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让顾迟意苦笑不已,因为这件事,他们家已经招了两拨贼了。好在他们撬门的时候,顾迟意就醒了,大声呼起来,引来了左邻右舍,吓得那几个贼飞一般地跑了。
这还算好,要是遇到横一点的贼,恐怕就没那么简单。毕竟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孩子,最大的就是顾迟意,不过十岁。如果是对付一个青壮年的男子,十岁的孩子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让顾迟意庆幸的是,每次一有贼来,温良玉家的护卫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第一次,让那几个贼跑掉了。然而,第二次,温良玉的护卫就抓到了那几个贼了。
按照大梁朝的律法,盗贼是要斩手的,以示警告。
顾迟意虽然不是个心狠的人,但也知道必须杀jī儆猴,不然他一时的心软,只会招来更多的人觊觎他的家产。
他站在那里,眼神渐渐变得冰冷,看向盗贼的目光充满了寒意。
三个盗贼长得尖嘴猴腮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他们的年龄看起来也有二十出头了。见那个似乎能做主的孩子看向自己,几个盗贼直觉地哭天喊地起来了:“这位小哥,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生活所迫才gān这一行的……”
大概是见顾迟意不过是一个十岁孩子,所以这些人觉得很好糊弄他,才东扯西扯起来了,一个比一个哭得凄惨。
顾迟意冷呵一声,看着一边的温良玉:“温公子认为应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温良玉带着一丝笑,说:“一切都看顾兄弟的意思。”
如此一来三个盗贼更加坚信顾迟意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于是又哭嚎起来。
顾迟意的直播间此时非常热闹——
“斩手,也太野蛮了吧?”
“可是,对付这种小偷,又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支持斩手!杀jī儆猴!”
……
于是,一派支持斩手,一派不支持斩手,两派当场吵了起来。
顾迟意打了声哈欠,声音冰冷道:“那就送去衙门吧!”刚刚好也见识一下新县令的手段。
几个大贼如同天塌了下来那般,吓得脸色发白,随后恶毒地诅咒起来,什么话都往外骂,尽挑最恶毒的话。
这时,温良玉有些怒了。不用他吩咐,他的一个护卫就上前,用力地卸掉了三个盗贼的下巴,让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迟意对这些人骂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请求温良玉帮忙处理盗贼后,他就送着他们离开了。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得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夜晚,顾迟意省心许多了,再也没有不长眼的盗贼敢来光顾顾家了。
再过几天,新的红曲酒也酿好了,顾迟意打算去县城的酒肆送酒。虽然酒不多,但是不是有饥饿营销的说法吗?物以稀为贵,想来这些红曲酒可以卖个好价钱。
路过温良玉家的时候,顾迟意便敲了敲他家的大门。很快的,就有一个高高大大的门房开门。
顾迟意忙自我介绍:“我是顾迟意,有事来见温公子。”
门房听到这名字,原本板着的脸立刻挂上了一丝笑:“顾小哥,快进来。”
温宅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建好了,温良玉搬入新居的时候,还宴请了整个村子的人,动作闹得很大。没几天,这消息就在这座村子和隔壁村子传得满天飞,说是后吴村来了个京城的有钱公子哥,划重点——有钱人!
不少家中待嫁的闺女就瞄上了温良玉,只因他有钱又英俊。然而,温良玉英俊却并不风流,那些抛媚眼的人无异于将媚眼抛给瞎子看,温良玉无动于衷。
管家引着顾迟意到了客厅,然后才说:“公子不在家,顾小哥要不要再等等?”
听了这话,顾迟意便道:“我还有要事要去县城一趟,怕是等不了,这几坛酒是送给温公子的,麻烦这位大哥回头帮忙转jiāo一下。”
管家客客气气道:“我会的。”
顾迟意便留下了三坛酒,然后才离开温宅。
他一边扫视着这座屋子,一边往大门口走。
客厅里的摆件十分丰富,有貔貅麒麟等雕像,一看就知道造价不凡。一路走来,连屋顶都雕刻着各色吉祥动物,还有一个大缸摆放在天井之下,里头养着价格不菲的鲤鱼。
看完这一切后,让人完全只有一个感觉——温良玉很有钱!
而他填了这亩良田后,还没人来找他麻烦。又让人有一个感觉——温良玉很有势。
顾迟意几乎要佩服村子里那些待嫁女xing的眼光了,果然很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温良玉是只金guī婿。
顾迟意一边感慨,一边离开了温宅。管家客客气气地将顾迟意一路送到了门外,看着他背着几个酒坛子的辛苦模样,还问他需不需要马车载他去县城。
顾迟意拒绝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麻烦温良玉太多事qíng了。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他这具瘦弱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有了点ròu,变得qiáng壮一些。所以,背着几个酒坛子上县城,他就当作是锻炼好了。
这一路的辛苦,暂时按下不表。
等顾迟意抵达县城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县城的大门口又围满了一堆人,这次又是一张新的公告。
顾迟意懒得理睬这些事qíng,但是直播间的人催促他——
“顾教授,去看看呗!”
于是顾迟意只好过去瞄了一眼,只见第一行的一个名字一下子映入眼帘:“周有钱!”
居然是周有钱!顾迟意大吃一惊,又赶紧接着往下看。
原来,有被周有钱害得倾家dàng产的人联名上报,周有钱和他的一众打手都被抓起来,被判了凌迟,罪同许以之。
这个县令好有魄力,顾迟意心道。他不知道的是,为了显示圣恩,全国每个地方官判的死刑都要上报,经过皇上的批准。按理来说,都是秋后斩首的,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的回复异常迅速,还重重地批了几个朱字:“着实可恶可恨,天地共怒,改判凌迟之刑。”
周扒皮跟他的十几个打手全都被判了凌迟,周扒皮甚至还被抄了家,这是一件足以轰动全国的新闻。自大梁朝建国以来,从未有这般大规模的凌迟刑罚。
这注定,周扒皮跟他的十几个打手是要载入史册的,虽然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qíng。
顾迟意不知道的是,原本圣上是打算判周扒皮全家剥皮实糙的,后来在臣子的劝诫下又改变主意,只凌迟周扒皮一人。
由于这次的规模比上次处理许以之更大,所以很多老百姓甚至从偏僻的山野出来,围观这次恐怖的刑罚。去酒肆还是需要经过菜市口,顾迟意有了上次的经历,便提前找了一家茶楼,打算等这次刑罚完毕后,再去酒肆。
整条街都塞满了人,每座酒楼茶楼第二层都站满了人,大家全都将脑袋探出窗户,看着不远处的行刑场面。
顾迟意选的酒楼离那里还蛮近的,随着众人的高呼声,他知道行刑已经开始了。
被行刑的人痛苦的嚎叫声不断传来,最后都淹没在众人的高呼声中。由于需要凌迟的罪犯太多了,等凌迟了七八个罪犯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行刑的刽子手也累得直冒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这凌迟,看着简单,实则不容易。必须得在指定的刀数到达前,保证被施刑的人还有一口气。而这些罪犯中,圣上特别指定了对周扒皮这个人,得凌迟一千刀才能让他断气。
有心的人都要怀疑这个周扒皮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上,才被判如此恐怖的刑罚。
顾迟意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这时,主刑官忽然宣布,暂时停止,剩下几个活着的人次日再开始行刑。
当官兵拖走了那几个已然吓得快疯掉的人之后,围观者也就散了,大家如同看一场电影似的,对这事津津乐道起来。
顾迟意皱了皱眉,离开了茶楼。经过菜市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遍地的血,几个十字木架子上,挂一副副白森森的骨架子,那是被行刑完后的人。这些骨架子只有脑袋完好无损,每张脸上都带着生前残留下来的恐慌和不甘以及痛苦。铁锈般的血腥味止不住地钻入了路过行人的鼻孔,顾迟意不忍地侧过头。
直播间的人都在感慨——
“古代真可怕,罪犯没有丝毫的人权。”
“周扒皮死有余辜。”
“喂,怎么没看到周扒皮的脑袋,他是轮到明天才开始行刑吗?”
“你们是不是太残忍了,还有心思讨论这事?”
“顾教授,你倒是说句话啊!”
……
顾迟意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的血,他看到有人甚至一不小心踩在血上脚底打滑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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