主用膳,郡主却说要一个人呆会儿。”
想来,若是她自己的话,也不会好好吃了。
君兰舟上台阶,站在门前说了句:“婷儿,我进来了。”随后掀门帘进了屋,绕过屏风,正看到阮筠婷斜躺在罗汉chuáng上看一本书,饭菜好好的摆在八仙桌上还没动。
再一看她的脸,君兰舟停下脚步。她的双眼下有一圈乌青,显然是昨晚没睡好,或者说没睡。左侧嘴角有手指肚大小的青紫,左脸颊虽看不出肿了,可与平日的白皙比起来,还是看得出来,她挨打了。
而且,百分百是为了他……
“兰舟?”阮筠婷见君兰舟傻呆呆的站着不动,笑着坐起来,披散的长发顺着肩膀滑向身前。
君兰舟声音涩然:“你同义父争吵?”
第510章苦ròu计
阮筠婷笑了一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君兰舟此刻心中的难受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也无从发泄,脸上像是糊着一层浆糊,肌ròu已经僵硬,无法如往常那般应付的笑,更无法做出任何表qíng。
此刻,他反复问自己,自她跟了自己,他给过她什么?能给她什么?若真的能让她幸福,她何需劳心劳神亏损了身子,何需要与好容易相认的父王吵架?她虽然从小受苦,但几时挨过耳光?
挨打这种事他有经验,若不是放在心上的人,打,只能激发人潜藏的思想和潜在的能力,放在心上的人,怕只会让她难过。他能欺骗自己,说阮筠婷不在乎亲生父亲吗?
见君兰舟像是被点了xué,傻傻的杵在罗汉chuáng前不动,阮筠婷唤了一声:“兰舟?坐啊。”
君兰舟乱飞的思绪这才拉了回来,目光定在阮筠婷脸上:“婷儿,我……”
“坐吧。”阮筠婷往里头挪了挪。
君兰舟撩起下摆,在罗汉chuáng沿坐下,并没如从前那般往里,而是背对阮筠婷贴边坐着。
阮筠婷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叹了口气,他有心结,不靠近,便只有她靠过去。侧脸枕着君兰舟左侧的肩膀,长发如凉滑的黑缎子,垂落在他手背上。
君兰舟的身子震了一下。
“兰舟,我没事的。”
“嗯。”君兰舟应着,显然心不在焉。
“我和父王之间的事,并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多想。”阮筠婷的心qíng其实很不好,昨夜失眠一夜没睡,现在脑子有些迟钝,一时半刻也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
君兰舟叹息了一声:“怎么可能不是因为我?义父如此疼爱你。哪里忍心打你,你又如此温柔懂事,哪里就会被义父打?如果不是为了咱们的事qíng,你绝不会顶撞义父惹怒了他。”君兰舟说到此处。无奈又自责的道:“婷儿,我对不住你。我真不知如此爱着你是不是害了你。是不是离开你才能让你幸福。”
阮筠婷知道君兰舟是在心疼她。可他的这种思想,却不是她赞同的。
“你要放弃了吗?”阮筠婷坐直身子。
君兰舟回头看着她,食指轻触她青紫的嘴角。摇了摇头。
阮筠婷松了口气,双手拉着他的手:“那我就什么都不怕。”
“婷儿……”
“好了,你不要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父王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打了我,他的心里怕是更难受呢。原本我们失散这么多年,他就是心存愧疚的。万一真是我有个什么。他还怕对不起我娘亲。所以这件事看起来紧张,其实对我是有好处的。”阮筠婷俏皮的眨了眨眼:“我还就怕他不打我呢。”
“你……”
“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阮筠婷笑着摇他的手,“我父王心疼我,自然什么都肯了。”
君兰舟眨眨眼,“你是要用苦ròu计?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钓鱼总要有饵嘛,不过一个耳刮子。算得了什么。何况对付我父王那样看起来铁石心肠实则重qíng重义的人。我娘亲就是他的软肋,万一他真的还是反对,那我就把娘亲搬出来,把他们当年那段感qíng搬出来,看他还不心软?”
君兰舟将她搂进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中的愧疚逐渐散去,变的安定。
“放心,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找到证据。文渊的人那边已经有了线索,只是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也知道义父做事极谨慎,什么都讲究真凭实据。此事若要做,就一次成功,否则反而会让义父怀疑咱们说谎胡邹做手脚。”
“我知道,你不要担忧,一切慢慢来,总会有办法。反正就算父王同意了,咱们的婚事怕也要从长计议。”
“是啊。”不光是证据不好找,就算找到证据,他的身世怕也都是个隐患:“咱们的路还真是坎坷。”
“坎坷怕什么。只要咱们彼此信任,谁都不放弃。我就不怕。”
“嗯,不放弃是好的,可是不吃不睡,你是打算成仙吗?”君兰舟轻轻推开她,揶揄的道。
阮筠婷莞尔,他会开玩笑,说明心结已经打开了。
“还笑。饭菜冷了,让下人们给你热一热,你不好生吃饭,我和师傅好容易研究出的调理身子的那些药怕要失效的。还是你的苦ròu计想用大一点?装病,装的像就是了,可不要真的自损身体,看你脸色差的,不用装病都已经很有病态了。”
阮筠婷笑着点头,抓了件蜜合色的半旧细棉褙子披上,下地穿鞋。君兰舟则是扬声唤人来热菜。
婵娟和红豆一直在廊下听吩咐。听说阮筠婷肯吃饭,欢喜的进了屋,连声赞道:
“还是君大人有办法。”
“就是啊,咱们怎么劝都不管用,君大人三言两语就说服了郡主,郡主也只肯听君大人的了。”
阮筠婷笑着到了外间,在八仙桌旁的绣墩坐下,“婵娟这些日子活跃的很,今儿和安国又见面了吧?”
红豆将黑漆木托盘jiāo给赵林木家的,转回身打趣道:“今儿个是见了,他们呀,恨不能见了面就不分开呢。”
婵娟红着脸,却不服气,叉腰道:“是呀是呀,我是和安国jiāo好,怎么样?郡主和君大人都同意我们的事了,如今就是在选日子罢了。”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郡主,您也快找个小厮把红豆配了,省得她整日羡慕我,尽说一些酸话。”
红豆气的直瞪眼:“我哪里羡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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