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回过头,微风调皮的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文渊,你来了。”
“嗯。”韩肃应了一声,越是接近她身畔,他的脚步反而越潇洒起来。
阮筠婷道:“用了午饭不曾?”
“用了的。”被关心,笑容扩大。
“哦,我……”阮筠婷有些犹豫,但是想到老太太郑重的语气,仍旧从怀中拿出了那个玉佩,道:“文渊,我们换个信物好吗?”
韩肃愣了,“为何?”
阮筠婷直言道:“因为这玉佩被我外奶奶瞧见了,她说,我承受不起。”
韩肃先前开怀温和的笑容,被讥诮取代,眉头一挑背过身去,语气傲然冷冰:“一块玉佩罢了,有什么受不起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若是留着便罢,不留,扔了就是!”韩肃话很是失落,她训了他来,竟然是为了不要他的东西?思及此,韩肃快步离开。
阮筠婷忙提着裙摆追了几步:“文渊,文渊!”
可是韩肃仍旧不理,头也不回,脚步很急,似是气的不轻。
好好的宝贝,如今竟然成了烫手山芋?阮筠婷将玉佩收好,无奈的叹息,她现在越来越好奇,这块玉佩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了。
韩肃在气头上,她也不好解释,只能回头再做打算,回到沁芳斋,却见甄嬷嬷也匆匆的进了院子。
原本休息的姑娘们见甄嬷嬷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甄嬷嬷道:“西武使臣团今日来书院参观游览,下午你们自行练习,没事不要离开沁芳斋。”
众人神色一凛,皆行礼应是。
第107章婷婷被打吐血了
自从得了凤尾焦琴,阮筠婷对于琴艺的热爱便更增加了一层。独自到了琴室,与七八位姑娘一同练琴。才刚弹奏了不多时,外头就有急促的脚步声,木制的雕花门被推开,低哑的声音cao着一口并不太纯正的官话道:
“阮姑娘在吗?”
姑娘们抬头,都看向门口。阮筠婷双手轻抚在琴弦上止了声音,也抬头看去。见来人是个穿着书院洒扫仆妇服饰的中年女人,站起身笑着行了半礼:“这位妈妈,我就是,请问您有何事?”
仆妇蹲身行了礼,道:“阮姑娘,西武国的又来出问题挑衅了,偏要让你过去。”
众人的目光便刷的一下聚焦在阮筠婷身上。
阮筠婷蹙眉,她前日已经做了出头鸟,如今风头正胜,凡是过犹不及,不能再出面了。况且她那点小聪明,若是遇到真正的难题许就解不开了。万一答不出问题有rǔ国体,可不是一件小事。
“劳烦这位妈妈,还请您代为通传,”阮筠婷客客气气的道:“书院中人人jīng英,聪明之人不在少数,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我今日就不去了。”
那仆妇有些受宠若惊,书院中的学生皆出身自簪缨王族,她很少听见有人这样客气的说话,笑容真切了些,点头道:“是,我这就去。”
待那仆妇出了门,雕花木门被重新关上,阮筠婷才qíng谈了一声,即便不得已而为之,她仍旧有一种自己漏算了的感觉,当真是不该在晚宴上出这个头的。
坐回绣敦继续练琴,才刚弹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一次的脚步声错杂而沉重,可以断定来的应是一群人,其中还有男子。
阮筠婷眉头紧锁,与其他姑娘一样,都有些紧张的看向门口。屋门被轻叩了两下然后推开,还是刚才那名仆妇,进门屈膝行礼。道:“阮姑娘,有几位侍卫大人求见。”
阮筠婷闻言,心头就是一跳,侍卫?谁的侍卫?来寻她做什么?
如今也顾不得许多,阮筠婷忙起身随那名仆妇出去,琴房内几名姑娘都面面相觑,面露紧张之色。
阮筠婷到了门外。正看到四名身着侍卫服饰的青年等候在一旁。为首一人见了阮筠婷,挑眉,上前拱手行礼道:“阮姑娘?”
“是。”阮筠婷颔首。
“礼部张大人有请。”说罢做了请的手势,侧身请她先行。
阮筠婷愣住,不就是去见一下使臣么?怎么连礼部大人的侍卫都亲自来了?他们如此作为,难不成今日她若不去,他们就将她qiáng行押去?看那四人神色冷淡,八成真的有可能。
上一次是有人陷害,她不得不回答西武国使臣的问题,今日则是有qiáng权相bī迫。让她不得不去。
阮筠婷无奈的走在前头。眼角余光看了看一左一右的那两人。她一个弱女子,用得着这样“看守”吗。她又不会跑了。
阮筠婷一面走,一面jīng神凝气,猜想稍后西武国的人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她今儿必须全心应对了,人家既然来了,必然是有备而来,她若是回答不出问题,到时候丢的可不只是自己的颜面。大梁国的国体都在她身上背负着呢。
穿过沁芳斋前院,走侧廊到了正殿门外的广场。远远的,阮筠婷便看见了正殿里的景象。
大殿之中的人,远比她想想的要多!西武国的端亲王带着使臣十余人站在左侧,身后还跟着身着西武国服侍的侍卫。另一侧是身着大梁国官服的几名文官,身旁有山长、萧北舒作陪,身着书院常服的小爷们都围在一旁。也有侍卫整齐列队,俨然是对垒的阵仗。
而大殿当中,正有两人对峙,左边一人约莫二十出头,穿着西武国文士长衫,但身形魁梧,怎么瞧着也不像是读书人。右边穿着天青色纳纱常服的挺拔身影,不是君召英是谁?!
“……你当我奉贤书院的人都是文弱之辈,怕你的挑战不成?!”君召英面红耳赤,俨然有爆发的趋势。
西武文士叉腰,上下打量君召英一番,随即眼睛一番轻蔑的道:“我不与小娃娃动手。我西武国素来讲究文治武功,文武双全。我只听说过大梁国的奉贤书院里出才子,可没听说出文武全才的,再者说……”话音一顿,用白眼球看了君召英一眼,“就你这样的身板,我怕打得你哭爹喊娘,给你留着脸面的,还是快快回去,换个厉害的来!”
这人说话恁的张狂,君召英是个急脾气,恐怕忍耐不住。阮筠婷有些焦急,迈开步子,加快速度往正殿赶去。
而正殿里的君召英,又怎么可能等着阮筠婷赶到?听了那样轻蔑的话,已然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与那人过起招来。
西武人猖狂的过分。竟然来书院中叫嚣比武,他哪里能眼看着大梁国人在蛮夷面前丢脸?况且君召英素来自恃武艺高qiáng,事实上自学武到如今也没有遇上敌手。
然而一jiāo手,君召英才试出qíng况不对,对方虽然一袭文士长衫,但功夫很是漂亮,招招紧bī毫无破绽,他几乎来不及反应,下巴上便已经中了一拳,被打的躺倒在地,眼前一黑,有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周围众人看的一声惊呼。阮筠婷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西武人则是得意洋洋的道:“认输吧,认输我就放你一马!”
谁知话音刚落,君召英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摇晃的又出招。
阮筠婷来到大殿门前的这一段时间,君召英被打倒了四次,倒下便站起身,被打倒,再站起身,原本说一句“认输”便可以结束的单方面殴打,却被君召英顽qiáng的坚持下来,倔qiáng的就是不认输。
大梁国人看的着急,有心上前帮忙,可这毕竟是比试,说好了一对一的,再者说梁国的人选还没上场,君召英就鲁莽的自己跳了出去,到如今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又有何办法?若是拦着,岂不是认输?
西武人又一次将君召英打倒在地,冷哼道:“你认输,我就留你一条小命!”
君召英却硬气的很,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啐了一口:“呸,爷爷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认输俩字怎么写!”
那人冷笑一声,咬牙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送你一程!看招!”说罢就要动手。
“住手!”才刚进了大殿的阮筠婷怎会眼睁睁看着君召英送命?忙出言喝止。
她娇嫩的声音一出,殿中众人心中所想各异。
其实阮筠婷不阻拦,梁国人也不会看着君召英被杀。之所以还不出手,是因为不到时机。对方说的虽狠,可手上仍旧是留qíng了的。
而正如梁国人所想,西武人也并没想真的要君召英的命。
阮筠婷关心则乱,且姑娘家不懂武功,根本看不出路数高低,只知道对方要取君召英xing命,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想也没想的烂在中间,将君召英挡在身后,道:“这位先生何苦苦苦相bī,他既然不是你对手,你为何还要下此狠手!”
阮筠婷的话一说,梁国礼部的官员和山长等人,就知道事qíng要坏。因为西武人最是蛮夷,但是又不喜人说他们蛮夷。他们顶着比试之名动手,自然不会在比试切磋的时候也杀人。可阮筠婷的话,却是怀疑他们不知礼数,指责之意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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