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和老四很兴奋地跟颜迟意汇报今天上学的事qíng:“今天考的我都会,题目是……”
颜迟意笑眯眯地听着两个孩子邀功似的汇报,然后夸奖道:“老二和老四这么认真,想来考个好成绩是不成问题的。”
太子呵呵一笑,cha嘴道:“第一必定是孤。”
说完后,他笑眯眯道:“我托付皇叔办的事qíng可别忘了。”
颜迟意内心翻了个白眼,道:“等成绩出来了再说吧!而且,我现在的qíng形你也是看得见的,我还出不了宫。”
太子这才皱起眉头,随后道:“真是麻烦呢!”
颜迟意总觉得这个太子表里不一,看着温和可亲,实际上,内心世界不是一般人可以窥探的。
颜迟意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执着于几本小huáng书,他拍拍老二和老四的肩膀,示意他们出去玩,自己单独跟太子留下来,他想知道这个太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叫出去玩的时候,老二还愣了下,老四却很是机灵,马上知道他们有事要谈,拉着老二出去了。
颜迟意叹了口气,老二真的不是读书的料,以后就算涉足政治中心,以他憨厚的xing格,也不知道能不能立得了足。不过,人总是会变的吧,或许未来的老二会长成一代jian臣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便在心里呸呸呸了几声。
一抬眼,太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听说了。”太子道。
咦?颜迟意不解地看着太子。
太子接着说:“你知道,之前二皇叔府邸爆炸,有个小偷被抓了的事qíng吗?”
颜迟意嗯了一声:“有所耳闻。”
太子细细讲述开来:“那日夜深时分,二皇叔府邸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屋子便着火了。紧接着,英招他们便抓到了附近鬼鬼祟祟出没的小偷。不过,据我所知,那小偷不过是陈国的使者,现在正在天牢里。”
颜迟意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口气也是淡淡的:“太子这是来问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屋子一下子爆炸开来的吗?”
太子一笑:“正是。”
颜迟意心里叹了口气,景德皇帝将这事瞒得可真死,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未来储君都不知道。
太子接着说:“听说,就是这样的东西,才让我们大梁国赢得了莲城之战。”
颜迟意没有正面回答,神色也有些冷了:“太子殿下是纯粹打听消息的,还是有其他想法?”
太子道:“没有啊,人生太无聊了,总是需要一些乐趣,我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
颜迟意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太子,虽然只做过太子几天的伴读,但是颜迟意对这个太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了。
毋庸置疑,他是个天才,上课很轻松地就听得进去老师的课,记忆超群,可以一心两用。
颜迟意斟酌一下,才道:“太子殿下既然感兴趣,为什么不亲自去问皇上呢!”
太子懒洋洋道:“能从你这里知道真相,当然是从你这里打听比较好。”
颜迟意摇头,这不是让自己难做人吗?皇上没有告诉太子,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现在这个太子来找自己问这事。告诉他吧,得罪的是当今皇上。不告诉他吧,得罪的是未来皇上。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讨好。
“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颜迟意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太子说:“那武器究竟是什么东西?”
颜迟意想了想,才说:“一件很可怕的武器,最好只能掌握在我方手里,而不是敌方手里。”
太子撇了撇嘴:“有说跟没说一样。”
颜迟意呵呵一笑,没有回话。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老四的喊声:“太子殿下,大哥,出来吃饭啦——”
颜迟意这才如获大赦地站起来,,对太子道:“走,吃饭去!”
太子有些无奈,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不肯说的了。算了,早晚会知道的,太子心道。
午餐的时候,连皇上都来了。顾家的几个孩子刚开始还挺拘束的,见皇上态度和蔼,很快就放松下来,一桌子其乐融融的。
餐后,皇上还问了太子几个问题,太子全都应对如流,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太子这个储君,任何地方都是无可挑剔的,无论是学识还是xingqíng。当然,他还不知道太子偷看小huáng书的癖好,否则就不会这么想了。
然后,皇上还考查了老二和老四,老二答得有些磕磕巴巴的,但是老四却是回答得异常流利。
皇上笑了声:“孺子可教也!”
颜迟意这边全家和乐的时候,陈太妃那边就不太好了。
威远侯的夫人进了陈太妃的宫殿,才一跨入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得扑面而来的药味。陈太妃果然病了,威远侯夫人心道。
她在外面等候许久,陈太妃才梳洗完毕,出来见她。两人一见面,陈太妃就泪流满面,憔悴的脸更加的暗淡了,她颤抖着声音道:“大嫂,大哥知不知道殷儿的消息?”
殷儿就是陈太妃唯一的儿子,颜殷意。
威远侯夫人为难地摇头:“现在陈国那边的消息都被封锁住了,连一只鸽子都别想飞到梁国,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陈太妃顿时蔫了下去:“那、那可怎么办?”
想到自己可怜的孩子很有可能已经葬身异乡,陈太妃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
威远侯夫人脸露不忍,沉默了片刻,她才道:“不如去求求皇上吧,总归是弟弟……”
陈太妃冷呵一声:“他要是惦记着这个弟弟,就不该出兵打陈国!”
都说景德皇帝是个仁慈的帝君,可是谁又看得出他仁慈外皮下的狠辣之心呢!
景德皇帝正在跟太后等人说得开心的时候,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了凄凄切切的哭声。
他不由得沉下脸,皱起眉头,宫内向来是禁止哭泣的,因为晦气。谁敢在他附近哭泣,惹他不快?
派人一问,却是陈太妃在门外哭泣。
提起这个陈太妃,别说景德皇帝,就是太后都沉下脸来。颜迟意只见过这个陈太妃一眼,印象中,对方是个保养得极好的老妇人,隐约可见年轻时的风韵,哭起来也是一派柔弱的样子。
景德皇帝叹了口气,要不是有先帝的旨意,他说不定真的一杯毒酒赐下去,让她自我了结算了。
原来,景德皇帝不愿意见她,所以陈太妃便出此下策,坐在大门外当场大哭。看样子,无论如何,她都要见皇上一面的。只有见到皇上,她才有希望。
她的大哥——威远侯现在身在边疆,陈太妃是不敢指望的了。那个威远侯再权大势大,全家人可都是在上京,他能怎么样。
威远侯当初扶景德皇帝上台,景德皇帝对他是有几分感激的,而且对于这个很早就从龙父皇的人,景德皇帝还带有几分好感。只是,现在威远侯明显到了老年,大概是大权在握,他近几年行事越发乖张,有时候还会跟景德皇帝顶嘴,这才成为了景德皇帝的眼中刺。
只不过,景德皇帝表现得很好,对威远侯还是一如既往地客气,这倒让威远侯误以为是皇帝怕了自己,所以行事一次次刷新景德皇帝的底线。
陈太妃在门口哭得嗓子都哑了,景德皇帝这才让侍卫将她放进来。他是故意的,如果人人都用陈太妃这一招,以后他还能不能安宁,所以才让陈太妃哭了老半天。
景德皇帝原本是不想见陈太妃的,不过,太后劝说道:“看看她吧,哪怕让她死心也好。”
太后可没那么心善,她的意思是让景德皇帝彻底打发走太妃,省得她整天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景德皇帝把她怎么着了。
景德皇帝皱了皱眉头,想到了远在边疆的威远侯,正是因为为了安抚军心,所以他才对陈太妃再三网开一面。
至于陈太妃哭哭啼啼的,那又关他何事。
此时,远在梁国与吴国jiāo接的边境,威远侯重重地将一封信摔在桌面上,脸色十分难看。景德皇帝居然丝毫不顾他妹子陈太妃的脸面,直接攻打了陈国,那陈太妃的儿子,也就是他威远侯的外甥此时此刻岂不是……危在旦夕。再说句难听的,说不定对方已经被陈国给一刀杀了。
威远侯bào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大概是上了年纪了,所以他最近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脾气也比往前更加bào躁。
好不容易压了压额头上直爆的青筋,他才缓下激qíng澎湃的心绪,冷静了下来。
陈太妃是他的同胞妹妹,跟他关系极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威远侯在帮忙打点着陈国那边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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