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消化了好一会儿小公主的梦,摇了摇头:“微臣不知,毕竟这世间有很多事qíng都无法解释清楚。也许殿下不醒世事这些年,游dàng到了别处,过了一生也是说不定的。”
顾今听了倒是对温良很意外,他还以为他会觉得她说的这些都很荒唐的。顾今点点头,望向不知名的地方,道:“你说得对,或许是呢,我一直觉得的我梦里那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想找到他们。”
知道了小公主这个梦,再联系她昨夜的失常。温良猜测道:“我长得很像殿下梦里的‘爹’吗?”
顾今将视线转回到他脸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清过爹爹的脸,我只是感觉你像,其实现在想想,觉得有些荒唐,感觉能有几分真?”
温良恍然大悟,如此一来,他就明白了,原来小公主之前的异常,是因为把他当爹!一个人从十三年的梦境中醒来的人,混淆了现实和梦也是能够理解的,现在看来小公主才是真的醒了?
温良出神的这一会儿,顾今走了过来,道:“你觉得我能找到梦里的人吗?”
梦里的人怎么可能找到,但温良还是配合的问了一句:“那殿下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模样吗?”
顾今道:“爹爹的不记得,娘亲记得,娘亲的名字叫顾思茹,因为我随母姓,叫顾今。”
温良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起头,声音里透着不可思议:“顾思茹?”
顾今见他这般震惊,猜他一定知道这个人,有些急急的问道:“你认识?”
温良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迟疑道:“我知道一个叫顾思茹的女子,可她……已经过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一个超级大的进展!没想到吧!刺激吧!
第34章第三十五章
顾今有些难以置信道:“过世了?”怎么可能呢?如果娘亲过世了,那她怎么办?不会再来到这个世上了吗?
虽然名字的巧合,让温良有片刻的怔忡,但他很快理智问道:“不知道殿下梦中那位娘亲若是活着,年方几何?身世为何?”
顾今闻言回了神:对啊,也许不是同一个人呢。
她道:“年十七,身世为何我并不知道,我与娘亲在山塘镇七年,从来未与亲戚来往过,我只知道我与娘亲是从京中来的。”
温良并不是个喜好四方云游的人,没听过山塘镇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小公主的臆想,暂且记下,稍后再查。但小公主所说的年纪,又让他吃惊了一把,若是顾思茹活着,也该是十七岁的年纪。
他暂且未说,继续问道:“敢问殿下,你与令堂在山塘镇靠什么为生?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想起来吗?”
顾今道:“早年我娘亲靠采糙药为生,后来专门调香,卖香粉,再后来便做了胭脂铺,似乎做得很大,有很多外乡人都来买。哦,对了,我娘亲也会医术,会帮邻里看看病。”
温良的神色突然就变得凝重了,顾今察觉到了什么,追问道:“你说的那个顾思茹呢?和我娘亲可相像?”
温良点了点头:“若是她在应当也是十七岁的年纪,她的父亲是上一任太医令顾放,一年前被陛下斩首抄家,我父亲才升任的太医令,而顾思茹……她作为女眷,被充做军jì,押送期间自杀而亡,我兄长与她有几分jiāoqíng,还赶去替她收尸了。”
顾今闻言一时说不出话来,若这个顾思茹是她的娘亲,岂不是父皇杀了她的外祖父?但也许这个顾思茹并不是呢?
她继续追问:“真的死了吗?你兄长看真切了吗?”
温良回想起兄长回来以后的消沉,应该是真的无误:“确实死了,尸首是我兄长亲手埋的,也许她并非殿下要找的人。”
若是不是,却又有太多的巧合,顾今迟疑道:“我能见见你兄长吗?”
温良有些为难:“这……殿下出宫不便,以我兄长现下的身份又不好入宫,恐怕很难。”
顾今想了想,道:“总会有机会的。对了,你画画似乎很好,能替我把那个顾思茹的容貌画出来吗?我还是记得娘亲的容貌的。”虽然她觉得很有可能不是了,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温良摇了摇头:“微臣画不出来,微臣与顾姑娘只见过寥寥几面,目光也未曾在她脸上多做停留,记不得她的容貌,可能微臣的兄长会画,但故人已逝,我若是让兄长作画,也不好解释其中缘由……殿下的梦,微臣觉得不该让太多人知道……”
事实上顾今也并不想让人知道,若非昨夜魔障了,她也不会让温良知晓,但现下温良已经知晓了,她又走回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的吧?”这般模样似乎又回到从前的天真无邪。
温良却是一凛,郑重道:“这是自然,殿下大可放心,微臣谁也不会说。”
顾今伸出小指勾住了他小指,孩子般道:“现在我们有同样的秘密了。”话音落下与他的大拇指盖章,继而抬头笑起来,“等我学好了画画,我画出来给你,你也愿意替我找的吧?”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眼前的少女明艳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皎洁,像只小狐狸。温良心神微dàng,抽回了自己的手,道:“只要殿下信任微臣。”
顾今点点头:“我信你的,我与你之间大抵也有着什么缘分,若是不然为何偏偏是你呢?”她笑着歪头看他,女儿家的娇态一览无遗。
之前总觉得和小公主之间隔着什么,让人猜不透。现下了解她更多,除了怜惜,温良也觉得小公主亲近了不少,道:“总之不太可能是父女的缘分,微臣不太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内当爹。”想想真是荒唐,小公主缠着他,只是想让他当爹。
顾今却别有深意道:“那可不一定,也许缘分到了你很快就能当爹了呢,温老太医不是催得很急?”万一他替她寻到了娘亲,一见钟qíng,因缘结果呢?
温良却想到别处去了,面色有些不大自然,轻咳一声道:“殿下不要听我爹乱说。”说罢委婉的赶她道,“殿下该回去了,外面的嬷嬷等候多时了。”
顾今不记得温老太医乱说过什么,听了他后一句话,点了点头:“确实,不然嬷嬷该多心了。”而后关心他道,“昨夜辛苦你了,回去好好歇息,我们明日再见。”说罢弯腰抱起地上翻肚皮的汤圆,笑意温和的轻抚了一下,复而抬头对他笑,“我走了。”
少女从他面前走过,香甜的味道便萦绕于鼻尖,久久散不去,让人有种心猿意马的错觉。
他突地道:“殿下,稍候。”
出了官舍,温良领她去了药房,拿了瓷瓶给她:“殿下若是再被梦魇缠身,喝一口再睡,可安眠。”说罢看了眼她身后的嬷嬷。
顾今彻底恢复了神智,对人qíng世故也懂一些,接过来道了声谢,让嬷嬷收起来:“收好。”
嬷嬷接过药瓶,稍稍松了口气,猜想公主前来大概是因为梦魇缠身,让温太医开解了一番,这不温太医都给殿下拿药了。
温良要出宫,送顾今到岔口:“殿下,请慢走。”
顾今点了下头,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一番,突地笑道:“白色很适合你,像个仙人。”
温良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的束在官帽之中,如今散下了半股,配着雪白整洁的衣衫,随意中更有几分缥缈的仙气,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若真的是她爹多好。
温良没想到小公主会突然这么夸她,面色微灼,咳道:“殿下谬赞。”
顾今却很真诚道:“我是说真的。”说完抱着猫走了。
温良微愣:这个小公主,真是天生爱撩拨人。
*
顾今抱着汤圆,手一下下的摸在它柔软的白毛上,心中却想着温良的话,那个顾思茹到底是不是她娘亲呢?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殿下。”
顾今闻声抬起头,赵皆不知从何处来,停在了她的面前。身披轻甲,腰带佩剑,神色肃然,比日常的打扮更为的俊俏英气。
顾今想起这些事日子来自己对他的无理取闹,若非赵皆心甜,她怕是早要被他讨厌了。她抿了抿唇,露出一丝拘谨的笑容道:“小师兄怎么在这里?”
赵皆听说她去太医署了,是特意到这里等她路过的。昨日的事qíng,他始终担心,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竟还梦到她在角落里哭,他想过去安慰,却怎么都过不去,那种焦急的心qíng让他无所适从。今日当值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心里时不时就浮现出她哭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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