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小心地密谋,却拱手让人,他多少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愤怒却不能有半点的表露,他还要是那个一心为君的忠臣。
刘砚田低下头,“只要能找到冯党贪墨的银钱为国所用,只要皇上的江山稳固……只是皇上万万要防备周成陵,免得他成为第二个冯国昌。”
皇帝挥挥手,“太傅放心,朕有思量,朕乏了,跪安吧!”
刘砚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退下去。
……
刘砚田照皇帝的意思拟了旨,这才回到家中,刚进府门,管事立即上前道:“老爷,济宁侯和夫人来了,济宁侯在院子里等着呢。”
刘砚田听得这话连衣服也不换直接去了堂屋。
“刘太傅,”济宁侯一脸的难看,“我是来给太傅赔罪的,若是府上名声有损,都是我们的错。”
刘砚田不知是怎么回事惊讶地看着济宁侯,“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济宁侯脸色难看,“是我家夫人自作主张要给府上大小姐说亲事,不想连累了大小姐的名声……”济宁侯有些说不下去,“刘家的名声……我们不知道要怎么补救。”
刘砚田本来被剥的鲜血淋漓的心脏顿时被人撒了一把盐,让他牙根都咬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侯爷府上摆寿宴吗?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
刘妍宁十分安静地吩咐丫鬟将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给刘四小姐,“这些衣服都是没穿过的,我们是姐妹,想必你也不会介意,将来无论我去了哪里,都要跟我时时寄信。”
刘四小姐顿时哭起来,“大姐,你不能走,为什么非要走,就说这是误会,是被人陷害,我们只要澄清……”
刘妍宁摇摇头,“没有人相信,杨氏请出了献王太妃,郑三老太太也闹的厉害……我的名声已经没了,若是我不去家庵,将来你们都难出嫁,父亲在外也会被人笑话,”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当年替二妹出嫁的时候我就已经想了清楚,早晚都会如此,你也不必为我悲伤。”
刘四小姐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大姐将衣服拿出来,那都是大姐喜欢的式样,什么时候人会将自己喜欢的东西留下,是觉得自己已经用不着了,就好像要和她别离一样,刘四小姐摇头,“为什么会没有转机?让我替大姐嫁人,我……嫁去郑家,就说郑家弄错了,要嫁人的是我。”
刘妍宁皱起眉头,“乱说,你年纪还小,郑家那门亲也不太好,年纪相差悬殊不说,而且是要继室。”
刘四小姐已经拿定了主意,“我愿意嫁过去,我愿意替姐姐解忧,我愿意帮父亲,我可能没有姐姐那么聪明,但是嫁去郑家我愿意所有事都照姐姐说的做,只要能帮父亲。”
刘妍宁惊讶地看着刘四小姐。
刘四小姐拉住刘妍宁,“姐姐就让我去吧。”
刘四小姐说完站起身去寻刘夫人,将这些话一股脑说给刘夫人听,刘夫人也没想到女儿如此。
“母亲,姐姐为家里做了那么多事,难道我们就要眼看着她去过青灯古佛的日子。”
刘夫人想到刘妍宁的凄苦顿时心里难受,眼下却也没有别的法子,正好下人来道:“济宁侯夫人来了。”
刘夫人带着人迎出去。
见到济宁侯夫人,刘夫人眼睛顿时红起来。
济宁侯夫人忙上前拉住刘夫人的手,“都是我的错,三老太太那边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话,这下让刘家名声有损,我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夫人会误解我们的意思,”刘夫人用帕子擦擦眼睛,“我是有意和郑家结亲,说的却是我的小女儿,谁知夫人却……想到妍宁身上……弄出这样的乱子。”
济宁侯夫人不禁惊诧。
刘夫人接着道:“我没想到夫人这样看重妍宁,这下可真是好事办成了坏事。”出了这样的事就要利用济宁侯府的愧疚,这样才能让济宁侯府完全站到她们这边来。
……
杨茉给李氏用了针,李氏很快睡着了。
献王太妃望着瘦得皮包骨的李氏摇了摇头,“希望她病好了之后,不要再被刘家利用。”
刘妍宁如今失了名声,不管她用什么方法补救,都不能像从前一样被人张口称赞,尤其是刘妍宁那样的心肠,就算想到好主意也是损人不利己,利用身边的人达到目的,早晚会油尽灯枯。
献王太妃拉起杨茉的手,“接下来就好好等日子。”
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杨茉每日都要抽出几个时辰做针线,将其余的时间放在保合堂上,每日都要去闫阁老府上看望闫阁老。
闫阁老的病qíng时好时坏,如果有抗生素在,恐怕这病早就见好了。
朱善那边药做的也不顺利,有些制药的工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就像青霉素,收集青霉是最简单的,分段收集有效成分却很难,何况还要不停地测试药的有效度,还好朱善是一个十分有耐xing的人,不怕繁琐、困难,一根筋走过去,不走出一条路绝不甘休。
周成陵的聘礼源源不断地送来。
大大的樟木箱子要将杨家院子都摆满了,除了绫罗绸缎、金银器皿,古董书画,还有各种头面,各种的宝石,就说梳妆盒子都各种式样,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周成陵开始办冯国昌的案子,没有平日里那么清闲,杨茉给他诊病的时候才会见到,眼见聘礼送了十几天,杨茉忍不住埋怨,“你在查冯党贪墨的银钱,这样大张旗鼓地送聘礼,就不怕被人猜疑。”
周成陵面不改色,“这些东西都有单子在,都是康王府攒下的家底,一直在献王太妃手里收着,谁会乱说。”
☆、第二百九十六章 出阁
这段日子听周成陵说起朝政,杨茉也免不了关切,“冯党贪墨的那些银钱找到了没有?”
周成陵微微一笑,“谁说一定是银钱,我查出了一些屯粮,正好用来赈灾,已经写了奏折上去,只等着皇上裁夺。”
粮食而不是银钱,这样赈灾就显得顺理成章,皇上也不会拿来另作他用。
“不但可以赈灾,还可以做军饷,董昭那边军需短缺,如果不补上恐怕不能打个胜仗。”
不能找不到贪墨的银钱,更不能让这些银钱进了上清院用丹炉烧光,于是周成陵想出粮食的法子,杨茉抬起头,“哪来的这么多粮食。”
周成陵道:“我盯上冯国昌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冯国昌被抓,多拷问几个冯党大约就知晓了贪墨的银钱,再将那些贪墨的银钱向当地富绅征用米粮。”
杨茉还是有些担心,“皇上会不会察觉。”
“不会,朝廷还在抓与冯国昌有牵连的人,现在朝廷上下人人自危,不会有人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话,那些富绅平日里就和冯党勾结,他们不拿,我自然有办法整治。”
杨茉轻声道:“那刘砚田呢?如果刘砚田让人查起来你要怎么说。”
周成陵道:“自从上次密折的事,刘砚田一直投鼠忌器,我就是让他查出来,他也会觉得是我设下的陷阱,不敢随便跳下去,有些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他回过神来,朝廷已经将赈灾的米粮分下去,银钱也都换成了军需,他还能跟灾民和戊边的武将抢粮食不成?”
杨茉脑海里就浮现起刘砚田跳脚抢粮食的神qíng。
还真是,刘砚田一个吃的脑满肠肥的京官,无论站在什么立场上也不能和戊边的将士和灾民争抢粮食。否则他这个为国为民的忠臣要怎么扮演下去。
周成陵做事可真是一气呵成,让人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知道别人的弱点在哪里,一刀戳下去,定然会冒出血来。
不过还是不能轻敌,皇上毕竟对周成陵很是忌惮。
杨茉点点头,“你刚回到朝廷里,还是小心点的好。”说着帮他活动手臂,显而易见他最近握笔太多,稍稍抻拉一下都会疼。
“少骑马,少说话。少写字,”杨茉顿了顿,“头还疼不疼?”
周成陵道:“疼。”
“活该。”她一般不会对病患这样粗鲁,对不听话的病患,只能板起脸来训斥,这样他才能老实几日。
好在自从周成陵明目张胆送了聘礼之后,她每次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治病,太后娘娘没有再流露出要将她抬进宫的意思。
杨茉也没有再在慈宁宫遇到刘妍宁。
日子就这样平坦地过下去。
……
周成陵送的聘礼不仅多,而且种类花样繁多。比如送一车石花菜,虽然没说是聘礼,可既然是给她的也应该算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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