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立刻就提到,看着顾廷礼微笑道:“今儿廷礼就要去铺子里头,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去,免得叫掌柜的瞧着说你懒惰。”
顾廷礼慌忙站出来,点点头称“是”。
老夫人便吩咐顾炎和顾廷煊多多带着他一些,huáng氏看着童若瑶道:“顾廷礼要去城北的铺子里头。”
也就是说童若瑶打理的铺子是另一间,城北属于上京的商业繁华区,成衣铺子的生意不算好,到底还能做,那边多有外地来的旅客,有些衣裳不够穿的,或者时间来不及的,也会选择成衣,所以除了顾家在那边有间成衣铺子,另外还有两三家。
而另一间在城东南一代,哪里居住的多半是达官贵人,童家的宅子也算是在城东南方向,不过更偏南,所以尚且不到真正富贵的地方,童若瑶夫家孙家的宅子就属于富贵地了。哪里住着的人家基本府里都有专门做针线的人,对外需求几乎没有,所以那家成衣铺子的生意可谓惨淡,只是却一直开下去,并没有因为生意不好就改作别的买卖。
见童若瑶沉思,huáng氏特意压低声音道:“是你三婶子给廷礼选的铺子。”
也就是说并非她的安排,童若瑶微微一笑,同样低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学学看看账本什么的,廷礼是男人,去那些繁华的地方才更有助于他。”
huáng氏撇撇嘴,“早让侄儿媳妇选一间,一直不给个活儿,婶子也没法子。”
看来应该是郝氏亲自给老夫人说了,所以huáng氏才没法子吧。可若是顾廷礼学有所成,三婶子有了依靠,老夫人放了心huáng氏心里琢磨的事儿,未必不会如愿。当然,这是童若瑶乐观的想法。
抬头看一眼深深埋着脑袋,十分胆怯好似孩童的顾廷礼,童若瑶忍不住叹口气。郝氏想现在分家单过,也不知脱离大家庭日子能不能过得下去,不过老夫人一直没说这话,估计郝氏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本来三房就是依仗大房和二房,老夫人也想顾廷礼学有所成,不求别的,至少能养家糊口。
郝氏又谢过顾廷煊和顾炎,老夫人见她如此似是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心里欢喜叫大伙散了,各自忙各自的事儿。
顾廷煊和顾炎要带顾廷礼去铺子熟悉熟悉,有家里的人在旁边,免得他胆子太小见了生人不敢说什么。再说,老夫人虽吩咐了顾廷礼在家时多请教顾廷煊和顾炎一二,可顾廷礼并没有来找顾廷煊,也没有找顾炎。
从千禧堂出来,huáng氏拦住童若瑶和吕氏,笑道:“一会子我就打发人去外面把要做的请帖定下,然后把各处亲戚的名单叫人罗列出来,好给大嫂子送来,有劳大嫂子也帮着瞧瞧,看看有没有疏漏。这样等帖子拿到手里了,侄儿媳妇就能快些写好,早些打发人给亲戚们送去,免得到时候迟了,有些通知不到的,还说咱们瞧不起人家呢!”
顾家本来的亲戚不多,基本都是隔了房的,因大老爷出事后大伙怕受牵连,基本都不再来往。后来顾家慢慢崛起,成为大夏皇商,那些疏远多年的远方亲戚,也没脸再上门。倒是,huáng氏娘家人一直来往着,童若瑶嫁给顾廷煊那会子,人虽没来,都送了贺礼来的。还有就是吕氏的娘家人,但也基本没什么人,吕氏上面有位哥哥,也早已患病离世多年。下面有位妹妹便是敏慧的生母,也是早撒手人寰。
郝氏亲戚倒是有几门,不过也不是近亲,总之顾家也算是门庭稀薄,所以看到huáng氏送来的那些名单,童若瑶倒是没有大多的惊讶,亲戚里头,huáng氏的娘家人几乎占了一半,老夫人的那些娘家侄儿什么的,也只有三两家罢了,其余全是生意上有来往的商户,或者与顾家有些jiāoqíng的人。以及常年效忠于顾家的那些体面掌柜。
林林总总的放在一处,倒衬托的童若瑶娘家的亲戚身份地位高一些。无论官品大小,好歹也是官,何况,还有童若秋的夫家孙家和大嫂蒋蓉华的娘家蒋家。但也不及国公府王家身份地位尊贵。
看到郑家的字样,童若瑶顿住,忍不住搁下笔。小玉在一边磨墨,见她如此,忙道:“二奶奶写了一上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歇会儿吧。”
童若瑶摇摇头,上次瞧童若绾的模样,柳姨娘早产似乎与她有关,只是自己一时琢磨不出来。而现在外面盐一事,据蒋蓉华和顾廷煊透露的信息来看,和郑家多多少少脱不开关系。
正说着话,只见香雪神经兮兮的跑进来,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脸色煞白,十分不好。小玉见状,忙问她怎么了。
香雪拍拍胸脯,好像还没有从惊魂中回过神,小玉一急,道:“什么事儿吓成这样,莫非大白天的你见鬼了?”
香雪深吸几口气,道:“谁见过鬼,倘或见过还有命活?不过,那人和鬼也差不多!”
童若瑶被她这一搅合,把注意力也全吸引过去了,笑问道:“不做亏心事,见了鬼又有什么好怕的?鬼本无形,心中有鬼才有形。”
小玉道:“可见你这蹄子定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怕成这样。”
香雪懒得理她们,自己到了一杯茶吃下去,才稍稍镇定一些,道:“哪里是鬼,分明是个人,不过模样凶声恶煞的,实在吓人。”
顾廷煊平日里黑着一张脸就足够吓人的,童若瑶笑道:“到底什么人你仔细说,别弄得神神秘秘的,叫我们猜也猜不出来。”
香雪咽了咽口水,才娓娓道来,“方才门上的婆子进来吩咐,说二爷叫咱们这边的厨房多做几个菜给九爷送去,说是来了客。不过咱们这边二奶奶在,不好招待外客,九爷那边就是九爷独住,所以……那婆子只说来的客人凶神恶煞,我瞧着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糊弄我,听说二爷和九爷领着客人去拜见老夫人,我就跑去看,结果……”
结果不用说了,看香雪的模样就知道,那个凶神恶煞的客人把她吓成这样。童若瑶好笑,“大白天的,不过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吓成这样?”
香雪道:“我从来没见过长成那样的!”香雪手舞足蹈的比划,一边道,“那脸就好像抹了锅底灰,跟碳一样,满脸的大胡子都看不见嘴巴和鼻子了。长没长眼睛我都没看清!”
这话把小玉都给逗乐了,道:“没长眼睛岂不是妖怪?”
香雪从小玉这里终于得到一个适合形容那人的比喻,头点的似拨làng鼓,“可不就是妖怪,真正吓死我了,不成,今天晚上我要和小玉姐姐一块儿睡,否则我可睡不着。”
童若瑶怜惜的看着她,十分同qíng她怎么就吓成这幅模样,不过也好奇,“可知道是什么人?”
香雪摇摇头,“反正是客人吧,不过老夫人寿辰还有些日子,应该不是咱们家的亲戚什么的,我也从来没见过。”
如果见过,现在也不会吓成这样。童若瑶没多想,毕竟,顾廷煊在外奔波多年,自然有些千奇百怪的朋友,叫小玉去厨房吩咐厨娘,现有的食材多做几道菜。
过了一会儿,顾廷煊就从外面回来,童若瑶大倒杯茶递给他,就听到他说中午去顾炎那边吃饭的话,童若瑶想起香雪的模样来,笑问道:“不知是什么客人,香雪那丫头好奇看一眼,回来吓唬的脸色都变了。”
顾廷煊将信将疑,不过倒是有些赞同,保守的道:“乍见到向老板倒是觉得此人不易相处,且并非善类。”
被顾廷煊这样一说,童若瑶倒是很感兴趣,到底长成什么样这么可怕?等等,顾廷煊说那人姓向,童若瑶惊疑问道:“可是西京的向老板?”
顾廷煊点点头,童若瑶脱口而出,“那岂不是顾炎给秀珠看上的那门亲?”
顾廷煊没说话,不过也默认了,道:“向老板为人十分重义气,倒是值得结jiāo。”
童若瑶笑道:“不值得结jiāo的,二爷怎么会邀请到家里来。”
心里倒是愈发的对此人感兴趣了,顾廷煊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心里升起不悦,黑着脸问道:“你想认识他?”
声音十分不对劲,童若瑶微微一笑,别以为黑着脸就能吓唬住人,故意十分向往的道:“见见也算是长了见识吧,世间万物本就千奇百怪,何况是人。而且……”
而且还是男人,男女相吸,又是身在这样一个不能随便见男人的时代,童若瑶连美男子也没见这几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别的穿越女美男环绕,到了她这里,除了大哥,身边这一只尚且还算是……
顾廷煊去的时候,顾炎与向老板已经酒过三巡,少不得受罚多喝几杯。
而关于顾家突然来了个凶神恶煞的客人的消息,极大限度的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但凡有幸见过此人一面的,大多都吓得和香雪没两样,这个下午,连青松院的其他丫头婆子也按耐不住,想去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恐怖法,可大多听了见过的人描述后,就打消了去瞧那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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