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只用的半个时辰就看完的第六本,也明白了全书的大概意思,翻译就简单多了。前五本都是航海、制造、酿酒、医学等领域的知识,而第六本好像是杂记,记录了一些山水景致、航海心得,还有一些育儿经验,都是很现在的东西。
看完第六本书,明珏第一感觉就是水木在试她,想知道她是不是穿越者。明珏根本不想跟水木隐瞒,若不是怕唐突造次,她早就抱着水木高调认老乡了。
可这本书看上去很旧,萱纸都泛huáng了,难道是水木前些年写的?书中的育儿经验令明珏受益非浅,真看不出水木还有奶爸潜质,她正好拿来教育多多。
她把这本书翻译出来,没让紫竹去抄录,而是自己一笔一划抄了一遍。水木看到这六本书的译本,再看到她写的字,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计划明天让人把书送到山庄,她休整一天,后天亲自登门,去看水木的反映。如果水木稍有反映,她就要开诚布公承认,总遮三掩四也没意思。
“九小姐,奴婢们把那五本书抄完了,这本还抄吗?”
“我已经抄完了,你去找一个大锦盒来。”
明珏亲自把书和译本装好,安排人明天一早送到水木山庄。事qíng告一段落,她长吁一口气,躺在chuáng上伸懒腰,琢磨着晚饭要吃些什么。
“九小姐,钱银说后院的池子挖好了,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打水,我洗漱之后去看。”
她想在后院砌一个大游泳池,夏天可以进去玩玩水,又凉快又惬意。
洗漱更衣完毕,她走出房门,舒了一口气。给水木翻译书籍的八天,她连垂花门都没出过,也就是在院子溜两圈、透口气,都快闷到发霉了。
夕阳西下,澄天如染,清风chuī动飘渺的云霞,似舞如飞。
刚走出垂花门,碰到多多、小乔及他的妻妾儿女迎面走来,连走边说笑,个个疲惫畅快,显然是刚游玩回来。明珏狠狠皱眉,小乔还真把梅隐居当客栈了,一点都不客气。她接下翻译工作的第二天,他就带人来了,一住就是七八天。
“娘,娘,你看看。”多多举着一件东西向明珏跑来。
“跑慢点,你手里拿的什么?”
“gān爹送了我一块玉佩,gān娘说是羊脂美玉jīng雕细琢。”
“什么?”
明珏咧了咧嘴,无话可说,这小乔也太会攀亲戚了。多多跟小乔一家混了这几天,连明珏这个娘都忽略了,原来是认了gān爹gān娘。
刚拣到多多的时候,他又黑又瘦,身上穿着用羊皮粗fèng的皮袄皮裤,怀里揣着半个冰硬的gān馒头。明珏觉得这孩子太可怜,才收留他,委委屈屈给他当娘。没想到他很快认了爹,不到几个月,又认了gān爹gān娘,这孩子人气可真旺。
“娘,你看看,上面雕的是麒麟。”
明珏接过玉佩,仔细观看了看,自萧怀逸给她送来那些宝贝,她平日把玩琢磨,也积累了些鉴宝的经验。这块玉晶莹剔透,是质地上乘的羊脂玉,雕工也很jīng致,确实价值不菲。她很想把玉佩据为有己,见多多很喜欢,又还给他了。
“你怎么还不走呀?不是说就住三天吗?”明珏对小乔很不客气。
没等小乔答话,程王妃讪笑几声,说:“我们明天就走,确实讨扰了。
明珏觉得很不好意思,忙和程王妃陪礼,差开话题,“你们去哪里玩了?”
“谁说明天要走的?要走你走,讨扰什么?你们尽管把这里当王府。”小乔冲明珏挤了挤眼,“你什么时候跟我签了豆腐坊的契约,我就什么时候走。”
“那你就住着吧!随便你住多久。”
程王妃忙打圆场,拉着明珏,说:“我们去连云山脚下玩了一整天,回来时,多多带我们去树林里摘了野蘑菇,挖了些野菜。你种得香糙长花苞了,香味很浓,还有一种大叶子的,很高,多多说是丈jú,也长出了很大的花蕾。”
“那种香糙又叫薰衣糙,六月初开花,我还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呢。丈jú五月底开花,花瓣是深huáng色,花芯huáng褐色相间,很漂亮。”
薰衣糙花应该是紫色或白色,丈júhuáng花绿叶相间,这两种植物花期接近,都是五六月。等花开时,娇花碧叶倒映水中,香气四野氤氲,又是一道乡野盛景。
五月要收冬小麦,还有夏茬要种,六月薰衣糙开花,她还要利用薰衣糙做多种新鲜东西。现在四月已经过去了一多半,必须利用这十几天的时间,把京城的豆腐坊开起来,还要画正确的水循环图纸,以后忙起来就顾不上了。
小乔见明珏和程王妃聊得热切,撇了撇嘴,说:“梅隐居住得不错,我不想走,什么时候把豆腐坊的契约和图纸拿到手,我就什么时候走。”
“gān爹、gān娘,你们别走了,我要跟蒙蒙和岳岳玩。”
蒙蒙是小乔的庶长子,七岁,玉夫人所出,就是撺掇小乔开豆腐的女人。岳岳是程王妃所出,跟多多同龄,程王妃嫁过来连生两女,才生了岳岳。
“还是我gān儿子乖,以后直接叫爹,反正你也有娘,正好搭对。”
“呸——”明珏狠啐小乔一口,“多多,快进去收拾,看你跟小脏猴似的。”
程王妃挥了挥手,立有下人带着几个孩子去清洗换衣,门口只剩下大人了。
明珏思虑片刻,说:“明记豆腐坊确实要在京城开,但最多不超八家,太多了反而让眼花缭乱。我允许你开四家,只供应皇宫,卖给王侯将相和官宦人家。你这四家铺了一圈之内开两家,二圈之内在东边权贵人家聚居的地方开两家。
这四间铺子我和你合股开,人工、铺面等投资我们均摊,五五分成。我另外要开的四间铺子所有投资由我自己支付,给你两成gān股,这两成gān股可不是白拿的,我不在京城,铺面上有什么事你派人处理,听清楚了吗?”
“王爷,那还不如我们不去投资,八间铺子都分两成gān股呢。”玉夫人扫了明珏一眼,又说:“江小姐又何必分开呢?八间铺子一样对待不就行了。
程王妃皱了皱眉,“妹妹,王爷的事你一个后院女人cha什么嘴?”
“呵呵,姐姐这是什么话?人家江小姐生意做得这么大,不也是女人吗?还跟王爷合作了好多生意,要照姐姐的说法,那人家江……”玉夫人冷哼一声,顿了顿,又说:“你看我不顺眼,可以直说,别抡起大棒,连人家江小姐也牵连了。”
“你……”程王妃气得直咬牙。
明珏掩着嘴挤眉弄眼嘲笑小乔,当着小乔和明珏的面,又是别人家里,这两个女人就针锋相对。若小乔不在跟前,还不知道明里暗里打成什么样呢,后院的战争哪里都一样。这就是一夫多妻的弊病,只在有妻有妾,就无法根除。
小乔瞪了玉夫人一眼,呵斥:“回去。”
玉夫人讪笑几声,冲小乔行礼,又冲明珏福了福,委委屈屈告退。程王妃挑嘴轻哼,以胜利者的姿态留下来,对明珏的态度更温顺和气。
“不行,五五分我太吃亏,两成gān股也太少,你……”
“行啦行啦,别跟我废话了,你知足吧!今天我心qíng好才同意这么分成,明天可就说不准了。你愿意跟我合作,这两天就可以开始,你不愿意,就把梅隐居当第二个家,随便住,反正那些钱也足够你们一家花用了。”
“哪些钱?”小乔一听明珏提钱,非常敏感。
明珏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就行,回头笑了笑,说:“去救你家后院的火吧!我出去转一圈,回来之后看不契约,我今天说的话做废,明天怎么变另行通知。”
“你、你也太黑了,你……”小乔苦着脸追了她两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豆腐坊本身投资不大,供应皇宫王府和王侯权贵人家的四间铺子收益肯定不小,与小乔五五分成,他能不乐意吗?另外四间铺子给他两成gān股等于天上掉馅饼,他只是有事就解决,帮忙照应,又何乐而不为呢?
之所以不让小乔开八家,明珏是想把洛老太太给她的旺铺利用起来。她对京城不熟悉,怕生意做得太好有人眼红生事,惹来麻烦。小乔一向以“仁王不仁”出名,有他这块招牌,后台不硬的人就不敢打豆腐坊的主意。
退一步说,比皇子后台还硬的又能有几个呢?这两成gān股就等于jiāo了保护费,破财免灾,再说小乔也好控制,便宜了他总比给别人qiáng。
小乔是聪明人,赚钱很有头脑,他能不明白明珏的用意吗?表现得很委屈是得便宜卖乖的保护色而已。所以,不管他怎么叫嚣,明珏也不理,她敢保证等不到她回去,契约就会送到。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明珏可是说到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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