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觉得惊讶。虽然水秋心入宫不能带毒,可他轻功卓绝,武功高qiáng,为了一举成功,他派去的八个人都是绝顶高手,想不到竟然没留下一个活口!
水秋心也算是个英雄。以一敌八,同归于尽。
皇帝玩味的笑着:“把那个逆贼的尸体给朕挂到城门楼上,朕要让天下人看看胆敢忤逆朕的下场!其余八人厚葬了吧,好生抚恤家眷。”
“是!”
黑衣人行礼退下。
皇帝拿起毛笔转了个笔花,轻松的笑了,晚儿,她值得他待她好。至于胆敢污蔑她的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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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一夜没睡好。看了半夜的书,又想弹琴。可坐在凤尾焦琴旁边心烦意乱的,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弹不出,总是出错。
红豆也是一夜没睡,见阮筠婷如此焦躁,温声道:“郡主,奴婢才刚预备了安神汤,您好歹用一些,君大人说了,您的身子扛不住这样熬着。须得好生休息才是。”
“我没事。”阮筠婷蹙眉,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推开格扇,冷空气夹杂着冰雪寒梅的香气迎面扑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以平静自己的心qíng:“不知为何,心里就像长了糙似的,乱的很。”
“您是没休息好,太疲累了才会如此。您信奴婢一句,吃了这安神汤,奴婢就用汤婆子给您把chuáng褥温热了,您好生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阮筠婷摇头,如缎的墨发被冷风拂的飞扬:“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右手抓着左胸口的衣襟:“这里有些绞痛。”
红豆闻言一惊:“要不奴婢去请君大人来给您瞧瞧吧。”
阮筠婷颔首,在靠窗的圈椅坐下。红豆则是为她关好了格扇才快步离开。不多时,身穿一身素白的的君兰舟就快步赶了过来,进屋脱掉云锦大氅,担忧的问:“红豆说你昨儿一夜没睡,还心绞痛?”
阮筠婷点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昨晚上就是jīng神的很,如何都睡不着,看书看不进去,弹琴弹不下来,心里乱糟糟的。”
君兰舟在她身边坐下,拿了脉枕垫在她腕子下,一边问诊一边道:“我昨夜也没睡好,去小院看了一夜的飨雪糙。”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疾步闯了进来。
“是谁?!”君兰舟回身看向门口。
阮筠婷也站起身。
来人是牛山,在屋门口抱拳行了一礼,看了看阮筠婷,yù言又止,神色迟疑。
“什么事?”阮筠婷不好的预感扩大,焦急的问。
牛山抿了抿唇,道:“小人才从外头回来,南城门楼上挂出一具刺客的尸体。说是昨夜入宫刺王杀驾,被当场击毙的。”说到此处,牛山抬起眼皮看了看阮筠婷,支支吾吾道:“小人瞧着,那个人像是水神医,结果一打听,看守的京畿卫说,真的是水神医。现在有好多的老百姓都在围观,小人觉得……”
牛山后面的话,阮筠婷一句都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响,身子晃了晃,多亏君兰舟一把扶住她,才没有跌倒。
“不可能的,水叔叔闲云野鹤,和皇家从来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刺杀皇帝。那个刺客一定不是水叔叔!”
君兰舟也是脸色煞白,竭力保持者冷静,焦急的起身抓了大氅披上:“我去看看!”
“带我去!”阮筠婷一把拉住君兰舟的衣袖。
这个时候,就算拦着她也是拦不住的。君兰舟点头,接过红豆抵来的白狐裘为阮筠婷披上,系好领口的带子,戴好风帽,将她捂的严严实实。
阮筠婷咬着苍白的嘴唇,在离开之前,回头颤声吩咐:“红豆,把我的火枪拿来。”又扬声道:“养心小筑所有护卫家丁,都跟我走!”
“是!”
郡主一声吩咐,这些端亲王留下的训练有素的护卫齐声应是,在门前列了整齐的队伍。
君兰舟带着阮筠婷跃上雁影,一夹马腹,雁影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嗖的窜了出去。五十名西武侍卫携带佩刀,跑步跟在后头。
阮筠婷坐在马背上,不住的告诉自己:“我只是以防万一,不是水叔叔,一定不是水叔叔。”
可君兰舟的心,却渐渐的下沉。牛山是萧北舒手下一员gān将,行事有分寸,不会妄言。他说是水秋心,八成就是。低头看着怀中藏在白狐裘中的人儿,其实她也知道牛山不会看错的吧?否则也不会带着人,还带了火枪。
雁影是匹千里马,脚程飞快。不多时,南城门楼就出现在视线里。远远的,就见城门楼地下围黑压压一群人,在指指点点。
白雪覆盖的城墙上竖起一根竹竿,高高挑起一个人。那人的长发和染血的碧色长袍随风飞扬,头低垂着,鬓角两缕白发极为醒目。
“不,不可能,不可能,水叔叔!!!”
第526章癫狂
阮筠婷绝望而凄厉的呐喊回dàng在空气中,君兰舟策马疾奔,眨眼就到了跟前,城墙下围观的百姓忙向两侧让开,目光从墙上血淋林的死人,移到黑马上两个身穿白衣如神仙一样的人身上。
君兰舟勒着马缰,雁影还没有跑够,前蹄不安的踢踏。
阮筠婷摘掉风帽,仰起头,望着三丈之高的城墙上,那孤单染血的身影,两行眼泪顺着如玉面庞淌下。
昨日他们还一起吃饭,一起去看飨雪糙,只有一夜,便yīn阳两隔了吗?
阮筠婷挣扎着滑下马背,快步走向城门前成排的京畿卫。看着那些穿着森然铠甲的兵士,阮筠婷渐渐不再落泪,脚步坚定,神色凛然。
到了京畿卫跟前,气势汹汹的抬手一指高处的尸首。
“放他下来!”
“婷儿!”君兰舟快步上前,护在她身侧。
京畿卫中为首一人上下打量阮筠婷,见她打扮尊贵非凡,气势凌人,疑惑的问:“姑娘是什么人?这是刺杀皇上的刺客,是皇上命人挂在此处示众的,如何能放下来?”
“他根本不可能是刺客,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细节弄错了。如今他已冤死,你们却要将他的尸首挂在这里示众?他是神医‘见死不救’,他是水神医啊!他的尊严不可侵犯,他不能被你们这样对待!”阮筠婷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声音颤抖的怒吼:“放他下来!”说罢就往前闯。
京畿卫和城防军众人见状,齐刷刷的将手中长戟对准阮筠婷,铠甲哗楞一声,响声整齐而骇人。
此时阮筠婷的五十名护卫已经到场,见阮筠婷的安全受到威胁,纷纷拔出佩刀上前将阮筠婷护了起来。
京畿卫城防军和西武国侍卫。便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状态,一场打斗一触即发。老百姓见状吓的不轻,纷纷退后,生怕被殃及。
君兰舟突然闪掉大氅,腾身跃起,直奔城楼之上。
这时的他和阮筠婷一样,满腔的悲愤,早已将一切都置之度外。
“不好,有人抢刺客的尸首,一定是刺客同党!”京畿卫中有人大喊:“弓箭手!”
闻讯赶来的弓箭手就要放箭。
阮筠婷早已经双眼赤红。见状怒吼一声:“谁敢放肆,我是西武端阳郡主,伤了使臣。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一声当真让京畿卫和城防军迟疑了,可阮筠婷的阻拦到底还是略微晚了一步,有几名弓箭手没控制住,还是将箭she了出去。
君兰舟腾身在空中,感觉到yīn风不善。眼角余光见寒光直奔自己而来,忙一蹬城墙,旋身避开,向上的力道被卸了,身体急速旋转下降,绽开一朵白色的莲花。加之他jīng致容颜,当真如谪仙在世。老百姓看傻了眼,纷纷道竟然有人会飞。京畿卫中的行家也面色凝重。有如此超凡的轻功,他们更要小心设防了!
君兰舟双脚占地,阮筠婷关切的看他一眼,见他并未受伤,转向京畿卫。怒道:“还不放了我水叔叔!”
“端阳郡主,人是皇上吩咐让挂上去的。就算要放人,也要皇上下旨才行,您不要为难我等!不如进宫去请皇上的旨意。”
“皇上下旨?呸!你们的皇帝冤死我水叔叔,还要凌rǔ他的尸身,我找他请旨他会放人?”阮筠婷玉指点指面前京畿卫:“我阮筠婷今日就算豁出去了,你们识相的,就乖乖放我水叔叔下来,否则格杀勿论!”
“你好大的口气!”京畿卫众人愤然,刀兵直指阮筠婷。
阮筠婷扬声道:“西武国的勇士听着,大梁人欺人太甚,冤杀好人,还藐视我西武,不顾邦jiāo,妄图对本郡主不利,今日我们就与他们血战一场!”
“是!”五十名西武汉子齐声应是,呐喊声震天,气势绝在大梁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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