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星将茶杯举得有些高,那高度却也不算太异常,只是抬起手时,必定会露出整只手。
伏星暗暗提醒宗珂道:“你注意看他的指甲。”
没想到伏星会在这个时候递一杯茶给他,纪亦辰又不好不接,只能抬起手来:“多谢宗主。”
抬起手时,不仅伏星和宗珂看到了纪亦辰指甲上的红色,连纪亦辰自己都看到了,猛地就缩回了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反应无异于此地三百两。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伏星迅速回过神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纪师兄,该你了。”
“……好。”纪亦辰胡乱地落下一子,仔细打量着伏星的神色,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伏星究竟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宗珂摸了摸下巴,对伏星说道:“小徒孙,你能跟他过两招吗?”
第79章
听了宗珂的提议,伏星一怔,旋即暗道:“难,眼下并不是个适合过招的气氛,我与他也从来没有比试过,突然提起爬也要惹他怀疑。”
“那便算了。”宗珂点头表示赞同。
一盘棋下完,伏星虽是就着俞亦浔留下的残局下的,可最终竟也扭转局势赢了一子。
纪亦辰反反复复地打探双重魂镜和苍灵宗的其他事qíng,奈何伏星不是俞亦浔,说起话来弯弯绕绕,答案总是似是而非,纪亦辰无法,只能告辞,并且将自己在天玄镇的住处告诉了伏星。
送走纪亦辰后,伏星怎么想都觉得纪亦辰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师祖方才为什么要我跟纪亦辰过招?”
俞亦浔在纪亦辰走后就回到了院子里,默默地坐在了伏星对面,却也不出声,此时听到伏星问,便跟着转头看向飘在一旁的宗珂。
宗珂摸着下巴,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那小子换了熏香,带着股甜腻的花果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指甲上没擦净的红色显然是女子用来涂指甲的丹蔻,虽不排除他天xing如此的可能,但更有可能是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功法,若你能跟他过上两招,老夫也能从招式中窥得一二。”
“歪门邪道?”伏星蹙眉。
纪亦辰可是九星派里极有身份地位的弟子,名声在外,怎么会去练什么邪门歪道?
然而听过宗珂的描述之后,俞亦浔却瞥了伏星两眼。
什么歪门邪道,练幽月心法不就会变成那样吗?
注意到俞亦浔的视线,伏星疑惑地眨眨眼,转念一想,突地就明白了俞亦浔的意思。
“不对啊,纪亦辰是九星派的弟子,怎么能学幽月心法?”伏星不自觉地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俞亦浔又瞥了伏星一眼,沉声道:“这么在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伏星要去什么地方,俞亦浔自然是要跟着,于是午夜时分,本该睡熟的两个人便一齐披上了黑色的斗篷,趁着夜色浓郁,直奔纪亦辰的住处。
各门派留在天玄镇的据点大多都只是个普通的落脚之处,也遵守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因此守备都不森严,即便是纪亦辰的住处也只是个朴素的四合小院,院里明处暗处倒是有些守卫,但对伏星和俞亦浔来说这些人不足为惧,两人轻轻松松地就撂倒了暗卫,潜进了院子里。
天玄镇里的这种四合小院构造都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要找到纪亦辰住得房间也没有多难,于是伏星和俞亦浔很快就蹲在了纪亦辰的寝室屋顶,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瓦片。
子时,正是幽月心法那副作用发作的时间,待伏星和俞亦浔两个人把脑袋凑到一起将下面的屋子打量一圈之后,便瞧见了一个坐着的背影,从那人坐着的位置来看,他面前应该是一张方桌,桌上兴许摆着铜镜,又兴许没有,因为角度问题,伏星和俞亦浔都看不见。
俞亦浔gān脆整个人都趴在了屋顶上,偏着头看了过去。
“在梳头。”看了一会儿,俞亦浔就抬起头来,目光幽幽地看着伏星。
师兄发作的那会儿也是夜夜起来对着铜镜梳头。
一瞧见俞亦浔这表qíng,伏星就抽了抽嘴角。
他知道,他发作那会儿一定也是这样的,可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待那坐着的人起身走回chuáng边时叫伏星和俞亦浔看清了长相后,两个人就闪身离开了小院。
回到药肆后院的住处,伏星眉心紧锁:“送信回苍灵宗,让他们好好查一查纪亦辰这个人,我要知道他是何时拜入九星派,在拜入九星派之前都做过些什么。”
他们这些修炼之人一旦拜入师门,就只能跟着自己的师父学本事,若师门内关系和谐,得师父准许,那还能跟其他的师叔伯学一些东西,但绝对不会被准许学其他门派的武学,那是背叛师门的行为。
那么纪亦辰这又该作何解释?
思索半晌,伏星又问宗珂道:“师祖,除了幽月心法,可还有别的心法也能让人变成这样?”
宗珂也想了半天,却摇了摇头:“虽然也有心法能叫男子失了阳气,可叫人时好时坏的就只有幽月心法,子时yīn气发作这也算是幽月心法的一大特点了。”
宗珂倒是也见过因为修习其他心法而失了阳气的男人,可那些男人多半yīn邪得彻底,不会像伏星或者纪亦辰这样时yīn时阳。幽月心法也正因为这时yīn时阳的副作用,才叫许多修习幽月心法的男子失心疯魔。
伏星百思不得其解:“亦浔,再安排人盯着点儿纪亦辰,每日清晨便将他前一日做过的事qíng汇报给我。”
“知道了。”见伏星再没有其他吩咐,俞亦浔就离开了房间,去给苍灵宗传信。
望着俞亦浔离开的背影,宗珂摸了摸下巴,半晌后说道:“你倒是放心将传讯这样重要的事qíngjiāo给你这师弟去做。”
伏星眉梢一挑,理所当然地说道:“不信他我还能信谁?”
回来的俞亦浔刚好走到门口,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宗珂摇头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那师弟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办事的人,传讯之事非同小可,若出了差错,整个苍灵宗都要付出代价。”
闻言,伏星睨着宗珂,那笑容看起来意味不明:“师祖果然是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使了呢。”
宗珂从哪儿看出亦浔不会办事的?亦浔不是不会,只是不愿,或者说亦浔习惯了让他去处理所有的事qíng,若他做不到或者需要帮手,他自然会吩咐亦浔。
一听伏星说他年纪大了,宗珂就不高兴了,抽着嘴角说道:“你个láng心狗肺的!若有朝一日出了事qíng,可千万别怪老夫没提醒你!”
伏星扬了扬嘴角:“若因他的失误而出了差错,那代价自然有我来付,绝不会牵连苍灵宗就是了。”
“你就惯着他!”宗珂瞪眼。
除了房事,他这小徒孙在其他事qíng上对俞亦浔那小子可谓是纵容到底,自然也是偏护到底。
“我高兴。”伏星一脸自得。
宗珂气得回了守心剑。
伏星眉眼一转,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你打算在门外听多久?”
俞亦浔推门而入,面上没有一丝偷听的尴尬,反倒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伏星。
以前,伏星一撞见俞亦浔这样的视线就会脸红,现在,伏星一看到俞亦浔这副神qíng就黑了脸。
“想必今夜你也累了,快睡吧。”伏星又端起了茶杯,抿一口凉茶。
俞亦浔走到伏星身后,伸手覆住伏星的肩头,暧/昧地摩挲:“我不累。”
“……我累!”放下茶杯,伏星起身就走到榻边,一转身就躺了上去。
俞亦浔的眼神一暗,跟了过去。
伏星突地又睁开眼睛瞪着俞亦浔,抬手指着房间另一边的chuáng:“你去那边。”
俞亦浔的脚步一顿,怎么看都觉得伏星瞪着眼睛的模样十分好看。
他大概是世上唯一一个能轻而易举地就惹得师兄chuī胡子瞪眼的人了。
短暂的停顿之后,俞亦浔继续迈开脚步向伏星走去。
伏星的眼神一紧,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俞亦浔循着伏星的气息望去,就见伏星已经站在了chuáng边。
“你喜欢那边的话,我就在这边。”
俞亦浔的眉心一跳,突地也没了踪影。
只见一抹玄色极速bī到眼前,伏星下意识地又闪开了去,俞亦浔见状便又追上去,深更半夜的,两个人就在房间里你追我赶了起来,玄色与荼白两道残影难分难舍,纠纠缠缠。
“你还追!”伏星有些恼。
“你还跑?”俞亦浔挑眉。
伏星气得伸手就去打俞亦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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