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下[重生]_一颗青梅【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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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钨金香炉缓缓吐出檀香,时玉守屏退了下人。屋里一时只有殷书欢、时启章、时玉守以及躺在榻上的柳相四人。

  “请问父亲他到底怎么了?”时玉守看着殷书欢道。

  殷书欢又切了会脉,方才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前面前,提起笔来:“柳相他没甚么大碍,只是近来cao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罢了。我给柳相开个方子,柳姑娘待会按着这方子去抓药即可。”

  时玉守松了口气,却见殷书欢提笔写的不是甚么药方。

  “无事,但被下了过量的安神散。恐怕这七八日内都会处于这种昏睡状态。”

  “过量的安神散?是谁下的?”时玉守接过殷书欢手上的笔。

  “齐王。齐王勾结羌兵,意图谋乱。大军都已经打到了安州了。”时启章忽而开口,用极低极轻的声音道:“柳相身为两朝元老,在文官之中威望颇大。齐王不敢贸然杀了他,但也知柳相定不会为他所用。为防止柳相会阻碍他的大业,他才会有如此一招。”

  时启章这话一说完,时玉守立刻抬起脸看了他一眼。

  “……这样轻的声音,门外的人听不到的。”时启章反应过来,讷讷道。

  时玉守不点头不摇头,只淡淡从时启章面上收回了目光,转过脸,在纸上继续提笔写道:“那可有办法能让我父亲尽快醒来?那人虽说现在对父亲没有加害之意,可难说以后他又突然变心。”

  殷书欢沉吟了半响,挥笔落墨,将两张方子塞到时玉守手中,轻声道:“第一张方子你要坚持自己去煎,让下头的人以为这碗药你是为柳相煎。并有时故意制造机会让他们对这碗药下手。”

  “而第二张方子你就说是我开了让你补气血用的,这个你放手让下面的人去煎。”

  “以假乱真,混淆视听。他们现在的目的是不让柳相醒来,所以他们对你的药并不会下手。但是以防万一,第二张方子熬出来的汤药拿到手后,你可以用青梅验一验。先吃青梅再尝一口汤药,味道从酸变甜说明汤药没有问题。否则就是有问题。”

  “好。多谢了。”时玉守颔了颔首,拿着药方站起人来,转身就是要出屋。

  “柳……”时玉守正要往前再走一步,时启章却突然横臂阻拦。

  时玉守后退一步:“不知时大将军有何事要指示?”

  “为……”为父两个字就这样生生卡在喉间,上下不得,时启章闭了闭眼,方才开口道:“今日柳相身体不适无法与我对弈棋局,听闻……”

  “听闻……柳……小姐棋艺冠绝,不知柳小姐今日能否代柳相……与我这……老匹夫对局一盘?”

  “家父身体抱恙,恕小女现在没有这个心思。”时玉守绕过时启章的阻碍,向门外走去:“殷神医还要留下来为家父治病,至于时大将军若是没甚么大事,还请回罢。”

  “看来柳相待他是……极好的是不是?”时启章看着时玉守决绝走远的身影,忽而转过头对着殷书欢,道。

  “时将军……”

  “你好好照顾柳相,我去屋外等着罢。”时启章摆了摆手,踏步离开了屋子。

  待殷书欢忙完手上的事,天色已经转黑,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只见时启章站在走廊的尽头。

  “时将军。”

  “你来了,你看看这柳相府的景色是不是比时将军府的景色要好看得多?”

  殷书欢看着站着认真望着走廊外景象的时启章,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定是好看很多的。在玉守那孩子眼里,时将军大约就是个深渊地狱般的存在罢……所以他取字于渊,你说是么?”

  “时将军……”

  “你不必安慰我,他是恨我的,他也该恨我。”时启章苦笑了一声,转过人来:“马上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今夜就好好在欣赏一下这京城里的夜空罢。书欢,你可愿陪我?”

  夜风寒凉,chuī落枝上的叶。

  “新叶抽生,败叶落。这是你们新一代人的时局了。”时启章忽而朝天大笑了一声,又转过人来,对殷书欢道:“书欢,帮我去找几张纸和一支笔来罢。”

  一封信被时启章放到殷书欢的手里:“这封信他若愿意看,你就给他。他若不愿……你便弃了罢。里头还有一封给柳相大人的信,你务必要jiāo给柳相大人且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时将军……”殷书欢垂眸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共有三封——最上头的那封正正写着“与子书”三个字。

  时启章慡朗一笑,伸手拍了拍殷书欢的肩:“好了,今天你都叫了我几声时将军了。虎儿我就不给他写了,他小子有你我还担心甚么?”

  “再说,我偏心他偏心了那么多年,这一次也该偏心偏心他两位哥哥了。”

  时启章jiāo代完话,提着他的龙啸枪大步地朝柳相府大门走去。

  “探虎xué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风萧萧兮易水寒……”

  探虎xué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乃是《易水歌》最后两句,而千古著名的乃是其前两句。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夜紧闭房门突然猛地被人从内向外用力推开,时玉守站在门前,怔怔地望着大开的朱红色柳相府大门,面色青白:“父亲为甚么要唱《易水歌》,他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居然有四千八!

  可怕!

  第56章第五十五章

  “安州。”殷书欢迟疑了一瞬,方才答道:“时将军要去安州。”

  殷书欢的话音刚落,时玉守便向着开着的大门狂奔而去。

  “父亲!”

  殷书欢一看时玉守这般反应,立刻也追了上去。但才追了两三步,眼前就又突然一黑,脚下一软,险些栽了。

  “敢问姑娘可是柳白蔻柳姑娘?”时玉守向前跑着,却突然眼前出现身穿官服的一群人来,阻挡在他的面前。

  “滚开!都给我滚开!”时玉守没心思多想为甚么这时候会有一群官差模样的人出现。

  “柳姑娘,前几日有人递了状纸到本官这来,告你柳白蔻杀了徐家村的徐大。徐大的尸体前几天已在沧山找到。下官冒犯,还请柳姑娘去大理寺走一趟。”为首的身穿深紫官袍的中年人往前走了一步,行礼道。

  官袍为紫,金玉带垮十三,乃三品以上官员至宗室皇亲等人可用之色。

  大理寺卿正三品,掌平决狱讼。

  “滚开!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时玉守歇斯底里地叫喊道,挥着手想要推开眼前此刻阻挡在他面前的人。

  那中年人面色一沉,随即向身旁的人做了个手势:“那柳姑娘,下官就只能得罪了。”

  中年人身侧立刻有两人出列向前扣押住了柳白蔻。

  “父亲!父亲!父亲!”一声一声的呼唤,却只能看着那身影一点点缩至小点,模糊不见。

  “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时玉守跪在地上。

  “大人……这……”

  中年人眉头一皱,下了命令:“带走。”

  “大人,敢问这事怎么回事。”待殷书欢追到门外时,眼前就只是时玉守被人扣押着的qíng状。

  “有人状告柳相府千金柳白蔻涉嫌杀人。”

  殷书欢一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时玉守:“敢问大人,谁人上状?上状这又告柳姑娘杀了何人?”

  “死者好友,上状者名字本官不便透露。至于死者乃是京郊外五里的徐家村人—徐大。”

  殷书欢还要再多问两句,却见那中年人已摆了摆手示意不再多讲。

  “带走。”

  殷书欢乃一介布衣,而那中年人乃是三品大官,殷书欢不敢横加阻拦。再加上现在眼下的qíng况都不分明,倘若太轻举妄动,恐还会更为误事。

  时玉守这时已不再挣扎,只任由着被别人架着走。

  “还请柳姑娘上轿。”殷书欢这才发现在柳相府不远处竟有一顶轿子在。

  时玉守被塞进了轿子中。

  殷书欢心下惊疑不决,又恐其中有诈,一路跟踪,直至亲眼见到时玉守的轿子进了刑部后门才勉qiáng定下心来。

  “不行,大哥。这都一夜了。爹和殷狐狸还没有回来。我得去柳相府看看。”心中的不安焦虑越来越qiáng烈,时何弱终于按耐不住地站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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