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荣笙眼中一闪而过幽光,眼睫微敛,及时的遮去,声中略含几分的惊奇:“它不惧毒药?”
“恩。”穆清黎点头,手指撩着雪白貂儿的下巴绒毛,呵呵笑道:“它本身就是剧毒,怎么会怕毒药?喜欢都来不得呢。”
君荣笙目光落在貂儿的身上,貂儿黑黝黝的目光同样看了他一眼,那漆黑犹如葡萄一样水汪汪,充满着灵xing,它没有看他多久,眼睛就转到了他身后的某人的身上去了。
君荣笙手中酒杯微微晃动,他低着下颚,看着手中的酒杯笑道:“是么,太子妃不怕被它所伤?”
穆清黎浅笑道:“小白通灵,不会随便伤人。而且它可以自己控制自己身体毒素。”执起雪白貂儿的一只前爪,捏了捏它的ròu垫就bī得它的利爪露了出来,浅眯着眼眸缓缓道:“就像现在它的爪子是没有毒的,要不然我可不敢随便把它放在身边。”
君荣笙抬头道:“莫非它的毒很厉害?”
“当然厉害了。”穆清黎眸子一抬,放下了小白的爪子,笑意盎然的眼中弥漫一抹冷:“要不然你怎么会来。”
君荣笙静静抬着眸子和她对视,沉默了下来。
从她开始说话,短短几句话之间就让他感觉到了诡异的感觉,随着说得多了,就已经察觉她的意有所指,又似随口而说,真真假假,让人无法断定。直到这最后的一句,已经完全证明她知晓一切。
他本是只是打算前来一看,并不打算多言一句有关毒药或者貂儿的事qíng,然而就好似天意如此,给他最好的机会深谈了这个话题,现在再一回想,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她引导一般。
然他想的不错,这一切的确都是穆清黎引导。这是属于心理学的一种,利用环境,动作,语言来引导对方缓缓踏近自己的陷阱,直到掉入其中,万劫不复。
就在此刻,四道身影突然出现,动作迅速的出击在他身后那中年护卫的身上。
“什么!?”中年护卫面眼中一闪而过bī人的jīng光,然后下一刻就变成了不可置信,来不及回手就被四人点中xué道,持住了死脉,唯有不可置信的咆哮:“怎么会!?你给我下药了!?”他刚刚运功,这时才突然发觉身体一紧竟然无法动弹,一阵的晕眩传来脑海,这实在不正常!
他什么时候中药的,他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
穆清黎哼笑一声,缓缓说道:“东宋唯有三大剑尊,一为我外公,二为常年不见一面的坤盛,还有一人则是跟随在皇上身边的继武。”
看着中年侍卫惊怒的面庞,穆清黎冷声道:“坤盛不会随便出现,那么你就是继武吧,二品剑尊。”
中年侍卫也便是继武目光颤动,但是面色还是一样的古板毫无表qíng,让人感觉是非的别扭。君荣笙平静坐在一边,放下手中酒杯,默默看着此时神色冷漠讥讽的穆清黎,淡道:“这一切只是故意引导我们前来。”
穆清黎转眼看在他的身上,道:“没错。”
君荣笙微微一笑:“我本不信一只貂儿之毒可迫害剑尊,然他太过惜命,如此境地也是他自己所致。”
继武眼光闪过愤怒与悲切黯然。君荣笙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过于惊怕,完全是被君荣珏那不该有的实力给惊了,所以才如此怀疑,如此担惊受怕。
穆清黎淡道:“若是你不为救我,也不会在此。”因为那样的话,继武在偷袭她和君荣珏两人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两个杀了或者捕捉。
君荣笙摇头微笑:“你一样会怀疑我……不对,知道就是我不是吗?”
“没错。”她早就看透了东宋的局势,君荣笙看似处在不上不下的境地,但是在她看到的一切中,已经推断出来,君无恭心中真正的皇储是他而非君荣珏。若说起来,与君无恭最像是也是君荣笙,然而君荣笙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因为他一直旁观在外,看得比君无恭更剔透。
这一切就算她看得明白,却不打算管。君荣珏无心皇位,她也不在乎,外公更是心中唯有死去外婆的心愿,如此算来,他们一直以来就没有争斗的心思,只是君无恭太过疑心,太过谨慎。
而君无恭也没有做到最绝,他们也可以在忍受之中,要不然真的闹起来,东宋必毁。
穆清黎从君荣珏身上站起来,来到继武的面前,目光打量在他的脸上:“这就是人皮面具?做工真不怎么样,连表qíng都难做出来。”
继武满眼怒火隐含晦暗,看着穆清黎眼中冷漠的杀机,心神一颤,沙哑叫道:“既是要死便让我死个明白,你们是什么时候下药,为什么我毫无察觉!”
穆清黎冷声一笑,手中古气毫不犹豫刺穿他的心脉。
继武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代剑尊就如此丧命,大睁的眼睛还充满着疑惑不甘。
穆清黎侧头冷漠看着座位上的君荣笙,一字一顿清晰道:“想要伤害珏的人我不会放过,哪怕是君无恭。要是他真的想毁了东宋,大可以继续。”
一切挑明,君无恭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他之所以要将刺杀嫁祸北昊阳也不过是不敢真的做绝而已。
君荣笙看着她冷漠的神色,突然说道:“穆清黎,若是当初父皇没有将你赐婚给太子……”后面的话,一切皆成了空茫,只因没有若是。
穆清黎不理会他的话语,仰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君荣珏。
君荣珏拂过她的秀发,微笑道:“回去?”
穆清黎点点头,与他一起转身走出房间。暖秋等人也随着他们身后退看出去,不消片刻,整个厢房就只剩下君荣笙与继武尸体,青年侍卫。
君荣笙眼中闪动幽暗浅碎的幽色,然后看向窗外,看着走出异客居上了马车的穆清黎与君荣珏二人,他们形影不离,彼此信任温柔。
“呵呵”一笑,君荣笙目送马车渐渐远去,眼神渐渐迷离。
夏试那一日,她战胜君荣霖,当众休夫,皇上赐婚,他便坐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他本是不知,却也明白父皇的心思。然而在看到那白玉武台上张扬巧笑,如同蒙尘的宝珠露出原有的光华,让所有人惊艳迷魂的女子,他心中却是升起几分的不愿。
夏试结束,他去寻了君无恭。
在那可将整个夏试看入眼中的阁楼厢房,一声通传他便入了厢房,见到父皇坐在前方椅上,眉宇之间可见他正是思索着什么,见了他的到来,温和慈爱笑道:“过来坐。”
君荣笙平静在他身边坐下。在没有外人的qíng况下,他们一直如此。
“有什么事qíng?”君无恭平静问道。
君荣笙默默直言道:“父皇为何将穆清黎赐婚太子?”
君无恭看他一眼,冷笑道:“以往穆家那丫头喜爱安王,那倒是无事,偏偏如今她对他毫无兴趣,不将她许给太子,莫非等别人占了机会?”
君荣笙本就想到这个理由,如今听了也没有半分的惊讶。父皇是想借此除掉太子更是为了削弱穆家与镇国将军,掩人眼目,以他如今在外人眼中的身份,父皇自然不可将穆清黎这个最大的筹码jiāo给。
君无恭皱眉道:“你今日也看到秦王作为,两qíng相悦?可笑!”
君荣笙摇头微笑,没有言语。
君无恭打量他神色一眼,对这个儿子的了解自然从他的神色可以看出几分的意思:“莫非你对穆清黎有意思?”
君荣笙微微一笑:“她不错。”
“不错?”听他言语后的承认,君无恭神色略微不佳,却也不责怪。拿起桌边上的茶水,略chuī了一口,说道:“若是你可以迷惑了住穆清黎,让她对你如同当初对安王那般痴恋,那么她嫁给谁都是一样的,甚至更加方便于你。”
迷惑她?
君荣笙想起这些日子才与她多了一些的相处,一向的信心却漂浮不定起来。
君无恭见他不言,微微皱眉,温声教导道:“有了天下还怕没女人?待江山到了你的手中,穆家倒塌,罗擎天也不过是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到时候,你若是想要穆清黎,她也自然是你的。”
到时候?
君荣笙眼眸略深,他知晓,自己想要是却是她唯独他一人而已,却不想她被别人所碰过。然而这抹感qíng却还不深,他自然能够控制。微笑点头:“我明白,父皇。”
回忆渐散,君荣笙目光清明过来,而异客居外穆清黎乘坐的马车早就已经离去,看不见半分的影子。
君荣笙不由的想,那时候他若是再坚持一些,如今是否就会不一样?
不,不会不一样。君荣笙缓缓摇头,轻笑饮酒。想起刚刚穆清黎眼中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冷漠认真,那也是唯有因为君荣珏的事qíng才露出的认真,他从来不曾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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