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试在九月二十一,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这人身体再不好起来哪有体力顶得住三天的考试?
“四婶,我去给他看看,顺带劝劝他吧。”
“玲儿,四婶虽然也担心自己的侄子,可你一样是你四叔的亲侄女。虽然我也想你去,可我还是不能叫你去,万一影响了你的亲事,那四婶的罪过就大了。要不你出个主意,我去劝吧。”
去做一回政治思想工作,哪来的这么多顾忌?
再说,她这亲事能影响得了么?
人家邱大娘据说发了láng威都没阻止,不过去走一回亲戚,就能影响?
再说陈王氏能来这,肯定是使尽了法子也没办法才来这的。
她去劝要是能有用,她绝对不会来与自己说,毕竟这是古代。
顾清雅起身拿取自己的小药箱:“四婶,这会去回来天还不会晚,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们不是亲戚么?如今我已是订了亲的人,别人也搅不了什么口舌了。”
陈王氏抹了一把泪:“玲儿,四婶难为你了。”
顾清雅留了两个字在门外桌子上,与陈王氏出门后,顾了一辆牛去了王家村。
“娘,我带玲儿来了。”
王家姥姥正在院子里剥苞谷,听到女儿叫立即站起来:“又要麻烦表姑娘了。”
这老太太人挺好的,顾清雅非常礼貌的叫了声:“姥姥好。别说客气,四婶可是把玲儿当闺女看的,您就是玲儿的亲姥姥,千万别说客气话。”
老人容易动感qíng,看顾清雅如此有礼,王家姥姥心中很苦涩。
老人jīng老人jīng,其实是说老人活得年纪大了,世上的事、世上的人看得多了,对人对事了解的多。
王家姥姥看着相貌秀丽、大方有礼,堪比族长家的那镇上的儿媳妇,特别是自己家老头子的病被这姑娘治好,她心里就埋怨起自己那眼光短浅的儿媳妇来。
想着自己那大孙子的心思,王家姥姥双手发抖的握着顾清雅的手:“孩子,要辛苦你了。”
陈王氏极像她亲娘,脾气虽然硬些,可人善良。
王清源在王家来说,那是王家姥姥这一枝最最珍贵的存在,因为农村里人对读书极为看重,如果她的大孙子能求人功名回来,对于整个王家来说,那是大大的露脸了。
顾清雅理解这老太太的心qíng,她朝老太太甜甜一笑:“玲儿定当尽力而为。”
她只能尽力,因为她不是神仙,有点化人的作用。
王家姥姥领着她们两人朝屋内走去,这时已能听得见王大妗子轻轻哭泣及埋怨的声音。
王家姥姥朝她们苦涩的一笑:“源儿他这两天吃什么就吐什么,才两天就折腾得不像个人样,他娘这是急死了。”
顾清雅虽然不喜欢这王家大舅母,可是却理解一片慈母心。
三人进了内屋,王大妗子不知道自己小姑叫自己的侄女来做什么,看顾清雅背了只小药箱,以为是叫她来帮看病的,赶紧站了起来。
王家为了让王源清安心读书,他的屋子在王家的正屋最内间。
此时正当白天,王源清的屋子窗户又特别大,所以屋内很亮。
进了门,远远的就看到王源清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紧闭双目似在昏睡。
顾清雅走近一看,眉头皱了皱赶紧把脉:“大妗子,大表哥就两天没吃下去了?”
王大妗子抹了抹眼泪:“就两天了,吃了就吐,看得让人心疼。”
这脉像虚有虚无,两天才没把东西吃下去的人,这脉像似乎也太弱了点。
莫非,真的心死了?
第285章 你真的太自私
本来跟自己无关,只是看到这少年的模样,顾清雅还真有点稍微的内疚。
算了,少年qiáng则国之qiáng,为了挽救国之栋梁,她就当一回圣母型政治辅导员吧。
毕竟心病,还真得用心药来治。
“大妗子去煮点清淡的粥吧,我先给大表哥扎针,等他醒来后应该会饿。可是两天没吃东西不适合大吃大喝,今天先喝稀粥,我开一副药喝过后,再给他杀只jī补补。”
听说儿子今天能吃稀粥,王大妗子立即出去了。
顾清雅掏出金针先用自制的酒jīng试擦后,再点着酒jīng灯把金针烤了烤,然后找准xué位扎了下去…
见王家姥姥与自己四婶都很紧张,顾清雅安慰她们:“姥姥、四婶,你们都别担心,表哥没多大问题,就是心上有个结没打开,一会想清楚了,肯定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活蹦乱跳?
想起自己那素来稳重的大孙子,王家姥姥的脸上浮现一层层的笑拆子…
陈王氏是知道自己侄儿的心病的,她也劝了许多,但是没见效。
今天她把自己侄女带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劝劝自己的侄儿,于是她与老娘去了前间。
一刻钟后,王源清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
王源清怔了怔:他这是在做梦么?为何他睡了两天两夜,现在才梦到她?
这人明明醒了,为何这么迟钝?
莫不是梦魇了?
顾清雅把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再次听到声音,王源清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在做梦,而是她真的坐在自己身边。
王源清张大了嘴,眼中的激动一览无遗:“表妹…”
顾清雅没应他:“醒了就好,你的亲人跟着你几天都没吃好睡好,既然没事了就别穷折腾了,要知道你欠了你的亲人多少,你有没有权利来折磨自己。”
“我…”
看他要争辩,顾清雅觉得这孩子读书读痴了:“王公子,你知道你很自私么?看你这表qíng,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吧?”
这么直接的指责,顿时让王源清睁大眼看着她:“表妹,我不是…我不是…”
顾清雅咧嘴一笑:“原来你不止自私,而且是非常自私。”
陈王氏已经劝过怕是劝过这小伙子多回了,可他并未有醒悟过来。
顾清雅已经觉得,看来这人并不是那种你委婉的提醒,他就能回过神来的人,于是她直接来句狠的。
见王源清要争辩,顾清雅制止他:“你是读书人,应该说你比我更明白。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哪来的权利糟蹋它?
你为了一已之思,就折磨自己的身体,折磨亲人的关爱,明知道你的家人有多盼望你有出息,而你呢?他们十几年省吃俭用送你读书,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报答?你还真有出息!”
被说中心思,又被心爱的女子看不起,王源清那苍白的脸终于有点红了:“我…”
顾清雅不准备语重心长,她也不是个长辈。
“你什么?你是觉得我说错了?我们都是年轻人,有话就直接说出来,不必藏在心底,也许我说的话有点难听,可是我却从不冤枉人,你自己想想我说的话对与不对。”
王源清脸红耳赤的躲在chuáng上,他很想说,他的人生之中没有她,奋斗也没有了意思。
可是他却说不出来了,因为…自己的亲娘看不上她,因为…她已经订亲了!
王源清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在眼皮下盖时,因为想着只有自己中了秀才才有机会娶她,于是他重新打开了眼皮。
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时候,心qíng烦躁时,只要一想着那张秀丽的小脸,自己的心qíng就安宁且欢喜。
更不知道有多少回,想着她与他过着温馨安好的日子而梦中笑出声来…
可如今,他的信念瞬间被推毁,前途一片黑暗,他不知道他再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什么。
看着呆呆看着屋顶发呆的小伙子,顾清雅知道他此时的心qíng肯定是在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她知道自己说话有点尖锐,但是有的人你不尖锐,他钻进了牛角尖,没人帮着拉一把,他根本拉不出来。
见他平复得差不多了,顾清雅看了他一眼:“王家表哥,能听我再说几句么?”
王源清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
见顾清雅一脸诚恳,与她的年龄太不相符,怔了怔之后点点头。
“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下山时人还未进门,就被所谓的长辈堵在了门口。他们堵我在门口一个个说三道四就算了,最让我震惊的消息是,与我订亲十余年的李家要来退亲…”
这话一落,王源清顿时谔然。
“当然,这不算什么,真正不让人活的是,这门亲事是我继母积心处累为我继妹谋算去的。继母也就算了,毕竟我与她没有血缘,可恨的是我亲爹,他竟然也知晓此事还默默支持…”
听着听着,王源清有点傻了,他曾听过这表妹被李家退亲,却根本不知道这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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