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受害者是一位穿黑风衣的年轻男子,现场的警察认出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华特·席格。华特的手里拿着一柄银白刀具,上面沾着大量血,刀口与女xing的伤口吻合,他的黑风衣上也沾满鲜血,此时已经gān涸了,变成棕色的色块。
从现场残留的血迹可以看出,两人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昏迷的画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脑袋上有个血印子,不远处的墙壁上则有一个与之相符的痕迹。于是警察们做出如下判断,华特·席格就是开膛手杰克,他企图把这位无辜的女xing作为他的猎物,没想到踢到铁板了,猎物变成了猎人,女xing用高超的格斗术战胜了他,之后又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女xing被迅速送到附近的贝玛丽医院救治,那儿的医师一看到她的脸,就惊叫出声:“天哪!伊莎贝尔!!”
警员也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毁容的女xing就是几个月来鉴定尸体的美丽医师,而且她还是路易斯·卢瑟福的未婚妻。
“请一定要治好她!”警员深感这个案件比想象中复杂,把伊莎贝尔托付给她的同事,处理完现场,火急火燎跑回苏格兰场。
警员把这件事告诉警长以及路易斯,两个男人一边面面相觑,一边在脑海里开始编制这个案件的逻辑。
一、开膛手杰克在上一场案件中,在现场遗留了一块金色怀表,经查证,那是艾尔索普·罗森的所有物。
二、怀表在几个月前就遗失了,当时的嫌疑人之一就有华特·席格。
三、有一组警员去找过华特。
四、找完华特的当天晚上(或者说第二天清晨),苏格兰场的御用法医就遭到开膛手杰克的攻击。
这是什么?这是一场针对苏格兰场的报复啊!
而且,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伊莎贝尔的母亲过去做过那种工作,正符合开膛手杰克的猎物条件。
警长让警员暂且离开,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路易斯·卢瑟福。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找你了吧?”警长质问道。
他实在不想指责什么,一开始他寻找路易斯,只是为了告诉他伊莎贝尔的身世。路易斯对身世看得很重,他不会接受伊莎贝尔的身世,与其等到两人婚后再闹出来,还不如由警长亲自告诉他。没想到路易斯在查出伊莎贝尔母亲的身份后,会直接找她摊牌。他就没想过如果那些话被谁听去了,传到开膛手杰克的耳中,伊莎贝尔和她母亲会陷入怎样的困境吗?
现在那位可怜姑娘的遭遇,也印证了他的举动是多么错误。
警长叹了口气,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路易斯始终沉默,颓废的坐着,双手捂着脸,似乎在忏悔。
“总之,案件已经明朗了,真正的开膛手杰克是华特·席格。我已经把罗森庄园的警卫撤回来了,你也别找再去找小罗森的麻烦了。”警长劝导着路易斯,“去看看伊莎贝尔吧,她伤得很重。”
……
伊莎贝尔昏睡着。
她的伤口的确很严重,腹部的口子开得很大,失血量巨大,如果目击者再晚一步,她可能会当场死在那儿。贝玛丽医院的医师们花了很多jīng力才fèng好伤口,而最严重的则是她脸上的划伤,足足有几厘米深。要多么心狠的人,才忍心在这美丽的姑娘脸上划出这样的伤口?
据说,参加手术的护士给医师递工具的手都是颤抖的。
毕竟是同事多年,突然听到她被袭击的消息就足够心惊ròu跳了,更别提看到真人时的惨状了。
路易斯像一个无神的游魂,被警长催促着赶到医院时,手术还没结束。他浑浑噩噩地在椅子上坐下,双眼直愣愣盯着前方,始终无法回神。
也许是心爱的未婚妻成为受害者,也许是开膛手杰克的真身bào露,种种意外都让路易斯措防不及,他彻底陷入了惶恐之中。
他低声呢喃着:“不是我,我没想这样的……这不是我的错……”
“上帝啊!”匆匆赶来的护士长恰好听到他的忏悔,被他的态度惊呆了,她没想到,伊莎贝尔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还有脸推卸责任?
“安妮?安妮?你快叫人来,把他赶出去!以后我们院不欢迎这家伙。”护士长说完,就匆匆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的气氛也很紧张,主刀的是伊莎贝尔关系最好的朋友,罗伯特医师。他的医术确实jīng湛,虽然耗时长了点,但伊莎贝尔腹部的伤口依旧处理得很好,唯一让他犯难的,是她脸上的几道割伤。
罗伯特医师没有处理这些的经验,于是脸上的口子由另一位专为女xing看病的医师处理。护士长进来时,刚好看到两人jiāo换主刀的时刻。
这……护士长眉头皱起来了,她平时从不进手术室,因此也不知道这种举动在手术中常不常见,医师们平时也不会告诉别人手术的过程。
看见护士长进来,白逸微微挑眉,视线落在那身明显不属于手术室的衣服身上,停了几秒,他收回目光。
看来护士长真的很宝贵伊莎贝尔,否则,怎么肯破例踏进手术室呢。
我应该下手再重点的。他拿起一杯水润润嗓子,好不可惜地想着。
如果让她知道,贝玛丽医院的招牌医生已经没救了,她的表qíng一定很jīng彩。白逸想象着那张长满褶子的脸会皱成一团,每一处褶皱都会变成深深的海沟,一层叠着一层变成贵妇们穿的裙子的花边,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他一早就发现伊莎贝尔的不正常了。安辰坠马的时候,伊莎贝尔正好就在现场,她的人设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医生,并且与艾尔索普无仇无怨,却始终没有发挥自己作为医生的天xing。光是这点就足够让白逸起疑了,与伊莎贝尔共同工作之后,他逐渐发现,路易斯开始jīng神失常、变得偏执,抓着安辰不放,也是因为伊莎贝尔与他见面之后。
于是,白逸故意让路易斯知道伊莎贝尔的真正身世,彼时两人已经订婚,自视清高的路易斯绝对不会就这样与伊莎贝尔结婚,他一定会去找她质问清楚。
在那之后,白逸假借路易斯的嘴,让贫民区的八卦居民们——尤其是华特·席格所居住的地区的人——了解到这件事。白逸很清楚这些市井居民的xing格,任何一件事qíng,都能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贫民区。那里是没有秘密的。
于是当天晚上,他邀请了克劳德去歌剧院看剧。在回来时,他和克劳德是走路回来的,于是在半路,遇到了在小巷打斗的两人。
伊莎贝尔用和淑女模样沾不上边的战斗技巧躲避着华特的尖刀,同时右手攒成拳头,从右侧朝华特的脸打去,拳头呼呼带风,可见她用的力气并不小。华特被这一拳打得回不过神,伊莎贝尔的下一击就到了,小小的拳头用男人难以承受的力度,从脸颊下方往上挥,华特整个人都被打飞了,撞到墙壁上。
巷子里没有灯,克劳德年纪大了,看不清yīn暗的小巷里发生的一切,但他能够听到华特撞在墙上的响声,联想到近几个月的大事,心就吊起来了。白逸伸手拦住他,让他不要出声。然后自己“孤身犯险”往小巷里走去。
白逸有很好的夜视能力,他清楚地看到巷子里的现状,伊莎贝尔背对着他,全身紧绷盯着华特,警惕着男人的下一个攻击。
真是墨迹,他想着。等到华特终于(用在白逸看来慢的要死的动作)站起来,持刀朝伊莎贝尔扑去时,他开始动了。
他从背后扑上去,紧抓住伊莎贝尔的两只手臂向后掰,膝盖顶着她的后腰,把她的身体往前送去。
而前方,正是华特·席格的刀。
受惯xing的影响,华特没能即使停下,银光从伊莎贝尔的肩膀一直划到下腰,斜斜的一刀,导致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而白逸在伊莎贝尔的身后,没有溅上血。
华特发了狂一般,砍完那刀还不肯罢休,刀子继续在伊莎贝尔身上划着,甚至划到了伊莎贝尔的脸,她一开始还会发出惨叫,很快就昏死过去了。
确定伊莎贝尔毫无威胁了,白逸把她随手丢到一旁,按住华特的脑袋往墙上狠狠撞去,力度比伊莎贝尔的拳头还大,他很快也倒下了。
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一分钟,白逸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用惊恐的语气喊来克劳德。
在克劳德的见证下,白逸成为无辜卷入此案的目击者,苏格兰场的人很快来了,调查完现场qíng况,就让两人回去了。白逸则直接回到贝玛丽医院,他知道,很快那可怜的姑娘就要被送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苏格兰场的车子就载着伊莎贝尔过来了。
可是,就算gān掉了系统,他还是没能回到纯白世界啊……
白逸不耐烦地想着,他可以确定伊莎贝尔有一刻是停止了呼吸的,心脏停了足有两三秒才重新跳动起来,他知道这是系统被杀死,真正的伊莎贝尔回来了的现象。可是他和安辰却没有因为系统被gān掉而回到纯白空间,这让他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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