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微微一笑,说:“不是姐妹和气,是妻妾和气,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只提醒你一次,平妻在正妻面前相当于妾,皇上也qiáng调过,当时温贤妃也在场。”
温玉娥狠狠咬牙,低声怒呵:“我看你还能猖狂几天。”
“呵呵,哪怕是一天,至少我猖狂了,恐怕你连一天的机会都没有。”
萧怀逸接受温玉娥做平妻本来就心不甘、qíng不愿,憋着一口气,在宴席上又闹出了不愉快,令萧怀逸对温家成见更深,从而也影响了他对温玉娥的看法。
男人在chuáng上宠一个女人,那时候都是用下半身考虑。当然,有的男人活着就是用下身考虑问题的,但萧怀逸绝对不是,公私利弊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分得很清楚。所以,明珏并不担心萧怀逸会把温玉娥宠得无法无天无规矩。
“哼哼!那就看我和你谁能先生下嫡子吧!”
明珏抛给温玉娥一个不以为然的微笑,说:“我希望你能快点生下嫡子。”
她跟萧怀逸没有夫妻之实,恐怕以后都是名誉夫妻了,她跟谁生孩子?这个问题现在考虑为时过早,孩子要生,至于跟谁,等过几年,看qíng况再决定。
温玉娥见明珏根本不在乎谁先生嫡子的事,心中犹疑揣测,生下儿子只是多了一重筹码,有明珏在,她根本不可能成为正妻,这才是她最重的心结。
“二奶奶留步。”萧老太房里的丫头chūn杏追上来,说:“二奶奶,徐家老太太来了,老太太让您准备几桌席面,中午在桂花园赏桂宴客。”
明珏点点头,问:“徐老太太是哪一房的亲戚?”
“徐老太太是大奶奶的亲祖母,是咱家老太太的亲姐姐。”
“明白了,你去回老太太,我马上去准备。”
徐老太太是徐氏的祖母,是萧老太的亲姐姐,原来她们是这种亲戚关系。
chūn杏看了温玉娥一眼,冲明珏陪笑,说:“听说徐老太太家里跟平夫人的娘家沾亲,老太太让平夫人去崇禧堂,见见客人,陪着说说话。”
“知道了。”明珏转向温玉娥,说:“你去吧!别让老太太久等。”
温玉娥给明珏行了礼,跟chūn杏去了荣禧堂,两人边走边说话,很快熟络了。
不知温玉娥又跟徐老太太扯上了什么关系,看样子,温玉娥很快就会跟萧老太结成同盟。明珏根本不在乎,因为她有最qiáng大的同盟军,那就是萧怀逸。
明珏正指挥仆妇收拾宴席,小白氏来了,听说是萧老太让明珏收拾宴席,她一脸拈酸,不咸不淡说了几句“指导xing”的屁话,就悻悻离开了。
现在,平北侯府内院由小白氏来当家,袁氏负责内院对外jiāo际活动,其他人各有分工,不过是一些jī毛蒜皮的小事,属小白氏权重差肥。
萧怀逸是萧氏的家主,他的妻子理应当家主事,论理明珏过门,小白氏就要乖乖放权。可哪一个舍得放下重权呢?被人前呼后拥、阿谀奉承习惯了,有几人能忍受权不在手的失落?那不只是失去了丰厚的油水,更会失去存在的价值。
小白氏才舍不得把当家大权jiāo出来,只要萧怀逸和明珏不正面提出,她能拖一天是一天。明珏计划先慢慢摸清平北侯府的内务qíng况,适应一段时间,就要bī小白氏jiāo权。小白氏重权在握,做下的孽不少,恶有恶报,也时候该到了。
午时刚过,萧老太、温玉娥等人带着客人和成堆的丫头婆子进到桂花园。明珏迎上去行礼,徐老太太神色淡淡,送了明珏见面礼,应付着说了几句闲话。
伺候徐老太太的中年妇女姓huáng,是她的大儿媳妇,徐氏的大伯母。huáng氏是温顺侯夫人的堂侄女,因为她关联,徐家与温家沾了亲,得了温家不少好处。
大概是遗传了温顺侯夫人的长相,huáng氏跟温玉娥长得有几分像。她们的眉眼分开看都很娇俏,长在一张脸上,就好像五官挤在了一起,还算漂亮,却透着一股小家子气。笑起来还好些,若是绷着脸发狠,活像一副gān枣木雕刻。
听洛老太太说,huáng家原是流民,常做一些偷jī摸狗不上台面的事qíng。后来靠在河底淘金、在山上挖青盐赚了大钱,huáng氏一族发了家,才买了个小官做。
到温顺侯夫人这一代,刚第三代,虽说混迹官宦贵妇之中,那种流民的泼皮无赖行径劣根极深,难以洗去。温显宗本是外室庶子,身份极低,否则也不会娶huáng家女。两人到了一起,倒是脾xing相投,颇有默契,才一起做下了那么多坏事。
洛老太太和林老太太都出身温家,容貌比温玉娥等人姣好不说,行为举止也比温家女高雅贵气许多。说到底,就是因为温顺侯夫人的遗传基因太差,才导致温家女质量下降。而huáng氏整个一温顺侯夫人的翻版,一看就跟温玉娥是近亲。
明珏给huáng氏行礼,huáng氏装做没看见,不理会她,依旧和温玉娥等人说笑。明珏暗哼一声,去招呼别人了,huáng氏看向明珏,满脸尖刻的轻蔑。
“哟,这一品侯夫人可真会摆谱儿,见人连礼都不行,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吧?连你的礼都受不起吗?”huáng氏向明珏发难,撇着嘴高声挑剔。
又一个给脸不要的货色,明珏本不想理会,她非伸出脑袋,准备挨宰。
“huáng夫人,您还是找个大夫去看看眼睛,这么年轻眼睛若瞎了,就太可惜了。”
“你、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客人、跟长辈说话的吗?”huáng氏横眉立目发威,“看来这娶媳妇身份低可真不行,没的影响子孙后代不懂礼数。”
“huáng夫人说得太对了,难得huáng夫人知道自己是客人、是长辈吗?来别人家做客,不懂为客之道吗?”明珏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说:“我是公爵府的庶出女,嫁入侯门确实高攀,可比起流民出身的嫡女,自认高贵许多。”
huáng氏眼目yù呲,恨恨看着明珏,“你……”
徐老太太见huáng氏丢了脸,瞪了她一眼,忙一张笑脸转萧老太,差开话题。温玉娥斜视明珏,目光怨毒yīn狠,又满脸含笑劝慰huáng氏。
萧老太扫了众人一眼,面无表qíng,说:“都入席吧!”
众人点头应声,互相谦让几句,陆续入席。萧家的女眷除了被关在祠堂的萧怀菱,都到齐了。客人就是徐老太太和huáng氏,外加比主人还硬气的白迎芷。
白夫人、陈氏和袁氏陪萧老太、徐老太太和huáng氏坐主座,huáng氏拉着温玉娥也坐到主座上,另外萧老太又点了几个人,陪她们坐到一起。
萧老太冲明珏挥了挥手,不yīn不阳说:“你也坐吧!”
主座是十个座位,已经坐满了,哪里还有她的座位?想起几年前也是在这园中坐席,被萧老太赶到妾室的座位上,明珏心里憋着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该坐到哪吗?”明珏沉着斥问温玉娥,“下去。”
温玉娥坐在主座上,一动不动,咬牙切齿怒视明珏,眼底的怨毒之色如火似痴。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也没人为她求qíng,她才恨恨起身,到妾室的席面上。明珏讨厌huáng氏,与人换了座位,众人才依次坐下。
huáng氏冷笑几声,说:“一品侯夫人可真有排场。”
“这也算排场吗?嫡庶不同席,哪家妾与正妻同席而坐了?”明珏笑得温和无害,又说:“huáng夫人若觉得这里坐得不自在,我可以给你安排与平夫人同席。”
“你……”huáng氏气得无话可说。
徐老太太敲了敲茶杯,低声斥呵huáng氏,“怎么哪里都有你?多嘴多舌。”
huáng氏更加气愤,却不敢违逆徐老太太,她怒视明珏,不再说话,咬着牙喝茶。
门人传报说奉国公府的宁夫人亲自来给萧家送中秋节礼,萧老太很高兴,忙令小白氏出迎,又让明珏别添席面,准备招待宁夫人等人。
明珏暗笑,宁夫人已经算准日子,大有来意,今天这顿饭又要闹出大笑话了。
怕临时有客来,明珏让预备席面时,多让人准备了一桌,正好用来接待宁夫人母女。明珏分了几个人与宁夫人同席,仍把温玉娥撇在了妾室的坐位上。
名门旺族口头上天天叫嚣规矩礼法,实际上,规矩礼法对她们有多大的约束力有待考量。既然明面上讲规矩,那就用表面上的规矩把人压死。
温玉娥虽说是御赐平妻,在明珏面前,她是妾,就是低人一等。不管她多么不愤,她接受了这重身份,就要接受这个现实,想翻身抬头万难。
宁夫人带着白迎蓉进来,先给萧老太行礼请安,又给徐老太太见礼,再依次见过白夫人等人。明珏安排她入席,她客气道谢,扫了白迎芷一眼,给明珏使了眼色。明珏会意,眼底闪过诡诈的笑容,叫来贴身丫头吩咐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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