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你、你能来太好了,我……”二公主快步上前,抓住萧怀逸的胳膊,好像在茫茫海域沉浮,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糙,惊喜激动,失声痛哭。
“慧悦,别哭了,我有话跟你说。”萧怀逸拿开二公主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的手,扶着二公主坐到椅子,犹豫着怎么跟她开口。
二公主见萧怀逸脸色凝重,眼底jiāo织着无奈与不忍,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的心沉到谷底,即使她回来,成为他的妾室,面临的仍是那个结果。
“二表哥,你想跟我说什么,就说吧!”
“慧悦,我决定纳你做侧室是想让你回来,给你一个安身之所,我不会跟你圆房,这些我以前跟你也说过。”萧怀逸叹了一口气,又说:“等你安定下来,我从萧氏宗族的旁支里过继一个孩子给你,将来你也就有了依靠。”
“二表哥,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呜呜……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
萧怀逸递给二公主一块手帕,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在乎,我现在只想守护一个人,跟她好好生活,可我现在身不由己,不得不伤害她、欺骗她。即使这样,她也没跟我哭闹过,也没要求过,总想帮我的忙,替我分担。”
“二表哥,我知道我谁也不如,没有大皇姐,还会有别人,我不配站到你身边,只能远远看你。”二公主面浓重的痛楚,声音幽然凄凉到让人心碎。
“慧悦,别说这些了,我会给你一份安定的日子,让你好好生活。”萧怀逸又劝慰了二公主几句,说:“天色不早,你长途劳碌,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
二公主想阻拦,嘴唇哆嗦了半天,好像没有力气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跟着萧怀逸走到院门口,一直在低声饮泣,哭声中透出令人柔肠百转的辛酸。她在门口站着,直到萧怀逸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仍不愿意回去。
“二公主呀二公主,你让老奴怎么说你呢?”祁嬷嬷拍着大腿叹气,“老太太和贵妃娘娘怎么教你的?你的脑子怎么就不转弯呢?侯爷他……”
“嬷嬷,他不喜欢我,你让我怎么办?他说过很多次,在他心中,我跟怀蓝是一样的,她们教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不合适,我不敢用,我害怕。”
祁嬷嬷高声长叹,拉着二公主回卧房,低声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能守一辈子活寡,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你听老奴的,我们从长计议。”
二公主眼底升起几丝希望,但转眼又暗淡了,萧老太和萧贵妃教的东西她不能用。她很清楚前面是悬崖,一步踩下,或许就是万劫不复,永无回头的余地。
萧怀逸踩着幽暗深凉的夜色,慢步而行,一路叹息。来到沐雪斋大门口,他缓了一口气,快步进去,刚走到垂花门,就被一个婆子拦住了。
“侯爷,秋姑娘跟夫人躺在chuáng上说话,说着说着,两人都睡了,您看……”
“我走。”萧怀逸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转身出来,向书房走去。
今天,他利用秋月主仆被驱赶之事弹压的温玉娥日渐嚣张的气焰,彻底撕毁她在萧家编织的关系网,若温玉娥识相,或许她能在萧家多活一些日子。
自得知温家和五皇子一派的计划之后,他就传令暗卫清查温家这些年送给王侯权贵的女子,得到的结果令他心惊。温家文不成、武不就,却善于闺阁后院的战术。这些年,温家给身负要职文武官员、王侯将相送出的女人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女子都受过特殊训练,有一些还擅长武功、暗器和用毒,她们有的在表面活动,有的藏得很深。这几百名女子哪怕只有少数得手,假以时日,她们对朝廷也会构成威胁,或许能为五皇子夺嫡起到决定xing的作用。
目前,他只需要掌握温家的动向,把qíng况了解清楚,有备无患。他暂时还能挖掉温家埋下的红粉暗桩,只要不埋在他的范围之内,也威胁不到他,他不准备gān涉五皇子用这种方式夺嫡,如此一来,也能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温玉娥暂时不想除掉,也没到让她从高空跌落的地步,但萧怀逸已经摸准了她的脉门,不想再跟她分身周旋,这一次就不能让她再有翻身抬头的机会。这女人竟敢给他下毒,竟然想把他当成傀儡cao纵,要付出代价当然会惨重些。
刚进到书房,几条黑影就悄然降落,细细密语,向他汇报了机密消息。萧怀逸轻哼一声,嘴角挑起森寒冷厉的笑容,又要起风làng了,对手很qiáng大。
听到秋月起chuáng离开的声音,明珏在chuáng上翻滚几圈,勉qiáng睁开惺忪的睡眼,又闭上了,决定再睡一会儿。自嫁到萧家,每天卯初起chuáng,一大清早就有很多事要处理,一个懒觉也睡不成,每天丫头叫她起chuáng,她都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女人不能出嫁,尤其在这个出嫁从夫的时空里,又碰上一个习惯早起的萧怀逸,真不适应。在自己的别苑里,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多自由。
“夫人,二公主来请安了。”
明珏刚挣扎着从chuáng上爬起来,正在穿衣服,听说二公主来,她紧紧皱眉。今早她刚睁开眼,丫头就跟她汇报说昨晚萧怀逸歇在了书房,根本没跟二公主圆房。
“她gān吗来这么早?请她到外厅稍坐。”
二公主和别的妾室不一样,她就是再不得皇上和萧贵妃喜爱,也是皇家公主。
“她要来伺候您穿衣梳洗,奴婢拦了。”
“拦得好。”明珏不喜欢别人伺候她穿衣服呢,她怕被看光。
她洗漱更衣完毕,刚进到外厅,萧怀逸就来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到明珏,他微微一笑,眼底透出几丝倦色,象是彻夜不眠一样。
外厅里,除了温玉娥一房的人,其他都到齐了,花花绿绿一屋子人。她们大概是想瞻仰二公主这位金枝玉叶的风采,结果让她们失望了,也高兴了。
二公主身穿一套浅红色的衣裙,只有七八成新,样子也很陈旧了。听丫头说昨天傍晚她进来时就穿着一套半旧的浅红色衣裙,该不是同一套吧?
她头上只戴了几枝简单廉价的钗环,头发gān枯毛躁,梳成发髻也不好看。她容貌姣美依稀可见,却已是昨日huáng花,苍老到再无颜色。大漠风沙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她的眼神流露出无助和悲伤,更显苍桑凄凉。
不管是容貌还是穿戴,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姨娘姑娘们比较,都相形见绌。二公主也看到了这个事实,她低垂着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姨娘姑娘们给明珏和萧怀逸行礼,二公主按规矩给他们敬茶。看到二公主端茶的手不停颤抖,明珏心中暗叹,勉qiáng喝了她了茶,又赏了她一个红包。
明珏吩咐管事婆子给二公主及她的仆人按份例裁制衣裙,发放用度和月例银子,又让丫头从自己的私房财物里拿出几件珠钗、几块布料送给二公主。
二公主离乡十几年,从漠北匆匆赶回,萧贵妃连一套衣服都没给她准备,就把她送进了萧家。别说是母女,就是普通亲戚也不可能这么绝qíng,可见恨之深。
喝完茶,萧怀逸跟明珏说了几句,也没同她一起吃饭,就去书房了。那些姨娘姑娘们见萧怀逸走了,也没兴趣再留下来,都准备起身告退。
“娘、娘……”多多一阵风一样冲进来,扑到明珏怀里。
“你怎么不去上学?”
多多摇着明珏的手撒娇,噘着嘴,说:“今天是休沐日。”
“胡说,大前天才休沐了,怎么今天又休沐呀?”
敏绚来给明珏施礼请安,说:“今天不是休沐日,先生有事,让明天再上学。”
明珏点点头,帮多多整了整衣服,让他跟敏绚先做功课,做完功课才能玩。
“娘,我想买一个大木马,能跑能跳,还能装弓箭和战刀。”
“那种战马一个二两多银子呢,哪有那么多钱?”敏绚看着明珏,一脸期待。
“我娘有银子,有好多银子。”
众人见多多绷着小脸,一脸认真的模样,都笑起来。那些姨娘姑娘们都知道多多记到了洛明珏名下,享嫡子份例,又很得明珏宠爱。听说他要买木制战马和战刀,都来恭维凑趣,笑脸奉承,多多的脸埋在明珏胳膊上,笑得很不好意思。
明珏捏了捏多多的脸,问:“你娘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娘,大风能刮来银子吗?嘿嘿……”多多在明珏胳膊上蹭来蹭去,两只大眼睛乌溜溜看着明珏,跟明珏纠缠大风刮银子及买木马战刀的问题。
“行了行了,别撒娇了,你先去做功课,一会儿让吴兴给你去买。”明珏见敏绚一脸讨好,又说:“给敏绚也买一套,用我的私房银子,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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