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帅见她没有回应,只得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突然之间,一道震天动地的声音划破天际,随之便是一阵瘆人的寂静。
长老们个个临危不变,安抚着唐门众多弟子。
“大家不要慌,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定能够将那帮魔道余孽一举歼灭。”
站在最前方的一长老声如洪钟地说道。
唐门弟子见他一副志在必得之势利,斗志瞬间昂扬,长老见自己话起到了作用,于是接着道:“只要我们这次能够将天机教歼灭,唐门在修真界的地位也会更上一层楼,如此作为,定能位列四大门派之首,成为其中不可缺少的中流砥柱,你们有信心做到如此么!”
“有!”
“有!”
“有!”
一道道和方才不相上下的喊声响彻天际。
长老望着蓄势待发的唐门众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下一秒,他的表qíng便僵硬在了那一刻。
离他不远的一个弟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试探xing地问了句:“长老,您没事儿吧?”
只见这位长老极其缓慢转过身,双目眦裂,鲜血从两眼汩汩冒出,裂开的嘴角不断抽搐泛着白沫。
“快……快……”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脑袋瓜子就跟球似得从身体上掉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弟子见此qíng景,吓得魂儿都飞的没边,只剩尖叫。
远处迷雾突起,火光漫天之中,一个红衣女子款步走了过来。
“原来唐门的弟子,胆量竟不如一只老鼠。”
女子正是姬月寻,她每走一步,身后火焰便又迅速蔓延几分,不多时,唐门已经被熊熊火光所包围。
“快,布阵!”
其余长老见状,纷纷开始指挥唐门各个弟子。
一片混乱之中,陆陆续续又有人倒下,死状与刚才那位长老无异。
盛学仪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突然飞快地跑了起来。
胡帅原本也正观察着局势,注意到她后,qíng急之下只有跟着跑她后面。
“师妹,你到底想要gān什么?”
唐门的结界已经完全被天机教给攻破,大战一触即发。
盛学仪脸上闪过一抹狠色,拿出一张符篆,念了几句咒语,然后朝胡帅的方向扔去。
“师兄,不要怪我。”
符篆化成一道符阵,阻挡住了胡帅的去路。
虽然这只是一道非常基础的符篆,然而化解却非常花时间。
因为这一时的疏忽,盛学仪的符篆暂时将他困在原地,前进不得,只得咬牙切齿地一步步化解咒语。
大概是感受到了唐门此时的不太平,寻乌谷今日也格外的躁动,厉鬼怨灵们纷纷挤破了脑袋想要踏出谷内,冥冥之中,有某种与正道相对峙的另一种qiáng大力量在呼唤着他们,qiáng烈的渴求使它们前赴后继地往谷外冲撞。
盛学仪赶到之后,发觉是真的大事不妙了,小心翼翼地进入谷内,便赶快朝囚禁魏爻的dòngxué里走去。
此时此刻的魏爻几乎只剩下了半条命,之所以还保持着清醒也全凭的意志。
ròu|体虽已遍体鳞伤,意识却还保持着高度敏锐。
因此,盛学仪刚一踏进来,他便有所察觉。
原本守候在此的长老已经纷纷返回唐门去援助,所以盛学仪才会这么轻易就走了进来。
魏爻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后,又将头埋了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有人来袭击唐门了吧。呵呵……你还有闲心来看望我,师姐,您还真是qíng深义重啊。”
魏爻特意加重了语气,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盛学仪没有理会他的讽刺,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属钥匙,自顾自地朝他身边走了过去。
“你要gān什么?”魏爻一脸森然地望着她。
盛学仪的心此刻就像淌血一般难过,然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就的,本来有些事就qiáng求不得,那些所有伤害魏爻的行为不过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嫉妒找一个冠冕堂皇借口罢了。
“放心,我要是想要害你还用等到现在吗?这只是开启捆仙锁的钥匙罢了。”
魏爻一脸怀疑:“你从哪里来的钥匙?”
“你不信我?”盛学仪痛心疾首地用手扯住胸口衣服:“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你就当我疯癫了想要这么做好吗?”
盛学仪一边给他解锁一边观察着他的表qíng,而魏爻始终不发一言地低垂着头。
“胡帅师兄先前提醒过我,让我要小心师尊,不过不管我怎么问他他也不肯说原因。这个钥匙是我昨天晚上偷偷拿到的,我知道,师尊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说到这里,盛学仪突然泣不成声地痛哭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qíng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贺林师兄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的,贺林师兄人太好了,就算……就算他知道你是魔教教主之子,也一定不愿意伤害你,不像我……”
捆仙锁终于被解了开,魏爻踉跄几步总算是勉qiáng站稳脚跟,盛学仪蹲在一旁不住哭泣。
等恢复了有几分气力,魏爻yīn沉的视线锁定在盛学仪身上,然后猛地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掐住脖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说,代望舒在哪里?”
盛学仪边哭边摇头:“不……不知道,他早就逃走了。”
魏爻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盛学仪实际上轻易就能反击,但是却没有,而是任他摆布着。
使劲咳嗽了一声,魏爻最终煞白着脸放开了她:“你不要骗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盛学仪也跟着一阵猛咳,缓过气后拿出一粒药丸给他:“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抱有妄想了。这是相生丸,你服用后会好很多,你去找你的二叔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魏爻看了眼盛学仪给他的相生丸,然后随手一扔就扔到了远处。
“不需要。”
淡淡地说出这三个字后,魏爻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往外走去,似乎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她。
盛学仪事到如今总算是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触及的底线,而魏爻的底线便是那个叫做代望舒的男人。
即便她和魏爻多年的qíng分,然而一摆在他那个二叔身边,依旧什么也不是。
就算有qíng分有如何,也早已经毁于一旦,烟消云散。
下次再见,便只能是以敌人的身份面对了吧。
魏爻步履蹒跚地终于走到了肇丘林,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他使劲咬了咬牙,心想即便是爬也得爬出唐门。
“爸爸……”
最无助痛苦的时候,心里永远想到的都是那个人。
一想到代望舒,心底最坚硬的地方也变得柔软起来。
想着一定要找到他,见到他,魏爻再次坚持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一定不会认输,谁也打不倒我的。”
魏爻残破不堪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快到了临界,步伐却无比坚定地一步一步往唐门后山出口走去。
已经坚持了那么久,绝对不能放弃。
就算他真的是不详之身,只会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带来厄运,这一次,他依旧要挣扎着与命运作最后的战斗。
我命由我不由天——
“啊!!!”
一声惨叫从魏爻喉咙破出,从远处飞来的一支金属箭矢直接穿透魏爻的左臂,划破血ròu之后钉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这是唐门的暗器之一——机关弩。
虽然唐门在□□方面建树不如缥缈宗,然而其实力却不容小觑。
魏爻现在的身体素质和一般人没有丝毫区别,况且还拖着一身的重伤,这一箭,对他来说无疑是个致命打击。
又一支机关弩刺中了他的右臂,而这一支和上一支的不同,这一支的箭,还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花开彼岸”。
金属的箭矢穿透人的身体后,尖端的箭刃会像花一般散开,划破血ròu,鲜血染红箭刃,如同一朵妖冶盛开的彼岸花一般。
魏爻脸色发白地一头栽倒在地,从他身后的树林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人。
那人的手中拿着唐门的机关弩,一步一步地朝魏爻走去。
神色冷酷,不带任何一丝qíng感。
魏爻抬头,待看清楚来人的脸后,瞳孔倏地被无限放大,震惊至极的双眸之中倒映出了一个他永远、永远也料想不到的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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