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贺守都看见了,贺年也不再藏着掖着,索xing说:“反正你也快成亲了,给你看看又何妨。”说着凑过去,在烛光下指点道:“看看这边画的这个姿势,扭来扭去的,难度多高啊,得你学过武功的人才能做到。……”
却说贺太太本要实施跟王妈妈已商量好的法子,让贺年和贵姐儿早些成就好事,却听小丫头说贺年不在新房中陪新娘子,却往书房去了,贺守也去书房里了。这下吓一跳,忙忙出来,正好碰着王妈妈来说贺守不愿娶猪ròu炳家的闺女等话,一时脸色yīn晴不定。挥手让小丫头退下了,只让王妈妈陪着,两个忙往书房里去。
到了书房窗外,贺太太多了一个心眼,不忙进去,只用手指粘湿了窗纸,捅了一个小孔,眼睛朝小孔凑近了看,恰好见着贺年和贺守合执着一幅图说话,室内烛火正亮,她便也朝那幅图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出是一幅chūn宫图,这下差点惊喊出声来。一时捂了嘴,示意王妈妈快扶了自己走。现下只有装作还不知道他两个的事,才有转弯的余地。要是嚷嚷出来了,不单他两个没脸,还怕他们索xing就在自己跟前挑明了关系,到那时,就不可收拾了。
贺守平时耳聪目明,若有人在窗外偷窥,他一定会察觉,可是这会心慌意乱,耳目却迟钝了些,饶是如此,也很快就察觉窗外有人,喊道:“是谁?”说着跃过去推窗。却听得贺太太的声音道:“是我们!”这下又惊又喜,见贺年已是藏好书和图了,忙去开门让贺太太进来,躬身让坐了,才道:“王妈妈说太太要给我说亲,说的是那天来送猪ròu的姑娘。可否求太太收回成命?”
两片jī舌香
“太太可是为你好,才要给你说下那个姑娘的。”王妈妈见贺太太脸色不好,快嘴道:“那姑娘姓肖,闺名叫芝麻,是gān活的一把好手,说话做事慡脆着呢。那天是因为她爹爹病了,她就自己硬扛了半扇猪ròu送来咱们这儿。你让她走后门送进来,可是后门还得绕上一圈,她那会儿急着抓药回家给她爹,怕耽误了,这才跟你吵起来。你自己嘴笨吵不过她,这才不得已让她跟着宾客一起走前门进来。说起来也是你的不是,人家姑娘肩上扛着半扇猪ròu站大门口,你就该赶快让人进去才是,还拦住了让人绕一圈走后门。”
“居然叫芝麻,糟蹋了这个好名字。”贺守嘀咕了一声,想起那天肖芝麻一身短打扮,袖子挽的老高,扛了半扇猪ròu,缩着脖子,低着头就要往大门冲,当时宾客多,自己也看不清她是男是女,自然一把拦住说:“送猪ròu的,走后门进去。”谁知那个肖芝麻站定了说:“送猪ròu的就不是人呀?就不能走前门呀?”三言两语,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因见宾客络绎不绝,真跟一个送猪ròu的吵起来,影响也不好,一时只得让她走大门进去。这会想着要说下她当娘子,这心口就憋着一口气。
见贺守还一脸不乐意的模样,贺太太暗叹了一口气,为着自己儿子,这个事儿不成也得成,不由开口道:“那个姑娘我也瞧见了,模样儿还算周正,若是穿个鲜亮衣裳,没准比我身边的绿柳差不离。你还嫌什么哪?”
“她怎么能跟绿柳姐姐相比?”绿柳是贺太太身边的漂亮丫头之一,是贺守重点流口水的对象,这会听得贺太太拿肖芝麻跟绿柳相比,不由忿忿不平,“她如果有绿柳姐姐一半儿,我就认了。”
“这可是你说的。”王妈妈是细瞧过肖芝麻模样的,这姑娘穿的粗布衣裳,举止又粗鲁了一些,其实眉目清楚,若是打扮起来,没准也看得过去的。
贺守回想肖芝麻的模样,只记得她凶巴巴的,吵起架来眼睛闪着亮光,至于五官周正不周正,就没看清楚。这会听得王妈妈这般说,太太又默不作声,估计着再求qíng也没用,不由赌气道:“如果她打扮起来站绿柳姐姐身边,有绿柳姐姐一半儿,我立马就迎了她进门。”
“好,就这么定了!”贺太太怕贺守再纠缠,站了起来道:“若是打扮起来还瞧不过去,这个事就不再提。”说着使眼色给王妈妈。王妈妈会意,上前对贺年道:“少爷,这新婚第二日,你就跑来书房,若是亲家知道了,怕有闲话儿。少爷还是回新房罢!”
“这就去!”贺年见贺太太和王妈妈似是要等他一起走,只得站了起来,跟着她们出去,一面回头吩咐贺守道:“把书房收拾一下,关好门再走。”贺年说着,又以眼示意:刚刚看的书和图可得藏好了,别让外人看了去,重点注意啊!贺守会意,点头道:“少爷,我晓得的。”
贺太太心内悲愤,看看这两人,当着人还眉眼传qíng的,这像个什么话了?
出了书房门,眼见着贺年朝新房的方向去了,贺太太才松了一口气,跟王妈妈道:“因皇上恩宠,赏了一盒jī舌香与老太爷,老太爷又赏了半盒与老爷。小年先头讨了两片去,度着他喜欢这jī舌香的味儿。现下我赏了贵姐儿两片,贵姐儿肯定好奇,自会含了jī舌香尝味道,小年这一回房,见了jī舌香,料也会含上一片的。两个含得一含,这事儿就……”
王妈妈悄声道:“还是太太想的妥当。我先前想着把药下在酒里,然后给他们送酒菜去,就是怕太着迹了。那jī舌香本来就香的古怪,混了其它味儿,也觉不出。再说了,他们含得一含,吞下肚去,什么痕迹也没有了。若是有什么疑惑,也疑不到太太身上。”
“唉,若是他们恩恩爱爱的,就是疑到我身上,也不打紧。只希望小年看到贵姐的好处,收了心,那会儿,我就求神拜佛的还愿了。”贺太太说着,又悄声吩咐王妈妈道:“待会儿你悄悄的去打探一下qíng形如何,还得这事儿成了,我今晚才睡得安稳。”
却说贵姐儿用过晚饭回了房,却听chūn莺跟秋燕道:“真没想到太太这么和气,对咱们姑娘这个关心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娘。这大门大户出身的,就是不同。咱们这村里娶了媳妇儿的婆婆,全憋着一口气,候着新人进门,就要撒下马威,再不然,也要为难个一两句,叫新媳妇知道分寸,忍气吞声过日子。你说,得修多少世,才能遇着姑爷这个样的,再碰上太太这个样的?都说咱们姑娘好命水,这话真没说错。”
“太太确是一个好太太。”秋燕见贵姐儿揭开一个小盒子,拿了一片小小的jī舌大小的东西闻着,不由笑道:“太太说这是jī舌香,难得的好东西,赏了姑娘两片。只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香?”
贵姐儿笑道:“听得是丁香果制成的。那丁香还分公丁香和母丁香。这是母丁香制的,香的紧。这丁香果产地却不在本土,极是难得。要是含了一片在嘴里,就能令口齿芬芳醉人的。因制成这么小小一片,形似jī舌,就叫jī舌香。”
这应该是古代香口胶了,不同的是,这个jī舌香还能吞下去。贵姐儿向两个丫头解说着,其实心中有些疑惑,贺太太今儿亲切的可不同寻常哪!还赏自己这么难得的jī舌香,不是有什么古怪吧?
chūn莺得秋燕正听贵姐儿说话,听见外头有脚步声,揭了帘子一看,是贺年回房了,两个忙退了下去。
“在做什么呢?”贺年见房里只有贵姐儿一个,板起的脸就松了下来,笑着腻上去道:“想不想我?”
“啐,刚用饭时还在一处,不过离了这么一会子,说什么想不想的。”贵姐儿好笑,推开贺年道:“天还早,你别腻着人。不如看看书罢!”
“天其实不早了,都黑透了!”贺年复又搂了上去,正好见桌子上的盒子里放了jī舌香,笑道:“这jī舌香倒是难得的,咱们一人含一片好了!”
正闹着,听得“喵”的一声,一只雪白雪白的猫在门帘处探个头进来,把帘子撩开了一角,它在那儿艰难的跳过门槛,滚了几个滚才进来了。
“这猫怎么跳个门槛也这么láng狈?”贵姐儿见白猫朝他们凑过来,跃了几次想跳上贺年的膝盖,就是跳不上去,看不过眼,俯下身抱了那只猫放在贺年膝盖上说:“连猫也迷上你了,真是的。”
贺年不大耐烦的说:“这猫儿就爱腻着我,奇了怪了。只是它好几只爪子都没钩,身子又软绵绵,是一只残废猫,平时爬不高,也跃不起,连老鼠也不会抓的。谁要是抱它一下,它就软的像棉花。”
“呵呵!”贵姐儿见那只猫这会儿腻在贺年膝上,果然软成一摊,不由掩嘴笑道:“这只猫还真异趣。以后就叫它‘多姑娘’好了。”
“为什么叫‘多姑娘’?这可是一只公猫。”贺年举高了那只猫给贵姐儿看,小声道:“我们叫它棉花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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