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刚落音,就听见呼啦啦一阵脚步声,十来个带刀的官兵已经冲进房间。
官兵冲进来的一瞬间,纪瑾瑜只感觉到卡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只掐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湘月一见官兵来了,好像抓住了救命稻糙:“官兵来了,兵大哥你们快救救我们家姑娘,我们家老爷是京城督察院侍郎,你们救了我们家姑娘一定重重有赏……”
那十来个官兵听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是好!
湘月一见众人无动于衷,忙拿过旁边的包袱:“你们看,这是我们家老爷的名帖。”她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张名帖。那些官兵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这个小丫头说的是真的了。
本来那些官兵还敢冲上去与那男子厮杀,这下子真的变成了投鼠忌器,不能轻举妄动了。
钳制着纪瑾瑜的男子看见了官兵的顾忌,于是就松了松手,让纪瑾瑜舒服一些。可不能把这个小姑娘掐死了!
纪瑾瑜这才觉得又能正常呼吸了。
“快些让开!”那男子大喊一声:“不然,我就掐死她!”,说着他作势用了用力。
湘月被吓得没了主意,带着哭腔说道:“快让开,你们快让开。”
那几个官兵互相看了一眼,jiāo换了神色,这才慢慢让开。
那男子钳制着纪瑾瑜慢慢退到门口,喊道:“将所有的马都赶走,只留下一匹马,然后,你们退远一些!”,那几个官兵迟疑了一下,那男子又大喝一声:“快一些!不要耍花招!你们想想看,是抓住我这个不太重要的人去邀功重要,还是被上峰责怪丢了官职重要。这可是官小姐,弄不好你们是要掉脑袋的!”
那几个官兵听了不敢耽误,按照那男子说的只留下一匹马,将别的马匹全部惊走!
那男子钳制着纪瑾瑜一步一步退到马棚旁边。然后迅速拉着纪瑾瑜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肚子,往马后臀上用力一拍,马儿就扬蹄飞快向前跑去。
闻讯赶来的李寿等人只看见马蹄溅起的灰尘。
就在此时,另外一匹马追着前面的那一匹马飞快地跟上去。
李寿等人这才反映过来,跟着官兵徒步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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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是一个身穿青色直裰的少年,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这个少年从江苏赶往盛京,路过此处,正看到那男子劫持着一个粉面玉容的公子。他虽然不会无故起善心,但是想着自己习武多年,如果见死不救,那他与那些láng心狗肺冷血之徒无异了。怕惊动歹徒,他就一直隐在一旁,此刻他正奋力加快速度,力求能快点追上那匹马。
那歹徒不敢走官道,刚跑出来就顺着乡野夺路而逃。后面竟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人追上了来,那歹徒一回头一只冷镖she了过来。月光下,只见泛着冷光的镖一闪,就被后面的青衣直裰少年一把接住。这手法极快极准,那歹徒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奋力抽打马身,企图甩开后面的那匹马。
☆、获救
然而歹徒的那匹马毕竟负着两个人的重量,而且只是普通的马匹。而后面的那个青衣少年胯/下却是上好的良驹。
眨眼之间,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就在那歹徒以为自己要被追上的时候,后面的那匹马却突然慢了下来。他心中一喜,更加用力地催促马儿,却突然感觉到大腿一阵疼痛,一个不察,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趔趄地在地上打了个滚,顺着月光,他发现腿上正是自己刚才she出去的那只镖。他心中一凛:此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若是平时还可以拼一拼,然而此时,他累了一天,腿部又中镖受伤。难道是天要亡我?
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死于英雄之手,而是一个无名的小辈!
就在他以为自己命该绝于此地之时,后面的马匹却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而马上之人并未下马与自己博弈。
耳畔却传来那人清朗的声音:“堂堂天鹰帮少主却gān这种勾当,好在没有伤到人,今天的事qíng就算了!”
这话一出,那少帮主心头又是一震:此人是谁?难道是江湖中人?然而他立马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从没有听说谁家有与自己年龄相当的俊杰出现!就算是江湖中人,怎么会认得我天鹰帮的镖?
眨眼之间那马就急驰而去,曾经意气风发的天鹰帮少帮主如今竟沦落到劫持弱小来保命,少帮主不由得一阵黯然,在他心中却默默地记下了这份恩qíng。
纪瑾瑜被那少帮主挟持到马上之后,早惊的三魂去了两魂。因为并非是坐在马身上,而是伏在马背上,让她更是难受。马儿奔跑,她只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上下起伏之间,只颠的她头晕目眩。
难受的感觉让她忘记了恐惧,一时间只希望那马儿能赶快停下来。就在她被颠的七荤八素的时候,突然她听到那歹徒“啊”地一声叫,随后那人就跌落下去。
她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由于那人跌落马下,马儿受了惊吓,比刚才跑得更快了!
她心中开始叫起苦来,没有那个人,自己可不知道怎么让马儿停下来!先不说自己从来没有骑过马,现在自己伏在马背上这个姿势简直就在玩特技!而且她渐渐感觉到力不可支,无法再保持这个姿势了。
后面的青衣少年渐渐追了上来,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就在纪瑾瑜要跌落下马的时候,他一个纵身跃过去接住了纪瑾瑜,两个人滚作一团。
纪瑾瑜跌下来,却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被人接住。她明白刚才那歹徒落马应该也是此人出手的结果了。她以为这是官兵或者是李寿他们,谁知道她落地之后却发现根本不是。
她不由地心惊!这是个完全陌生的青年!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有什么目的?
她立刻爬起来,想走的远一些,却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她不由地栽倒在一旁。
胳膊一紧,却是那人已经走到自己身边,要将自己扶起来。
她不由地朝那人望去,年轻的面孔带着青涩,一双眼睛却好似明星,亮的惊人。剑眉斜飞入鬓,英气bī人。他肩膀上还挂着包袱,纪瑾瑜心中微定。应该是赶路的人,若是对自己有所图谋,便不会是这样的装扮。
而那青年也在打量纪瑾瑜。
身材纤细羸弱,应该年龄尚小。皮肤白皙,许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大大的杏眼此刻眼睛里竟无丝毫惊吓,看来胆色不错。
看到了他的耳朵,突然,他心头一震,大惊失色:“你是女子?”,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由松开自己的手退后两步,那模样好像纪瑾瑜是凶神恶撒一般。
纪瑾瑜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男子装扮!
他这一松手,纪瑾瑜却又应声倒了下去,那男子这才慌了神,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纪瑾瑜却表qíng磊落大放地一抱拳:“多谢壮士出手相助。若非壮士义举,只怕小女子今日危矣!敢问壮士高姓大名,小女子也好感谢恩公!”
她坐在地上,有些láng狈,神qíng却磊落而郑重,倒让那青衣少年心里涌起愧疚,觉得自己太过拘泥礼数,行事不如女子磊落。同时对纪瑾瑜又高看了几分。
“在下姓杨名承!”,他也迅速反应过来,将纪瑾瑜扶起来,又解释说到:“我祖籍盛京,自幼在江苏长大,准备去盛京参加武状元考试,路过此地。”
纪瑾瑜感谢道:“多谢杨恩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女没齿难忘。”,她客气地说着感谢的话,却并不介绍自己。
杨承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她对自己尚有防备之心。自己坦诚告诉她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到哪里去,对方却什么也不愿意说,不由得心中微滞,只觉得这个人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然而他立刻否定了自己想法,孤男寡女,初次见面,对自己有防备实属正常。对方毕竟是女子,自己居然将她与男子间的相处一样看待了。
杨承不说话,让纪瑾瑜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救了自己,对方言明身份,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说,这不是自己行事风格。
“我姓纪,是浙江人。此行亦是到盛京!”,见杨承皱着眉头不说话,纪瑾瑜也有些生气,自己能说的都说的,难道萍水相逢,就非得告诉你,我的家底吗?
每走一步,脚底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此刻也没有耐心,只好编出谎话来:“我此行是去探望外祖父,我外祖家姓顾,我外祖父是盛京一家书院的教书先生。”纪瑾瑜倒也没有说谎,她的外祖是姓顾,也的确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不过那是顾氏告诉她的,顾老爷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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