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皇兄他们也开始she箭了,每个人的架势都那么好看,各个都像少年侠客。但可能是先入为主,顾今还是觉得那个少年最好看,他叫什么来着?赵皆?
午后的日头毒,小庄子见公主鼻子上蒙了层薄汗,便领着公主到廊下乘凉,这位毕竟是金枝玉叶,哪能真像奴才似的就站在校场外晒着太阳等着自家主子呢。
到了廊下,角度便正了,顾今能更清楚地看到他们在校场上挥汗如雨的矫健身姿。她不觉得无趣,反而更加向往。她也想骑马,也想拉弓,以前她没做过的事都想做。
到了歇息的当口,李峥瞧见皇妹还没走着实有些惊讶。他以为小姑娘不会喜欢这些,早就该走了呢,却不想她一点也没动摇。不过他看她时不时弯腰揉腿的动作,想来也是站累了,便放下弓箭走向皇妹那边。
顾今确实站累了,前世她眼瞎,是很少起来走动或是站很久的,站了这会儿便觉得腿酸软了:“皇兄,你练完了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李峥想先哄皇妹回去,便道:“快散学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你回长秋宫去吧,不是晚上还要求父皇让你习武吗?你早些回去,想想怎么求父皇答应你吧。”
顾今一听也不纠缠,只是问:“皇兄不和我一块回去吗?”
李峥笑笑:“皇兄不住长秋宫,有自个的宫殿,就不和你一道过去了,明日再去看你。”
顾今乖巧的点点头和皇兄道别,刚走出一步又回来,问道:“皇兄弓箭好用吗?”
李峥瞧着皇妹眼里闪闪烁烁的光,笑道:“想玩?”
顾今有点迫不及待的点点头:“想。”
李峥对她笑笑,道:“皇兄的弓,你可能拉不动,皇兄找人给你做一把,过几天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顾今一听立马雀跃了,蹦过去一把抱住皇兄蹭了蹭:“皇兄真好!”
香软的小皇妹扑到他怀里,李峥愣了,拍了拍皇妹的背,轻声道:“好了,快回去吧。”这个小丫头此时是从心坎里把他当亲哥哥呢,只是不知道她知道他与她同父异母以后还会不会如此亲昵。
他虽是今上的长子,却是如今的皇后未过门之前宫女所生。因为他,今上还是皇子时候品行便遭人诟病,他这个皇长子自然也遭人轻视,虽然嫡母过门以后对他视如己出,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有抹不去的自卑和惶恐,总觉得眼时拥有的一切都不真实。
顾今没看出皇兄心中所想,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走了。
李峥看着皇妹离去的身影有些感慨,嫡母心怀仁德,皇妹能病愈实在是太好了,这第一次给皇妹的礼物可不能随便了。
其实宫里珍藏的神兵利器数不胜数,但适合小女孩用的弓箭却没有,临时造一把却怕太仓促。李峥回到校场,思酌片刻,走到赵皆面前:“子俱,你国公府的子孙皆自幼习武,女子也当如是吧?”虽然皇后与太后不对付,却不妨碍李峥和赵皆成为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赵皆闻声看向他,点了点头:“正是。”
找兄弟要女孩用的东西,李峥也不大好意思,轻咳一声道:“那可有十二、三岁的女儿家可以用的弓箭?”
赵皆闻言想到了方才那个明明有些怕他却不知羞偷瞄他的小丫头,再点了点头:“有的。”
李峥继续道:“我想要一把,不知子俱你可否……”
赵皆很慡快的应下:“下次入宫我替殿下带来。”
李峥眉心一展,搂上他的肩:“好兄弟!”说罢,怕他误会,又道,“这弓箭不是我用,是我……”
赵皆打断他:“殿下无需同我解释,只要殿下心中有分寸便好。”
李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qíng,十之**是以为他要给哪个心仪的女子了。算了,误会就误会吧,眼时皇妹才清醒,什么时候昭告天下还要看父皇母后的意思呢。
*
顾今被小庄子送回去,回去的路和来时的并不一样,她便又感受了一番皇宫的宏伟与壮观,感叹道:“父皇真是了不起,置办了那么大的家业,一定很辛苦。”
小庄子听到公主的言语,想笑不敢笑,道:“殿下,陛下自是了不起,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的家业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顾今并不是太明白,但深刻体会到了皇家的贵不可言。她前世虽然三岁以前在京中生活,但离开京城以后再也无人和她提及京城的人和事,娘亲时常不在家,也没有请先生教她学问,她所知道的事qíng都是从经常来看她的睿哥口中知道的。
睿哥是当初害她摔瞎眼睛的罪魁祸首,与她年纪相当,后来对她心生愧疚,便总来看望她,怕她无聊便给她念书听。睿哥是镇长的侄子,读过书但更贪玩,喜欢看的就是一些话本游记之类的,讲的都是神仙妖怪或是名山大川。顾今更喜欢听游记,她眼瞎足不出户,便更想听听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而皇宫于普通人而言遥不可及,也不敢有人编排皇家的事qíng,顾今自然对皇宫一无所知。
顾今感叹道:“这里真好看,我能到处看看吗?”
小庄子闻言恭敬道:“殿下,这事奴才不敢擅自做主,还要过问皇后娘娘才行。”
顾今闻言也没为难他,嗯了一声:“那我回去问母后。”
正走着,前面来了一行人,抬着一座轿辇,轻纱里可见一个娉婷的女子坐在轿中。
小庄子没想到走这里还会遇见贵人,躲也来不及了,再见公主也不知道躲闪,不得已以下犯上将公主拉到一旁,自己躬身行礼,却不敢让公主同他一起行礼。
顾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看向轿辇里的女子,粉色的轻纱飘扬,里面的女子时隐时现,看不清楚,但一定是个美人。
轿辇停在他们面前,轿旁的嬷嬷瞪着眼睛道:“这是哪个宫的奴才,如此没有规矩,见了娘娘还不行礼?”
顾今见那嬷嬷凶神恶煞的瞪着她,有点呆愣:“行礼?”
那嬷嬷见她如此不懂规矩,厉声道:“大胆!还不跪下谢罪!”
顾今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听说要她跪下有些生气:“我为何要跪下?我有什么罪?”
不等小庄子上前阻止,那嬷嬷一听她还敢呛声,向前几步抬手就要扇顾今,小庄子忙叫:“不可呀!”
胡昭仪近来受宠,手下人便飞扬跋扈,但堂堂的嫡出公主哪里是昭仪能打的,给她让路都是迫于公主殿下此时伪装成了一个小太监。打可是万万打不得的,公主挨了打,连他的小命都不保。
啪!
突地一声响,嬷嬷的手被一颗石子砸中,这一巴掌便没落在顾今脸上。嬷嬷捂着瞬间高高肿起的手腕,大声道:“谁!”
第七章
众人一同望去,一行三人向这边走来,为首之人身着暗色的官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官帽之中,露出一张清隽无俦的脸,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走到近前端得温和谦恭,垂着眼眸道:“是在下。”但语气不卑不亢。
轿辇上的人仍然隐在轻纱之中,有些娇滴滴的嗓音道:“原来是温太医。”
温太医?顾今直愣愣的看着眼前人,此时夕阳斜晖,给眼前之人笼上一层柔和的光辉,他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暗影,唇边淡而温和的笑意,让顾今有种熟悉之感。
顾今几步凑过去,看人家的脸:“温太医?温太医上午不还是个白胡子老头吗?”了不得了,这里的人会返老还童呢!
温太医似乎没想到她突然凑这么近,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俏丽的小公主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他退了几步轻笑道:“公主殿下,您之前看到的是家父,微臣温良,也是太医署的太医,自一年前起公主殿下的病症都是微臣负责的。”
温良的话音落下,轿辇上的人变了调:“公主?”继而一只素白的手撩开轻纱,露出一张清丽秀美的脸,看向小太监打扮的顾今。
温良迅速垂下眼眸,道:“娘娘应该还未见过殿下,这位便是安平公主,公主今日病愈,微臣正要去长秋宫为公主请脉,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胡昭仪身边的宫人一脸惊恐,纷纷跪下:“请公主殿下恕罪。”
胡昭仪也从轿上下来,脸上的神qíng多了几分惶恐:“原来是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怎么会在此地,还……”她说着一顿,不敢指责公主乔装打扮,态度恭敬道,“妾身宫中的下人未见过殿下,触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胡昭仪虽然进宫没多久,却知道宫中有这么一位安平公主,是皇后的掌上明珠,皇后的逆鳞,谁也不可触碰。据说安平公主身患有疾,不可轻易见人,陛下亲自颁了一条皇令,只要这位安平公主出了长秋宫,闲杂人等便皆要退散,不得惊扰公主,就连四妃也不敢忤逆这条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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