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悬挂着的一块木头‘砰’的一声掉了下来!祖孙三人吓得脸色皆白,站在门口一阵心惊。
这么大的一夜雨,村子里不少人家都受了灾。蒙老太爷祖孙三人谁都不敢进西厢房,不停的在堂屋里打扫积水,期间总是能听到西厢房呯呯嘭嘭坍塌的声音,还有瓦片也跟着摔碎在了屋里。
做好这一切,若玉已经满头是汗了,光着脚丫站在堂屋里,看着祖父祖母一个劲儿的叹气,心里也很失落。
祖父家里已经没钱了,修房舍恐怕是难事。刚才祖父还和祖母商量着找儿子们来商量商量呢。若玉虽然不说,可来这儿好几个月,心里大概也清楚,大伯母周氏只进不出的xing格,只怕是不同意的,何况自家爹爹赶考还需要钱呢!
“爹,娘!兜兜!你们在吗?”一大早,若玉的娘亲赵氏就赶了过来,脚步冲冲,进门的时候眼角还含着泪。
不仅娘亲来了,连二伯父蒙志庆和汪氏都来了。若玉一见这qíng景,就猜到了,娘亲家里肯定也漏雨了,哥哥姐姐才没有来。二伯父身边跟着的独子若柏哥哥也来了,显然昨晚上他们家没有受灾,从他们脸上就看得出来。
赵氏昨晚上也受了惊吓,一大早惦记女儿和公婆,留着一儿一女在家里打扫积水,自己就赶了过来。
“家里人没事,幸好昨晚上我们把兜兜叫到房里来睡了。就是这间房子塌了,连粮仓也进了水!”蒙老太爷坐在堂屋里直叹气,双掌撑着膝盖,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显沧桑。
满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可看着敞亮透光的西厢房,又都沉浸在悲伤里。这塌了房子,才储存的粮食也没有了,对他们乡下人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二伯父忠厚些,蒙家的三个儿子都识字,看到爹娘的房子塌了需要钱修补,他赶紧让媳妇儿汪氏回家去取了钱来。赵氏拉着若玉的手冰凉冰凉的,一进院子看着西厢房塌了,她就吓得脸色惨白!现在看着女儿好好地,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娘!你别哭,家里是不是也漏水了?”若玉抬起小手给娘亲抹眼泪。娘亲是对她很好的人,虽然不时时照看着她,可是心里的那份牵挂总是触动她的心。
蒙老太爷这时候才想到老三家,抬起头看着三儿媳道,“枫哥儿和姊姐儿呢?怎么没有过来?”
赵氏抹了一把眼泪,把若玉抱在怀里,叹息的道,“家里也漏水了,两个孩子在家里,我让他们扫水,没过来。别的也没什么事,就是东墙塌了一角,我让村里一早去镇上的人给我娘家兄弟送信去了,快的话,下午就会来人的。”
赵氏一个女人家,修墙的事儿办不来,自家男人不在,公公婆婆替她养着若玉,她哪里好意思让公婆帮忙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没成想房子却已经塌了,连粮仓也进了水。蒙老太爷和田氏也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个冬天只怕是要早作准备了。
“爹,娘,咱们凑一点钱把西厢房先补上吧。”蒙志庆看着爹娘谈声叹气的样子,又看看三弟家就这么孤儿寡母在家,房子也漏水,心里就替他们担心。
听到二儿子这么一说,蒙老太爷没吭声。田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着儿子道,“咱们家要修房子,可一点积蓄都没有了。粮食又都被糟蹋了,今年过冬只怕是难了——”
说到这里,田氏就忍不住哽咽起来,捂着脸痛苦不已。
若柏躲在他爹身后,被奶奶的哭声给吓到了。蒙志庆和赵氏听到田氏这么一说,望着蒙老太爷沉默的样子,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若玉大病一场用光了老两口的所有积蓄,现在家里遭难拿不出钱来修缮房屋,只怕是一家人熬不过冬天了。蒙志庆看着三弟媳妇儿羞愧的样子,环顾四周,这才问道,“大哥大嫂呢?”
若玉从娘亲怀里望过去,祖父脸色一下子变得愤怒不已,膝盖上手握成拳,青筋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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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不再藏拙
村子里的不少人家都受了灾,有的人家房舍被倒塌的大叔压倒了,有的被风刮走了瓦片,有的被yīn沟的大水冲走了墙角。村子里残垣断壁倒没什么,可是很多人家和蒙老太爷家一样,粮仓进水了!
二伯父家算是运气好的,只是漏雨打湿了屋里的东西。可是一大早就赶过来的二伯父,还让二伯母汪氏回家拿钱来给爹娘修缮房屋,相比之下,大伯家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蒙老太爷生气归生气,看着一家老小望着自己,体会到儿子的孝心,让儿子儿媳把钱收回去,等用到的时候再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修缮一下没有破碎的两间房,抢救西厢房的粮食才是正经。
院子里的积水坑坑洼洼的,杏树下地势高一点没有积水。柏哥儿蛮力大,拿着磨棒在履底形的平面磨盘上磨稻谷。浸泡过一夜的稻谷谷壳很容易就脱落了,若玉一边拾捡谷物,一边往石墨盘上添加。两个孩子动作也算是快了,磨了一个面盆的白米。
将近午时,田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在厨房做饭,炊烟缭缭的时候,大儿子蒙志华才空手过来了一趟。
“奶奶,大伯来了!”若玉看到蒙志华跨进门槛,扯着嗓门对屋里的人吼道,脸上不经意的闪过一丝鄙夷。
屋里的蒙老太爷和蒙志庆正在搬东西,听到若玉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走出来。
“你个láng心狗肺的白眼儿láng,这会儿才来gān什么?!”蒙老太爷破口大骂,瞪着双眼看着院子里的蒙志华。
厨房里的田氏也追了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在门檐下,脸色不愉的看着姗姗来迟的大儿子。
蒙志华心虚,叫了一声娘,迎面看着爹娘的脸色,呐呐的站在院子里打转,不敢上前。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田氏眼见着老太爷要去抓扫帚打人,赶紧骂道,“还愣着gān什么,赶紧进屋里来帮忙!”
“爹,抢粮食要紧,让大哥赶紧来帮忙吧!”屋里的蒙志庆累得满头大汗,替大哥说qíng。
蒙志华是大儿子,大儿媳周氏那脾气,家里人都清楚。毕竟蒙家是吴家湾外姓人,一家人总比一个外人qiáng。田氏拉开蒙老太爷,问了他家的qíng况,好在大儿子家也只是漏雨并没有倒塌什么,就是粮仓一角进了水,抢救了一晚上,倒没什么损失。
蒙志华赶紧卷起裤腿和袖子,进了屋去帮忙。
杏树底下的若玉啧了啧舌,觉得自己都比大伯父有良心些。虽然自己一直在藏拙,可是能gān的活儿她可没有少gān,这会儿家里出了事儿,还想着怎么帮助祖父过冬呢,唯独大伯父就怕祖父有事qíng需要找到他帮忙似的。一想到这里,若玉回头看着额头冒汗的若柏哥哥,伸手给他擦汗,悄声问道,“柏哥哥,你会打石头吗?”
“会!”若柏老实巴jiāo的回答,抬起头来憨憨的对着若玉自豪一笑。
他是个实诚的孩子,经常被村里的小霸王吴大欺负,好几次都是若玉的哥哥若枫替他撑腰。为了这事儿,吴大没少跟蒙家的孩子过不去。
“柏哥哥,那咱们吃了午饭就去下耳沟打一块石头回来吧!”若玉突发奇想,这个时代用的都是平板的石磨盘,要是能够用圆的石磨盘就好了。
把等着发霉的稻谷去了壳,磨碎成为米粉,风gān了储存岂不是更好?!眼看着不久就要过冬了,自己跟着祖父母过日子,总不能还是装作一个小孩子一样吧?!
回头看着堂屋里用盆啊桶啊,里面全都放满了进浸过水的稻谷,若玉的心里就打下了这么一个主意。这些浸水的稻谷发胀之后就要发霉作废,没了粮食祖父母和自己都要等着挨饿。她可是见多识广的身价无数的千金,能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jī不生蛋的地方活活饿死,那还真是笑话!
看着对自己挤眉弄眼神神秘秘的兜兜,若柏不明白她的想法,憨笑着点了点头。在他的心里,无论对错,凭借感qíng去选择相信自己的家人。若玉就是他的家人,所以若柏相信她。
下午的时候,村里人已经开始修缮房屋了,家家户户都是乒乒乓乓敲敲打打的声音。祖父太忙,家里大人都没有管他们小孩子,若玉得了空就拉着柏哥儿去了后山,后背上还像模像样的背了小背篓。
后山有五六百米高,山沟沟那一片形成了水流,村里人都称之为下耳沟。通往山上的路蜿蜒曲折,山顶上哗啦啦的响动,大树倒塌的响声惊起了一群飞鸟,依稀可见村里的吴家男人在砍树。山底下都是一些灌木丛,还有一些早些年砍光的老树桩,最多的就是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和老树根旁边滋生出的小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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