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砸飞虫泄愤的时候萧怀逸才来,由此推算,温玉娥的真qíng告白萧怀逸没听到。后来,温玉娥又提到了平北侯府和萧怀逸,估计萧怀逸也了解大概qíng况。这老家伙快成万人迷了,却非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真是可恨至极。
“我要下去。”
萧怀逸揽住明珏的纤腰,飞身而下,落到土坡上。明珏活动了一下手脚,坐到大石头上,顺手拣起一块石头,冲萧怀逸的脸比划了几下。萧怀逸嘴角挑起笑容,眉宇之间神色清明,看向明珏的目光似有光芒跃动。
“坐过来,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萧怀逸很听话,紧挨着明珏坐到石头上。
“你去年是不是给我祖母写过一封信,说我是恶鬼,是妖怪。”
“没有,我只是把我小时候奶娘讲的鬼故事写在信上,然后说你不是从前的明珏了。我怕洛老太太承受不住,安慰她说你还活着就是万幸,让她不要担心。”
“呸——”明珏翻着白眼狠瞟了萧怀逸几眼,又说:“你有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怕我被休之后,我祖母拿你的把柄威胁你,才说我鬼怪附身的。”
萧怀逸淡淡一笑,说:“洛老太太是通qíng达理的人,她做人做事从不唐突造次。你根本就不是从前的洛明珏,洛老太太也是聪明,很快就会发现。
“哼!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洛明珏?”
“是不是你自己不清楚吗?”萧怀逸环住明珏的腰,声音低沉蛊惑,“不是也好,以前的明珏太过温弱柔顺,还是现在的可爱些。”
“手拿开,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我祖母不是唐突造次的人,我可不保准。我送的宅院和土地我收下了,旺铺也归我了,以后你要多贿赂我,听到没?”
“贿赂你?好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包括我的身体。”
“呸——谁要你的身体?都千帆过尽了。”明珏努着嘴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神qíng变得沉着,又问:“你为什么要送我宅院和土地?别说你喜欢我哟。”
“不说。”
明珏恨恨瞪了他一眼,不让他说喜欢自己,他还真顺坡下驴了,回答得gān脆痛快。连女人这点小心思都不懂,竟然还能勾引这么多女人,真是怪事。
萧怀逸温厚粗糙的大手握住明珏滑润的柔荑,轻声说:“为什么送你宅院和土地,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告诉你为时过早,以后再告诉你。”
“我才不管你为什么,反正宅院和土地都归到我的名下。”明珏拿出折好的契约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打开,就赶紧收起来了,因为契约上的名字是江宇慧。
“不错,你办事的速度比我想像得要快。”
明珏得到夸奖,心里舒坦,看向萧怀逸的目光温柔了许多,轻轻甩开他的手,问:“你知道我祖母拿了你什么把柄吗?她威胁过你吗?”
萧怀逸摇头长叹一声,凝望远方,目光变得深远幽沉,许久,他淡淡一笑,眼底闪过讥讽,说:“那是明环的手帕,绣着我的名字,手帕上面沾满了血。”
明珏心底一沉,顺口问道:“怎么会沾满血?”
“你知道明环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祖母没说过。”
“我杀的。”
“啊——”明珏身体一颤,恐惧自心底泛起,很快遍体生寒。萧怀逸说自己杀了洛明环,语气竟然那么沉静坦然,好像自己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太可怕了。
萧怀逸扫了明珏一眼,转头凝望远方,目光低沉幽远,似是回忆前生,似是憧憬来世。往事不堪回首,那是他心里永远的巨刺,锁定了他的生命。cha在心里是永远的痛,拨出来也会痛彻心扉,有可能会因难忍巨痛而永远消亡。
光环加身,华丽唯美,过往就象一块表面平复的伤疤,一朝揭起,斑驳恐怖。
夕阳低悬,晚霞飘舞,柔和的光晕穿透花枝树桠,洒落满地碎金。
明珏看着萧怀逸的脸,不由心痛,萧怀逸跟她坦然承认,就不怕她问过往因由。他能对自己的原配妻子痛下杀手,肯定会有属于他的非常充分的理由。
洛明环是齐国公府嫡出长女,洛老太太做主嫁给萧怀逸为妻,却因被丈夫杀害而死。洛老太太以为这是萧怀逸的把柄,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拿出来用。可萧怀逸根本不把杀妻当成错,在明珏面前,他坦然承认,毫无推诿解释之意。
“想知道原因吗?”
“不想知道。”明珏摇了摇头,回答得很gān脆。
萧怀逸如释负重般松了一口气,手轻轻划过明珏的脸颊,刚想开口,就见丝jú和风兰从坡地另一面踉踉跄跄跑来,满脸慌恐悲恸。
“九小姐,你快去,多多被萧家的人打死了。”
第二卷 沃野云天 第一百零九章 人小鬼大
多多躺在地上,脸色腊huáng,一动不动,他浑身上下滚满尘土,衣服上蹭了成片的血迹,脑袋上破了一个血dòng,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huáng土。
夕阳金辉照耀,huáng土、鲜血还有多多的红袄、绿裤格外刺眼。
苏嬷嬷、田妈妈、贺妈妈和朱嫂子是明珏留在小院的下人,如今都被绑在宅院门口的树上,紫竹等丫头也被萧家几个粗壮的婆子绑起来,控制了。
路边围着许多人,指指点点议论,其中不乏愤慨之声。萧家几个管事带着护卫小厮手持木棒,推搡人群,斥呵怒骂,不允许任何人走近。
宅院门口摆着一张美人榻,萧老太靠坐在榻上,徐氏和平氏伺候,身后围着许多丫头婆子。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倒在血中,她们冷眼旁观,毫无怜悯之色。
十几个衙役控制了萧家护卫小厮和现场的人群,以防突生变故。周师爷脸露恼色,正躬身低头,跟萧老太说话,萧老太神色冷漠,满不在乎。
两个丫头扶着明珏跌跌撞撞跑在前面,满脸惊惧恐慌,萧怀逸倒背着手,大步流星,跟在她们后面,面无表qíng,眼底如沉潭一般幽深。
“多多,多多——”
看到明珏和丫头跑来,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萧家的护卫小厮想要阻拦,更有婆子跃跃yù试,要抓明珏,看到萧怀逸,顿时都老实下来了。
明珏看到多多浑身僵硬,气息全无,不禁浑身颤栗,连牙齿打起哆嗦。她踉跄几步向多多扑去,心里好像破了一个dòng,眼泪舅断线珍珠,刷刷洒落。
她要抱多多,被萧怀逸制止,丫头忙把她扶起来。常东兴赶着一辆马车快速驶来,张山保拉着一个大夫从车上跳下来,冲开人群,准备救治。
萧怀逸弯下腰,探了探多多的鼻息,又摸了摸他颈间的动脉,在他的肩胛骨上捏了几下。看到多多身体动了一下,脸色慢慢恢复,萧怀逸冲大夫点了点头。
明珏见多多有了气息,松了一口气,守在多多身旁,看大夫救治。大夫先给多多止血,包扎了头上的伤口,又检查了他的身体。多多身上除了头部的血dòng,其它地方没有伤口,胳膊上、小腿上有几道青痕,象是被木棒打的。
“多多,多多,你能听见吗?”明珏把多多抱在怀里。
“能,娘,头疼……”
“娘知道你头疼,闭上眼睛睡觉,一会儿就不疼了。”
明珏把多多抱到车上,让他们把他送到梅隐居,让丝jú跟去伺候,又让张山保给了大夫赏银,让常东兴送大夫回去,顺便到西城郡拿最好的药口安置妥当,她弹拍掉身上的尘土,扫了萧怀逸一眼,怒恨倨傲的目光又扫向萧家众人。
“我来解决。”萧怀逸给萧攀使了眼色,萧攀立刻带人控制了几个管事。
“你解决你的,我解决我的,不冲突。”
周师爷见萧怀逸空闲下来,忙上前自报家门,施礼请安,说了他赶来后看到的qíng况。萧怀逸懒于应付,只说了几句官场客套话,就让周师爷请便了。
接到有人报信,周师爷带人赶来时,多多就已经被打晕了。即使周师爷早早赶来,他只是一个七品郡守,敢跟萧老太和一品侯府诸多狗腿子硬碰硬吗?
萧老太重重冷哼,看到萧怀逸和明珏在一起,气得脸色铁青,看向明珏的目光如尖刀利剑。萧怀逸来了许久,又把她当成一股废气忽略了,她更加气愤。
萧怀逸也不给萧老太行礼请安,对她的反映更是视而不见。萧老太自幼不喜欢萧怀逸,萧怀远死后,萧怀逸成了平北侯世子,一直是萧老太的心病。
他袭爵之后,萧老太曾因忤逆不孝、不顺尊长把他告上金殿,御史言官也因此多次弹劾于他。皇上对此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顶多是斥责几句,仍让他稳坐平北侯的高位。臣子有实力、太完美反而是皇上的心病,象萧怀逸这样把弹劾当成家常便饭,连临阵纳妾都敢做的人,反而被皇上重用,地位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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