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看上他的前女友了?”
“就当是这样吧。”
方渡青白了他一眼,抬脚就往上冲,噔噔噔爬到二楼大堂,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没穿高跟鞋就是利索。
汪桀眯着眼,直接在名贵古木造的扶手上摁灭了烟头,在心里猜测了许久方渡青的身份,娱乐圈的人,基本不可能,若她是的话,汪桀一定见过,身为国内首富的儿子,娱乐圈里能看得入眼的女艺人,他都罗列过名单。那就只能是和时自华有私jiāo的人了。
他想到了一个人,许久没联系过的男人。
“时局?”
“你刚才说的,不以直接可得的金钱为目标,这种人,若他们真的想借助未来的信息,应该怎样行动?”
时遇殊低头看着调查报告,脑袋有些混沌,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凸显。
他示意对面的人继续说下去,皱眉思索。
“最开始我们察觉的存在时间上的偷渡客,就是因为那段时间城里面出现十几起彩票特等奖被领走的事件,这是最直接的做法,也最容易让人怀疑……”
“所以我们才会迅速察觉到异样,从怀疑到确定,到现在慢慢开始揣摩偷渡者的心理,猜测他们可能出现的地点,和会做的事qíng。”
“最近我们的抓捕记录越来越低,说明他们形成了反追捕意识,更擅长隐藏自己,不会通过直接获取金钱的方式,为自己谋求利益。”
时遇殊点头,想努力抓住脑海中的那条线。
“这样,你和心理科、信息科的专家合作一下,做个系统出来,我们改天对比下现存的数据资料。”
“好的,时局。”
送走了人,时遇殊喝了口茶,却觉得那根线就这么悠悠乎乎断了——他刚才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准备下班的时候,时遇殊却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许久没联系的汪桀。
他脱警帽的手一顿,点开细看,“找你打听个人。”
这么久了,还是没学会四平八稳说话,开口闭口都是大爷相,时遇殊打算置之不理。
换上常服回家,在路上,时遇殊闭着眼休憩,汪桀的消息却没完没了,一条条蹦出来。
这么多年他也还是没学会怎么发信息,总是一句话放在一条,让人火大。
时遇殊划了下,抬眼看向玻璃。
“那天在你姐的宴席上看到了一个人。”
“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黑色短裙,挽着发。”
“右耳的耳线很长,眼睛很大。”
“膝盖上还带着伤,平底鞋。”
“帮我找到他。”
“谢了。”
洋洋洒洒的语气,倒不像是在道谢。
时遇殊眼神一沉,见惯了汪桀放dàng不羁的做派,现在倒不会因为他一贯的无礼而有所波澜,只是他描述的那个人,怎么看都像是方渡青。
至于原因,时遇殊愿意猜猜,是一见觉得不错,所以想发展发展,还是和过去千百次粉色小报消息说的那样,逢场作戏填充自己的后宫。
他翘起脚,面无表qíng回了三个字。
——不愿意。
比气死人,时遇殊也不会落于下风。
熄了屏幕,心qíng才好了些,他一路疾驰回家。时自华自然不在家,自从公布了要出演电视剧后,她几乎没了空闲时间。
晚饭他向来吃得少,填饱了五分后,时遇殊决定出去走走。
家里花园里的糙木花枝一向被修剪得很好,时遇殊站在透明玫瑰花房前,一眼看到最高处的那株黑色玫瑰,层叠怒放,倒挺像那天的方渡青。
想到这里,汪桀那一串话又如气泡般浮起来。
时遇殊gān脆拿出手机,和NFSA的主机连上,调出了方渡青的资料——现年十九,去年是江碧市第一外国语学校高考理科第三名,收到江大数学系的通知书,却没有去读大学,现在从事自由职业,名下有一处房产,是她的所属,和父亲弟弟住在一起。
其父亲、弟弟住进第一医院院半年多,所患病症尚未确定,暂时被定位遗传xing疾病,突发xing极高,每个月所需医疗费用不菲。
时遇殊挑了下眉,进入她的网上神社。
右侧有几个选项,他点击“在线预约”。
很快,对话框飘了起来,“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
“是方大师本人吗?”
坐在花房外的糙地上,时遇殊很好心qíng地召唤本人。
“是的。”
“占卜对象不受限制,内容也是吗?”
“对。”
“为什么方大师对未来的事预测会如此准呢?”
打完这一段话,时遇殊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站起身,跑到前面的长桌前,将手机屏幕和玻璃桌面用无线信号投she在一起,撑在桌前,放大了神社首页的个人简介——
“知名玄学大师,预测命中率高达百分之百,曾有许多贵客光临,都得到满意的结果……”
那一串名单看过去,都非富即贵。
没有哪一次是说错了,猜错了。
或许,那不是猜……
那是事实而已。
“这位客人,还有什么事吗?”
右手肘处,对话框再度飘起,时遇殊心里有了猜测,抬手点开,问,“方大师,能保证百分之不出差错么?”
“当然。”
……
时遇殊挥手划过,关掉所有页面。
他也许,触摸到了那根线。
作者有话要说:
时遇殊:老实jiāo代你到底是不是犯人
方渡青:你猜
时遇殊:(傲娇脸)不想猜
方渡青:(正经脸)我不是
时遇殊:骗纸!明天我就设个局让你就范……
方渡青:………………
第13章到底是做什么的
“时局,车备好了,等会你一个人走吗?”
时遇殊在怔忪间,听到汇报,他点头,“对,没什么事了。”
门被人带上,室内重归安静。
他揉着额头,电脑屏幕上是一封邮件,账号是NFSA的官方号,对外宣称是工作使用需要。
这次照旧是匿名投递状态,信息科已经开始追查。
邮件里用十分理智的口吻预告了一起车祸事件的发生,时间地点人物无一漏掉,简短几行字,加个落款,就没了。
盯着最末的三个字,他觉得头疼——过路人?若是所有偷渡客都安心当个过路人,就不会有NFSA的存在了,自以为小心窥探到未来的一面,转手就可以在当下换取钱财。能在人生中有机会做个与众不同的人,这带来的满足感远远高于了安静过日子。
所以才会试险,所以才会落网。
敲着桌,时遇殊想,这次非去不可。他想看看自己的猜测到底能有几分成真。
方渡青将帽子往下拉了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奇怪。
实际上,身边的jiāo警注意她许久了,当然第一眼虽然被那双好看的腿给吸引,但她站在路边许久,红路灯换了好几茬,还是安静站在那里,没有四处张望,似乎在等人。
小小一道风景。
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方渡青死死盯着手机,离那天的车祸,还有十分钟。
她第一次直面生死选择,权力就握在自己手中,呼吸间都带着后怕。
将帽檐往上抬了些,确保视线清明。
树下yīn影拦住了大部分日光,方渡青的掌心仍然沁着汗,湿漉漉的,如同一滩水,拉着心脏往下坠,泡在里头,沉浮不定。
还有三分钟。
屏着呼吸,细数时间。
十……九……八……七……六……五……
林砂枝出现,更加消瘦的身影,低头匆匆而行,却不顾左右。
“滴——”
十几米外,一辆红色大货车缓缓驶来。
方渡青摘下帽子,一把扔开,狠狠叫出林砂枝的名字,拽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后拖去。
大货车比她想象中速度还要快,带着尘土冲撞而来,林砂枝才醒悟过来,尖叫了一声,和方渡青一起狠狠倒在旁边的站台上。
仅仅只有一米的距离,大货车和她们擦肩而过。带起风,呼啸而过,没有停下来看这两人。
方渡青眼里全是泪水,生理xing的痛引发的。
刚才林砂枝压在她身上,后脑勺磕在地上,很痛,饶是如此,她仍然咬着牙抱着林砂枝往后滚了一点,才在危机关头抢到那一米的“活下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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