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如此响,我为什么要揭穿?装糊涂,我在北齐皇宫可比道个明白过得舒服。”
北棠傲突然缓下了面色,深qíng地凝视她,“鸿儿,朕爱了你三世,这一点,毋庸置疑。朕落到如此田地,你就袖手旁观?”
“你在乞求我的帮助?”
“是。”他伤了尊严,很没面子。
她冷淡地提醒,“我无意来北齐国,是你qiáng行让我来。可记得我当时说过的四个字?”
他想了想,“后果自负。”
“北齐皇帝记xing不错。”她不吝啬夸奖,“敢qiáng迫我,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原想在你宣布与我大婚的日子上失踪,让你成为天下笑柄,知道你嘴里所说的爱着我三世真相,你就成为我将杀的目标。”
北棠傲皱眉,“朕对你的qíng意,积累了三世,日月可鉴。你居然还想杀朕……”
上官惊鸿打断他的话,“曾经你把这三世说得多么动听。可实qíng呢?第一世,我是小家碧玉,与一位富家公子亲梅竹马自幼订婚,在成婚当晚,你杀了富家公子,意图毁我清白,说我是九世圣女,得到我就能得天下,反被我所杀,我新婚夜为夫殉qíng而亡。第二世,我们未喝孟婆汤转世,我是官家千金,你是富家少爷,你野心未泯寻到我,利用我当世父亲的罪证qiáng作要挟qiáng娶了我。又是新婚夜,我与你同归于尽,也不愿与你结为夫妻。第三世,你依旧为了一句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一直在寻找我。用你装出来可笑的三世‘深qíng’妄图感动我。只可惜,就算我没有那二世的记忆,我依旧不喜欢你这种为了谋夺天下江山,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小人。”
北棠傲脸上血色退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的……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上官惊鸿面色冰冷,“我彻底恢复了特异功能后,不仅听得懂鸟语,只要碰到人的脑袋运功,连人的思想,都能窥知。你与我喝酒的那晚,我就已窥知了你所想的一切。”
在场所有人眼中都备显意外。
“好恐怖的女人!”北棠傲愤怒失控地bào吼,“既然你什么都早就明了,为何不bào发出来,为何要这般深沉地演戏?”
“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一击必杀。”
“只可惜,你失了清白,灭qíng水之毒走遍全身,身体虚弱连走路都吃力。特异功能连半丝都发挥不出来。”北棠傲脸色青寒,倏地朝上官惊鸿she出一枚暗器,“既然朕得不到天下,你也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君烨熙一惊,奈何站的位置影响了速度,来不及阻止。
上官惊鸿动作快如闪电般偏身避开,同时手中掷出一柄匕首。
暗器击中了上官惊鸿背后的墙壁,北棠傲颈项被匕首刺穿。
上官惊鸿没事,君烨熙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北棠傲目光瞪得如铜铃大,眼神中满是不甘、愤怒、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不信自己蓄谋了两世,霸权今生,三世的野心,会就这样死了。
轰!
高壮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雪地上渗开。
死未闭眼。
瞳孔扩散泛白的眼珠几乎睁得bào出来。
“发挥不出特异功能又如何。凭我的身手,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她嘴角盈起残酷的笑痕,“可惜我那没记忆的那两世,竟然跟你这种人渣同归于尽,这么失败,难怪不记得。”
她的笑残忍得像黑夜里的索命勾魂,却又美极,蛊惑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君烨熙走到她身边,妖异的瞳仁里满是迷恋,“小鸿儿,本尊又一次低估了你。”
她嘴角缓缓流出一行鲜血,头开始昏沉。方才掷出匕首时的力道牵动了受伤的脏腑,恐怕短时间内都只能卧chuáng休息了。
君烨熙拦腰打横抱起她,迷糊中,听到他吩咐人烧掉北棠傲的尸首,传御医为她看诊。
清晨,雀鸟在枝头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吵醒了上官惊鸿。
她睁开了眼,坐在chuáng边凳子上的男人立即惊喜地出声,“惊儿,你醒了!”
一时没有适应窗外she进来的光线,这冷峻的男xing嗓音,会叫她惊儿这么独特,也只有骧王祁煜。
眨了眨眼,看清楚chuáng边的男子,她眉宇挑了挑。
他神qíng憔悴不堪,脸上布满胡渣,双眼泛着疲惫的血丝,身上的衣服gān涸的泥泞、血渍集结成了一片,散发出不好闻的臭味,láng狈之极。
与昔日那个俊美无铸,冷酷高傲的骧王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消说,他在东祁国谋反兵败,一路逃亡,能保住xing命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了仪表?
“这是哪?”坐起身,她环顾了眼四周。
一间极其简陋的房间,除了她睡的chuáng,就只有一张桌子与两张椅子,就连她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粗劣的质料。有点像是荒郊野外人家淘汰不要了的农居。
“这里是离北齐国皇宫一百里外的一座深山中废弃的猎户居所。”祁煜主动解释,“你昏睡五天了。五天前的夜里君烨熙命令御医为你看诊,无法医治后,君烨熙便忙于部署吞掉北齐国的部署。我已潜伏在北齐皇宫多日,君烨熙对你一松懈,我便找到了机会将你悄悄带走。”
她不解地看向他,“你我本是陌路人,为什么要带我走?”
“陌路人……”他脸色悲哀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这就是你对本王……对我的看法吗?我一直都深爱着你,而你却这般绝qíng。”
“我从来就不曾对你有qíng。”
“我不管!”他突然激动起来,“我谋反兵败,八皇弟死了,就连护卫星魂也死了。在世人眼中,我已成为一个逆臣贼子,永无出头之日,父皇重金悬赏抓捕我,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你!”
“正因为如此,你就更不应该连累我。”她嘴里说着无qíng的话。
祁煜满脸失望,“为何你如此现实,我以为你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不会在意……”
“我跟你从来就没什么,你真是个脑残,对于一个不相gān的落魄人,换作是你,你愿意跟他吃一辈子苦?逃亡一辈子?”
“不相gān、不相gān!”祁煜面色冷峻起来,“你别bī我做一些bào力的事!”
“你想qiángjian我?”她面色冷淡,无一丝惧怕。
他伸手袭向她。
“虽然以我现在的能力杀不了你,杀了我自己还是绰绰有余。”她冰凉地加上一句。
“跟我在一起,你就如此的不愿?”
“简直是生不如死。”
“你居然用你的生命来威胁我?”
“你错了,我是不喜欢你,宁死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并且,我身上的灭qíng水之毒,只是被服食过的三颗灵珠暂时压制了毒xing,毒未解,不能与男人合欢,否而,我也是死路一条。”
他颓然地垮下肩膀,须臾,整了整神色,“惊儿,我去给你做饭。你昏睡了五天,期间也没吃过东西,我只是喂你喝了些水,你等着。”说着就走了出去。
躺得太久,腰都快断掉了,上官惊鸿下chuáng,打开窗户,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入目所见,崇山巍峨,山头一座连一座,树木都已只剩光秃秃的枝哑,冰雪覆盖,一片白茫茫。
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等了有一会儿,祁煜还不把饭菜送进来。上官惊鸿饥肠辘辘,走出房间,房外一圈篱笆围着几十平方米的院子,院中布满积雪,整座木屋也只有两间卧房,卧房边上有一间厨房,院中央还有一口井。
厨房里正冒着滚滚农烟,祁煜被烟呛到的咳嗽声不时传出来。
着火了?
上官惊鸿走进厨房一瞧,祁煜正在手忙脚乱的生火,他chuī燃火熠子点向柴堆,怎么点也点不燃,要么点燃一点点又灭了,搞得满厨房的烟。
“遭了,最后一根火熠子燃完了,火还升不起来……”祁煜转身,见上官惊鸿站在门口,抱歉地说,“你再等一等……我很快就会升起火。”
“看样子你从没做过饭。”
“本王……”祁煜想起什么,改了口,“我以前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做饭这种低贱的事。现在落魄了,没办法。还以为做饭很容易,为何升个火都这么难。”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虚汗,锅黑也顺道擦在了脸上,顿时成了个大黑脸。
上官惊鸿咧唇笑了起来。
“你笑了!”祁煜眼中升起一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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