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智脸色一僵,无奈的笑看着妹夫道,“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嘛,更何况都是自家人,自己不护短,还等着谁来帮衬你不成?可怜我家妹子……诶,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话未说完他就起身要走了,大为失望的样子。
蒙志福起身相送,倒也没有多留。赵平智离开花厅,脸色就不好看了,这一趟亲自登门,还是不买账,真是今非昔比人qíng冷暖啊。求人不如求己,也只有看自家妹子会不会开口相求了。
赵平智在大门口等着,一直没有等到蒙志福来找他。赵平川去了赵氏的房间里看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听说大哥赵平智在大门口等着,心里就知道没戏,脸上倒也没看出来,就跟着一起离开了蒙家。
路上,赵平智问赵平川,大妹子怎么样了。他关心的倒不是赵氏的病qíng,而是赵平川的话,大妹子有没有想过帮赵家在蒙志福面前说话。
“诶,大哥,咱这大妹子只怕不是个有福之人。这男人三妻四妾常有的事qíng,她容不下那些没名没分的女人,病了好几次。这妹夫一看就不紧紧就当一个举人,将来的路还长着呢,她那点女人心思,诶!”
“那到底这事qíng她答应还是不答应啊?”赵平智最担心的还是这个,看蒙志福至今没有收房,或许大妹子还有一点说话的分量。
方才被蒙志福给拒绝了,赵平智心里闷得慌,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赵氏身上了。
赵平川点了点头,“她说了,这几天都没见过妹夫,若是妹夫去看她,她问一问。”
马车里,两兄弟这才舒了一口气。却同时,让他们赵家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如果蒙家越走越高,门庭换了大户,到时候这个醋缸子病秧子的大妹子,只怕不会成为赵家qiáng有力的后盾了。
以前没有看得上蒙志福,现如今,把希望寄托在赵氏身上,他们倒也觉得自己有些看走眼了。下一站,赵平智和赵平川两兄弟,打算去魏治素家里走走。
以前不看重蒙志福,没什么恩qíng,如今有点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可是个小妹夫魏治素,为了不让蒙志福的事qíng重演,他们打算一开始就对魏治素殷勤一些,现如今就是个举人,将来说不定还能考进士,布衣之jiāo总比锦上添花jiāoqíng过硬些吧。
……
送走了赵平智他们,蒙志福赶紧去了娘子的房间里。屋子里满满的药味儿,还有不住的咳嗽声,让蒙志福的心都已经纠结起来了。
“孩子他娘,你这是何苦,有什么跟我说好了,憋闷在心里多难受。”蒙志福叹了口一口气,这一次似乎把她给惹火了,怎么劝说都不买账。
“咳咳咳咳……”赵氏偏过头不理睬,大有到死也不看他一眼的样子。
蒙志福走到chuáng边的脚步一僵,看到chuáng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盒子糕点。这是赵氏最喜欢吃的,应该是刚才赵平川送过来的,剩下半块,旁边还有一杯水。
蒙志福坐到chuáng边,端起一杯水,还是温热的,应该是刚才她已经尝过糕点的味道了。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儿,隐隐有赵氏的咳嗽声,总是沉默的躲避蒙志福的靠近和安抚。药味儿让蒙志福也觉得心中苦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再想想办法去吧,大舅子求我的事儿,也是你们赵家的事qíng,我也算是赵家的女婿,我这就给你办了就成。”像是下了决定一般,蒙志福起身就走了出去。
赵氏面对着墙壁,怔怔的看着蚊帐上若有似无的影子,回过身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望着房门的方向久久没有吭声。
若玉笑盈盈的走进来,看着娘亲恍然失神的眼神,暧昧的笑道,“娘,爹都已经走了,你还望着gān什么呀。”
赵氏脸色微红,偏头看着chuáng帐,不理睬若玉的调笑。这丫头,她是管不住也不能管的,无法无天,在家里说话也毫无顾忌。
“娘,爹爹好像脸色不太好。咱爹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坏,娘亲为什么就不理睬爹爹呢?”若玉端了一碗药,chuī了chuī,放了一点糖,搅拌了递到娘亲嘴边。
赵氏坐起身来,喝了药,也不跟她说话。
“其实,爹爹也很为难啊。那两只妖jīng,现在要是撵出去的话,指不定会放虎归山和那些背后想要害我们蒙家的人联合起来。娘亲病倒了,爹爹老是分心,还让赵家上门来找麻烦,娘亲一点都不心疼爹爹吗?”若玉循循善诱,一直盯着娘亲的脸色看。
赵氏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眼前的兜兜似乎有一些她看不透的地方了。
若玉摸摸脸蛋,看着面前的娘亲道,“娘,你看着我gān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吗?”
赵氏摇头,菜色的脸没有多少生气,眼睛却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轻声问道,“兜兜,你不是跟你爹爹闹不和吗?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在这个家里这么多年,赵氏突然觉得小女儿的心思她越来越看不透了。难倒夫君都由着她,让她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先前若玉跟蒙志福对着gān,全家老小都不赞同善待两只狐狸jīng。赵氏虽然心中有了底气,有人支持自己总觉得欣慰,可是最关键的还是夫君护着她们,让她心伤。
自己女儿被夫君追着满院子打着跑,她知道了背地里哭了一场,后来狠狠心就撵走了夫君分房睡,惹得家里气氛更加紧张。虽然她承认自己小气了些,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方才娘家二哥也劝过她想开些。可是,她就只有若枫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若是收了房有了庶子,若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指不定就被那些妾室给败了!
赵氏的心里,只有家人,没有道理可言,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可是唯独自己女儿的话,她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先前若玉给她讲女人要有主见,要当家做主,不让夫君纳妾的想法,赵氏打心眼儿里满意。可是如今若玉过来劝导她,她就觉得这里面透着一股子怪味儿,说不上来。
若玉在房间里安慰了一会儿,可是娘亲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也只要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她心中安安告诫自己,不着急,不着急,家里的事qíng,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把两只狐狸jīng后面的人揪出来,她早晚给娘亲一个说法。
都说家事无理,即便见多识广的若玉,也觉得头疼得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毛笔写写画画,一点没有jīng神了。
案桌上投下一个人影,遮挡了窗外投she进来的光线,若玉抬头,无jīng打采的望着哥哥,单手支撑着脑袋动也不动的道,“哥哥,你要gān什么啊?”
“我看你写写画画的,歪歪扭扭的字体,还在写兵书?”若枫看到一页纸浸染了不少墨汁,可是只有几个字,走走停停粗细不均,显然是心神不宁写出来的。
若玉叹了一口气,搁下笔,脑袋都支撑不起来的样子,困顿的眨了眨眼睛,望着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没心思写了。我上次给你的,你看完了吗?”
若枫笑着道,“当然,看了那些知识渊博的东西,突然觉得自己好浅薄。兜兜,你还有什么故事,都说给我听听好不好,你是不是脑子里都是大师灌输的东西,都写出来吧。”
一边说,若枫还拿着若玉的糙拟本来看,只可惜只有几页纸。
“别看了,就这几页,我有的记不起来了,心烦着呢。”若玉一把抢夺过来,看着面前的若枫道,“爹爹又去她们那儿了?”
若枫点了点头,眼睛还盯着那几页纸翻来覆去的看。
若玉走到chuáng边,望着偏院的方向,咬牙切齿的道,“嘴巴硬的东西,我早晚要撬开你们的嘴巴!”
窗外的寒风chuī了进来,若玉站在chuáng头,冰冷的眼神比窗外的冬天还要冷,冷厉渗人。
若枫抬头笑望着她道,“放心吧,小月那丫头应该不是主谋,想要退缩了。兜兜,你不是说qiáng压只会让她们反抗吗,这一次爹爹温qíng相待,果真让那女人动了心思,被感动了吧。”说是这样说,可是若枫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真感qíng,不过都是愿者上钩而已。
在这个家里久了,上到祖母娘亲,下到两个xing格截然相反的妹妹,还有几个本分的或者心怀鬼胎的丫鬟,若枫觉得,女人的圈子里,人际关系更加复杂。感qíng或许是女人和你走得近的原因,但是最不可靠的也就是感qíng,因为说不准她们什么时候跟你好,什么时候说翻脸就翻脸,如同娘亲和爹爹已经闹了几次不愉快了。
若枫觉得,若不是爹娘这么多年生儿育女亲如一家的qíng分,恐怕早就已经散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叫你半天你都不回答我。”若玉什么时候走到他跟前了,看他看书也走神,嘴角露出凉薄诡异的笑,唤了好几次都不应答。
“啊?哦!”若枫回过神来,笑看着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你说的对,女人心计。我这辈子估计最害怕的就是女人了。”虽然已经订婚了,可是若枫总觉得有些事qíng自己也拿不准,不知道永雪会不会让这个家里更加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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