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人啊……”
骑马跟在马车边的临安王听到了,对小侄女道:“朝朝,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外城人口密集,有更多的人呢。”
比这还多?顾今一听垮了脸:“这若是想找人岂不是难于上青天?”
临安王听到小侄女的感慨,问道:“朝朝想找谁?”
不小心把自己的小秘密说出来,顾今忙摇头:“不想找谁……”而后聪明的调转了话题,“霄表哥家在这附近吗?”
哦,原来是想找青梅竹马啊。
临安王笑笑:“不算远,不过这个时候应当还在学堂呢。”
顾今点点头,也不说要任xing的去找霄表哥,道:“这样啊,那我吃过午膳以后就回宫去了,母后该想我了。”
临安王伸手,将车帘放下一些,道:“好,吃过午膳六叔送你回去。”
到了碧琼楼,临安王直接带顾今去了二楼的厢房,选了沿街的一间。他知道小侄女从未出过宫,对宫外的一切皆新鲜的很,便让她坐在窗边看个够。
“朝朝想吃什么?”
顾今正跪坐在窗边往外看,闻声看向六叔,乖巧道:“我不挑的,六叔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临安王也不多说,颔首道:“那好,那六叔便擅作主张了。”说罢熟门熟路和堂倌点了几道菜。
许是到了饭点,街上的人渐渐少了,但顾今还是舍不得收回视线,在每个路过的人脸上看,生怕错过了一个便错过了爹娘,只是越看她越觉得渺茫。茫茫人海,这般漫无目的的找人何尝容易,若是能有人替她找就好了。
顾今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临安王,临安王也在看外面,流线优美的侧脸,沉静的眸子里都是孤冷。顾今总觉得六叔不如父皇和母后亲近,虽然有时候很温柔,但总夹杂着淡淡的疏离,她还是不要求六叔的好。
“看什么呢?”临安王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了头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种刺目的白,唇边的笑意也淡如云烟。
顾今甜甜一笑:“看六叔啊,六叔好看。”
临安王呵呵一笑:“看着你六叔也想养个嘴甜会哄人的闺女在身边了。”
顾今托腮看他,一派天真:“那六叔为何不娶妻。”
临安王闻言被阳光照得如琉璃般的眸子动了动,转而又看向窗外,声音轻的像叹息:“不是谁人都能事事如意的……”
顾今不懂,转头也看向窗外,正巧外面一群穿着官服的人走过,她猛然看到其中有一人她识得,大声叫道:“温良!”
她这清脆的声音传出去,街上不少人往上面看,“温良”自然也是如此,“温良”一抬头,顾今才发现那不是温良,只是和温良容貌相似罢了。
“那不是温良,是温良的兄长,温善。”
听到一旁的六叔如是说,顾今转过头来。六叔唇边浅淡的笑意没有了,眸子里仿佛蒙上了一层冰,凉凉的。
顾今再往楼下看,那行人竟然已经走了!哪里还有温善的影子。
这时,他们厢房的门被敲响了。
临安王撑了下袍子,坐正了一些,冷声道:“进。”
门打开,顾今本以为走了的温善走了进来,停在他们面前,先对临安王行礼道:“见过王爷。”又转头看向顾今,似是打量了一会儿,道,“公主殿下。”
顾今也打量他,和温良确有七分像,也是斯文俊秀的模样,只是比温良年长不少的样子,眼下已经有淡淡的纹路了:“你是温良的哥哥呀。”
温善浅笑颔首:“正是,微臣恭贺公主殿下病愈。”
他一笑,和温良更是相似,顾今笑看他:“你也识得我吗?”
温善继续点头:“自然,多年前微臣也在太医署供职,见过殿下。没想到今日有如此缘分,能遇到王爷和殿下,便上来请安,打扰王爷与殿下用膳,请王爷与殿下恕罪。”
一直未说话的临安王这时道:“你此行是有公差吧。”
温善躬身道:“正是,淮安街的灯笼铺出了桩命案,微臣正要与各位大人前去办案。”
顾今听闻呀了一声,正要问问怎么回事,临安王道:“既然有公事在身,你便不用久留了。”说罢饮了口茶,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
温善仍是笑,拱手道:“王爷,殿下,如此微臣便告退了。”说罢躬着身子退了几步,打开门出去了。
顾今有点惋惜,明明还没说几句话,温良的哥哥就走了,但人家有公事在身,她也不能任xing留人家。
临安王看向顾今,见小丫头撅着嘴,眉心轻蹙了一下,道:“是温良之前照看你的病吧?”
顾今闻言点点头:“是呀。”
临安王垂下眉眼,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温家医术尚可,只不过……”
六叔说话说一半,顾今歪歪头:“什么啊?”
临安王看向小侄女,一双眸子天真无邪的,心里还装着个可心的青梅竹马,便没继续说,赶巧饭菜送了进来,便道:“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今哦了一声乖乖低头吃饭,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许久没去找温良了,在没见到更合适的人选之前,顾今还是舍不得放弃温良的,一会儿回宫去看看他吧。也不知道她这么久不去,温良会不会生气,她都说了要经常去看他的。
*
用过午膳,临安王将顾今送回了皇宫,只是入了皇城门便离去了,命宫中侍卫把顾今妥善送回去。
到了皇宫就是顾今的天下了,她摸着自己新得来的宝猫,吩咐侍卫道:“送我去太医署。”
众人一听公主殿下要去太医署,都有些慌了:“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今摇摇头:“我去太医署看看温太医,好久没去了。”
太医署分温太医与温小太医,说温太医皆默认为温老太医,公主殿下要去,他们便只能把人送去了。
临进太医署,顾今想着都来见温良了,一会儿也该见见她未来的小师兄嘛。
她对侍卫道:“赵侍卫今日当值吗?”
两个侍卫是第一次护送公主,对公主的事qíng不了解,也没听说哪个赵侍卫给公主当差:“殿下问哪位赵侍卫?”
“赵皆啊。”
赵皆的大名羽林卫人人皆知,侍卫道:“当值的。”
顾今一听赵皆在,喜上眉梢:“那他在哪呢?”
他们只是两个不打眼的侍卫,哪里知道赵皆在哪,便道:“属下不知。”
顾今想了想,道:“你们去打听打听他在哪里当值呢,我一会儿要去找他。”说罢也没等两个侍卫答话,自顾自进到太医署去了。
今日天气好,太医署的众人正在晒药,院里铺了满地的药糙。顾今看着好奇,蹲下身摸了摸其中一个长得奇怪的:“这是什么糙药啊,怎么还有腿?”说完伸手抹了抹,gāngān扁扁的。
药童回她道:“回禀殿下,这是蝎子。”
顾今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去了。她知道蝎子是什么,小时候有爬虫爬到她身上,她觉得不舒服就叫王婶,王婶吓了一跳,和她说她身上有蝎子,蝎子会咬人,让她千万别动。
“天呀,蝎子还能当药啊。”
药童年纪也不大,听了以后和她笑道:“不仅蝎子,这里还有蜈蚣、蛇皮什么的呢。前些日子番地进宫了一批药材,有个新鲜的,小人带殿下去看看如何?”
顾今看了眼蝎子,心有余悸:“可怕吗?”
药童摇摇头:“不可怕,还挺奇特呢。”
顾今到底是抵不过好奇,跟着药童去了药房,一进去便瞧见长身玉立的温良了:“温良!”
正理药材的温良回过头来,看见小公主娇俏可爱的脸有点惊讶,上次不欢而散,小丫头嫌他不思进取,再也不来找他了,怎么今日又来了?
他走上前道:“殿下怎么来了?”
顾今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来找你了!没想到你在这啊!”说罢背着手对他甜甜一笑,“我这些日子没来找你,你想我了没啊?”
温良闻言顿时无语了,难不成小丫头这几日玩yù擒故纵呢?先晾他几日,再来看他想没想她?他看了几个药房里的几个药童一眼,道:“殿下随我来。”他可不想小公主再说些惊世骇俗的话,被药童们听到了。
顾今还念着药童说的药材呢,摇头道:“等会儿,我还没看奇特的药材呢。”
温良闻言看向带她进来的药童,药童忙回道:“小人是带殿下来看海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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