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清秀消瘦的花佳庆,果然放开了身旁的两个美少年,短期碧玉杯,越过矮桌来主动和君兰舟捧了一下杯子,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君兰舟却没喝,将酒杯在手边的地上。
“花先生,今日既然请你来,想必我们的意思你也清楚。”
花佳庆撑着下巴望着君兰舟,眼睛冒光,答非所问:“我不问你们是谁,你们却知道我是谁,未免太不公平。不过我也知道规矩,有些事qíng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今日除了chūn熙堂,明日街上遇见,不该认识的我也不认识。只不过,你们要问我的事,我却不好说。”
君兰舟叹了一声坐起来,也撑着下巴,明亮的桃花眼看着那位花佳庆,笑容温和的道:“花先生,若是不愿意说,今日却答应了应邀前来,莫非是耍弄在下的?”
“你也知道,我就喜欢漂亮的东西。”花佳庆眼睛盯着君兰舟,称得上目不转睛。
这也算答案?难道就是为了君兰舟的“美色”来的?
韩肃垂眸,饮尽一杯。
君兰舟闻言却是哈哈大笑。
他本生的容貌昳丽,如此狂放的仰天大笑,更添许多洒脱男儿豪气,让人不敢直视。
花佳庆的眼睛越发的直了。
他想着,能约他来chūn熙堂说事,这人想必知道他的喜好。且他的印象中,爱好着一口的男人通常生的不差,说不定这位也是龙阳。
刚想到这里,却见君兰舟挥挥手,打发走了身边陪酒的几个人。
花佳庆原本心里还存着绮丽想法,刚要调|戏几句,突然感觉眼前光影一闪,一直白皙的手已经持了一把薄如蚕翼的匕首贴在了他眼前,再往前进半寸,他的左边眼珠子就要废了。
花佳庆大惊。他自负武功,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把跟头栽的这么响亮。
“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了。”花佳庆正了神色,看着匕首不动声色。能知道他逛小倌馆时不喜欢护卫来,对方对他已经了解的相当透彻了。
君兰舟微微一笑,收起了匕首,“有备而来称不上,在下只是不喜欢有人盯着我看。”
花佳庆眨了眨眼,笑了,突然觉得面前这美人很有意思,不似他从前接触过的那些美男子,一身脂粉柔弱。
“好吧,你们要问什么?为了你。我破例一次。”语气仍然在调戏。
君兰舟笑道:“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谈不上为了谁。”
“哈哈,有意思!”花佳庆笑容真诚了许多。倒是少了làngdàng气。
君兰舟知道韩肃的qíng报不会有错,这个花佳庆果然是吃硬不吃软的,便正色切入正题:“你为了吕家的人办事,却不怕惹火上身吗?”
花佳庆颜色一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君兰舟眨眨眼,“当然是被跟踪了。想法子反追踪的人啊,却不想着以追查,却查到了花先生您。”
两手指从怀中夹出一张银票摇了摇:“花先生称霸梁都,自然不缺银子,这是小弟的一番心意。”
一万两宝通钱庄的银票!
出手竟然如此阔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花佳庆带着兄弟们出来便是为了赚银子的,见了钱怎么可能不眼开。可是。他更知道一个道理,有命赚银子,更要有命去花!
吕家的那位要对付的不过是个蛮子郡主。想不到竟然牵扯出两个颇有实力的神秘男子来。
对了!他记得,那位蛮子郡主身边,有一个西武端王的义子,在西武任四品官,是驻大梁国的使臣。还是神医见死不救的传人,据说是个相当漂亮的男子。还上过《梁城月刊》……
难道就是眼前这位?!
花佳庆虽说是梁城的地头蛇,知道qiáng龙未必压得过他,但对神医见死不救一脉,仍旧心存敬畏,忙一改方才色迷迷的样子,正经的道:“银子就不必了,其实这桩生意也并非我接的,下头的人有眼不识泰山也是有的。银子兄台拿回去,但是,答应了主顾要办的事,我们却不好反悔,否则我们花家的名声没了,等于断了我们的活路。”
这人还不光是个好男色的空壳子。
君兰舟将银票推到他跟前,笑容可掬,语气诚恳,哪有刚才拿了匕首要捅人眼睛的杀神模样?
“既如此,在下就和花兄jiāo个朋友。”
“你我之间的朋友可不好做。”一语双关,又恢复了“调戏”。
君兰舟却不忘那层会惹他生气的层面想,只说:“有什么不好做,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先生的兄弟只是接了生意,却没有保证一定要成不是吗?”
花佳庆眼睛一眯,已经明白了君兰舟的意思。沉思半晌,道了声音:“好。”将银票大大方方的揣了起来。
君兰舟便在花佳庆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与韩肃笑着起身,离开了chūn熙堂。
花佳庆失去了玩的兴致,出去吩咐手下:“跟踪绑架西武郡主那单生意,听我的吩咐,不要轻举妄动,关键时刻象征xing的走走过场,别真的伤到蛮子郡主就是。”
“花爷,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我看,你是活的不妥吧?”花佳庆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那手下吓的面无人色:“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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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雪菲终于熬到皇帝放她出宫,已经过了正月,她不知朝堂之事,听说却是韩肃上了封折子,说边关战事即将结束,不日将大举歼灭南楚余孽,届时回都。皇帝也受不了朝堂上舆论的压力,有人上折子说皇帝将裕太妃,王妃留在宫中,有忌惮韩肃的嫌疑,太令忠臣心寒,加上南边七省的哗变,压力是在太大,她才获得自由了。
回了王府,戴雪菲换了身衣裳,忙赶去戴明平日里摆字画摊子的位置。兄长倔qiáng倨傲,不肯接受她的帮助,可她是王妃,兄长却是个街边卖字画的,当真是好说不好听。她今日前来,还是想劝戴明点头,她也就可以想法子与韩肃开口。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闲差,也好过街边求生存。
谁知道到了这里,却扑空了。
邻居摆摊的说,这为公子年前就不gān了。
戴雪菲急了,莫非兄长出了什么事?她又赶到了戴明租住的小屋,已经是人去楼空。
戴雪菲急得眼睛通红,打探了好多人,才确定戴明年前与一位漂亮的公子经常见面,后来说是被请到归云堂做先生去了。
归云堂,是新开的善堂。戴雪菲略有耳闻。她还不确定,归云堂与她家王爷的归云阁有什么关系。如今听说这个名字,立即命人赶了过去。
谁知到了归云堂。站在敞开的门外,却看到这样的景象。
她那位自从回了梁城就郁郁寡欢的兄长,如今正拎着一群大小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一边堆雪人,还一边给他们将咏雪的诗。
戴雪菲觉得自己看错了。这还是她那被流放之后就生无可恋。过一日算一日的兄长吗?他如今神采奕奕,虽然穿的简单了些,却仍如同从前那个指点江山兄怀大智慧的一代才子!
“哥哥!”戴雪菲喜极而泣,快步进了院子。
戴明闻言抬头,看到戴雪菲,便让孩子们自己玩去。搓着冻的通红的手走向戴雪菲,平和的笑着:“你来了。”
“我去找你,他们说你来了此处。”
“嗯。”戴明点头。请戴雪菲到屋里坐下,君兰舟留下伺候戴明的小厮上了茶后退下去。
戴雪菲就若有所思的问:“这个归云堂……”
“是端阳君主开的善堂。”戴明回答的坦然。
一听到端阳郡主四个字,戴雪菲如同被点燃了尾巴的猫,蹭的一下蹿了起来,尖声道:“那你何还要来!”
戴明望着bào躁的妹妹。笑着将茶盏推给她:“吃口茶,脾气不要这样急躁。”
他不温不火。她就更着急,更生气,数落道:“难道你忘了她是怎么害你的!她当众退婚,给你带来多少屈rǔ和伤害!当初爹爹病危,我求不动裕王爷,去求她帮忙说服一下,她却不出面,害的爹爹也病死了!这些深仇大恨你都忘了吗!竟然还在她开的善堂住下来!”
戴明包容的望着妹妹,平静的道:“退婚不是她的错,是咱们家对不起她。爹爹病危时她没有找裕王爷进言,我并不觉得是她不对,她不介入你与裕王爷之间,正是对你的尊重,也是避险。她明知你吃醋在意,难道还要去趟浑水吗?再说,就算开口求了,裕王爷也不一定会答应。我留在善堂,不是因为是她开了善堂,而是因为,这里能实现我的价值。”
戴明说到此处,笑吟吟的看着戴雪菲:“妹妹,你平静下来吧,不要让妒恨让自己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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