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笑得合不拢嘴,拉着童若瑶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陈妈妈在一旁笑道:“我就说咱们姑娘是有福的,顾家长公子瞧着倒和咱们大公子是一个xing子的人。”
周氏点点头,小玉在外面收拾茶具,听得陈妈妈的话,问道:“不是那位顾炎少爷?”
童若瑶还没彻底从恍惚中回神,她开始也以为是顾炎,突然间才知道是那个整日黑着一张脸的顾廷煊。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第一次见到她就表现出敌意的人,怎么偏偏就接受了顾老夫人的安排?
看起来他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人,如猎鹰一般的眸子,总是跳跃着狂傲不羁,这样一出现便觉qiáng势的男人,怎么就……
“可年纪却大了太多。”如果一定要说不满意的地方,周氏大概就觉得对方年纪太大。可反过来想想,如果不是年纪大,也不会瞧得上瑶儿。外头的事儿还悬着,这亲事说定了,也不怕郑大人再从中作怪。
陈妈妈笑道:“也大不了多少,咱们都是过来人,倒觉得年纪大点儿,反而好相处些。”
“可不是这么个理儿,年轻人总是浮躁了些,周氏只觉得喜从天降,抬头三尺有神明,不禁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佛语。
马车一摇一晃,渐渐远离了童家,顾炎放下帘子。到现在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一次大哥会这样配合老夫人。以往每每提到谁家的姑娘,老夫人还没说完,大哥就找借口离开。开始说生意忙,后来连借口也没有了。
老夫人心里一横,就从老家来了上京,势必要给大哥娶个媳妇回来,不惜搬出府邸住到观音寺去。大哥才略略妥协了,可顾炎觉碍,大哥不过是应急才妥协。回到家里老夫人确实提到几家的姑娘,大哥一直没应,怎么今儿心血来cháo?
“大哥,你真的答应了?”顾炎觉得还是该确定一下,免得自己以为自己在做梦。“你真的瞧得上童兄的妹妹?”
顾廷煊没说话,他只是不讨厌那姑娘罢了,特别是那双不服输、不服气的眸子,似乎很久都没看到过了。今儿倒没瞧见她,不知那丫头得知后会是怎样的模样?
“老夫人一把年纪,莫非你还要我瞧着她搬去观音寺?”
顾炎忙摆手,可想想觉得不对劲,大哥这语气怎么好像bī得老夫人去观音寺的人是他顾炎而非大哥?当然不能喊冤,只能认栽。
张氏却越想越不甘心,怎么这样的好事儿偏偏就让童若瑶给占了,可自己又再没有女儿,不甘心归不甘心,也没法子。
老太太看她一眼,吃了两口茶道:“倘或说定了,你瞧着也给四丫头备些东西。”
“为……”张氏不甘不愿地闭上嘴,童若瑶又不是童二老爷的女儿,她备东西做什么?
老太太瞧着,气道:“你呀,这么多年了,也该开开眼,怎么还这般没见识?那丫头倒是一个懂得感激的,你给了她好处,她自是记在心里。”
张氏怎么好与婆婆争辩,不过是回到屋里找童二老爷发了一通脾气。童二老爷却惊喜连连,今儿一早他便出门去了,现在听说这件事,喜道:“到底是老太太看的远,你呀就好好想想吧!”
童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欢喜,除了张氏不甘,童老爹也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喜来。童若瑶问过童若远的意思,童若远虽面不改色,却也有些难言之意,只说顾廷煊倒是难得的人才,并没有反对。他是觉得小妹连这样的问题都问,有些挂不住。
吃了饭,周氏便随着童老爹去了正屋。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童老爹却蹙着眉,鲜少如此对周氏说话,“糊涂,真是糊涂!”
周氏更是疑惑不解,童老爹瞧着,问道:“如何也不等我回来再说?”
“上午来拜访的,今儿也只求了瑶儿的庚帖。”
童老爹叹口气,“你可知道,士农工商,商人不得入仕。”瑶儿若是嫁过去,她这辈子都是商人之妻不说,就连她的孩子也不得入仕。
“老爷,瑶儿马上就十六了。我没有老爷想的深远,只望她这一辈子不吃苦,何况,她嫁过去是正妻。正妻总比……”总比妾室好,顾老夫人瞧着和蔼,顾廷煊的母亲温柔娴熟,都是极好相处的。他们这样的家庭,到底是高攀了啊。
见童老爹不说,月氏又道:“等瑶儿嫁了,便没人再为难老爷您,您这一天天回来的这样晚,瑶儿嘴里没说,心却不知怎样内疚。”
说到这事儿,周氏不安起来,万一有人跑到顾家人跟前说了什么,那瑶儿岂不是……不能等下去了,务必要想出个法子来。
054:对谁影响最大
“三姑娘整日都在屋里,这几天也只有柳姨娘去探望了一次,今儿早上去瞧了眼,听丫头们说,她倒是没闹脾气,该吃饭便吃饭,该喝药便喝药,得闲了也只做些针线。只这两日又热起来,夫人要不要给她送些……”
妈妈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张氏的神qíng,见她端着冰镇梅子汤,并未表现出不悦来,才继续说道:“老爷昨儿还说,三姑娘那院子夏天最热。”
近几年童家渐渐宽裕,也照着祖上留下的法子,冬天收藏了冰块放在地窖里,每到了夏天最热的时节,便叫人取一些出来,自然是老太太那边最多,下面的姑娘倒是也都没落下。去年冬天童二老爷在家,专门找了些人从河里运了些大的冰块回来,就是张氏手里的冰镇梅子汤,也是今儿早上才从地窖里拿出来的冰块现做的。
天热了喝一口,从嘴巴一直凉到脚尖,只觉浑身舒坦。
张氏舒口气,“这两天倒不觉得很热,再说,老太太这两日用的多,今年到了夏季雨水便少了,也不知要热到什么时候去,还是省着点儿用,小辈的熬得过去,不能让老太太也跟着熬。”
妈妈忙笑道:“夫人说的是,我也是这样回了老爷。”
张氏微微一笑,那妈妈又道:“要不要派人盯着柳姨娘?”
张氏倒一点儿也不担心柳姨娘真的能左右了童若绾的婚事,老太太点了头的事儿,老爷都不敢说什么,何况她只是一个姨娘。“我这些年对她也算好了,跟着来了没过两年就抬了姨娘,怎么还这么不知足?”
“这人有几个是懂得知足的,倘或当年的文姨娘知足,也就不会……”
文姨娘是童若涵的生母,怀上童若涵的时候,肚皮尖溜溜又紧实,众人都说定是个儿子。她自己也那么以为了,今儿要吃这个,明儿又要吃那个,又会讨好老太太和童二老爷,还单独开了小厨房,结果呢,生出来是个女儿就罢了,还因为难产搭上了自己的命。
“对了,给五丫头那边送些冰过去吧,她年纪小,又是个休弱多病的。”生母没了,她这个嫡母总该多些关心才是。
妈妈笑着点头,“夫人真是心慈,我也觉得五姑娘最招人疼,话不多。”
张氏冷笑一声,“话虽不多,却不知她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罢了,反正年纪还小,三丫头那边就照前面吩咐的办,至于她的嫁衣,就让她自己作吧。腿摔坏了,整日躺着做些有意义的针线才好打发时间。”
妈妈微微一愣,眼下离三姑娘出阁的日子不远了,她能做好么?
张氏斜眼看着她,“她不是自负针线功夫好么?自己的嫁衣都不能做好,还能做什么?”
说完给了妈妈一个警告的眼神,倘或再帮着三丫头说话,可就没好果子吃了。那妈妈一怔,慌忙垂下头。昨儿晚上,柳姨娘偷偷塞给她一包银子,这事儿希望不要被夫人发现,否则,……
昨儿张氏去看嫂子,童若瑶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帕子,笑道:“原来二姐姐的针线也这样好,还非得叫我给她做裙子。”
张氏昨儿手上那张帕子,是童若绾孝敬她的,她当时好奇一问,没想到童若瑶随口说道:“二姐夫身上带着的荷包,做的十分jīng巧,我想定是二姐姐做的。二姐姐竟然骗我,还说她针线不好来着。”
孙博文随身携带的荷包,难不成童若秋会叫其他人做?张氏可是特别叮嘱过童若秋,孙博文的贴身衣裳都叫她自己打点的。
张氏皮笑ròu不笑,“他身上的荷包你倒看的仔细?”
“说来也是二姐夫拿我逗乐,非说是捡来的,还要我去问问是谁丢的。婶子,你说好笑不好笑,荷包这样的随身物,怎么会掉呢?都是用绳子套在衣服上的。”说着好像还觉得好笑,又笑了笑。“二姐夫和二姐姐真是伉俪qíng深。”
张氏当时就窝了火,不是碍着在嫂子屋里,只怕就要叫童若绾说来问个清楚明白。这三丫头如此不死心,章亏童若秋回门那天紧盯着,如若不这样,只怕瞒也是瞒不住了,那天本就还有其他亲戚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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