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菱和汝阳郡主要跟水老太太评理,结果,两方一怒之下,又动了手。萧怀菱失手推倒水老太太,磕在台阶上,水老太太顿时脑袋开花,头破血流了。
没等到大夫来,水老太太就死了,萧怀菱被水融的侧室指成谋害,已经被江东的官府关进大牢了。水家给萧家来报丧,也是想让萧家去解决这件事qíng。
难怪水木说萧怀菱做了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qíng,原来水木想做的事是打破水老太太的头。当年,李夫人和水木被赶出水家,也是拜水老太太所赐。
启明帝看重萧怀逸,把秘密消息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水老太太跟刘太后是本家姐妹,刘家势力也不小,水家不会放过萧怀菱,这又是萧家的麻烦。
“你别犯难了,事qíng总会有办法解决。”明珏轻声安慰他。
明珏处事一向利落,没有这么多顾虑,处理方式很简单,想法也很直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古今公理,也是写到律法上的条款。
萧怀菱失手推倒水老太太致死,是误杀,典法上也有误杀判刑的条款,又何必为难呢?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萧怀菱年纪不小,让她承担罪责就行了。误杀不会被判死罪,顶多是流放几千里去做苦力,还有命在。
“通哥儿的事qíng刚处理,这件事又接上了,能不费心为难吗?”萧怀逸揽住明珏,轻声说:“整天让你跟我担忧,觉得很对不起你,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好了,别ròu麻了,一辈子很长,有你补偿我的时候。”明珏挽住萧怀逸的胳膊,叹气说:“水家今天来报丧,我准备让七爷和七奶奶去,都安排了。知道六姑奶奶在水家不安份,却不知道她惹了这么大的事,确实麻烦。
萧怀逸皱眉说:“水老太太出身中南大族,和刘太后的娘家是宗族本家,这件事刘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趁事qíng还没闹开,我想……”
“你想什么?想救萧怀菱?”明珏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善,“别说水老太太的娘家是中南大族,就是普通人,能白死吗?杀人要偿命,做错事要担责任,误杀有误杀的惩罚规定。你是家主,担负一个家族的荣rǔ成败,维护家族的每一个成员。可你能永远把他们罩在你的羽翼下吗?何必总为这些事为难自己呢?”
“话不能这么说,将来就是我们的孩子有事,我也会……”
明珏很生气,沉下脸,抬高声音,说:“别说是我养大的孩子,就是我生的孩子,惹下祸事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吃了亏才能接受教训。我的孩子要是做下这种事,不用官兵来抓,我就把他(她)送到官府去。”
“你是做母亲的,怎么能……”萧怀逸看向明珏的目光饱含气恼。
“正因为我是做母亲的,我才要教好我的孩子,不让他(她)惹事生非,令母亲为难。萧怀菱有今天,太正常不过,这都是白氏一手宠出来的。”明珏缓了一口气,冷哼一声,又说:“你要是听我的,就别管萧怀菱的事,她杀人就该服法。别说刘家不好惹,就算刘家好惹,你就想徇私枉法吗?你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想想敏维的事qíng怎么办呢,跟温祥熙是和离还是义绝,总不能再拖下去。”
萧怀逸皱眉长叹,“我先回房吧!让我静一静。”
明珏狠瞪了萧怀逸,真想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大骂一顿,想了想,还是算了。萧怀逸时时不忘自己做为家主的责任,顾念家族的荣rǔ,想维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一个人有责任心是好事,若总把自己困在责任里,那就成了负累。
来到这个时空没几天就认识了萧怀逸,明珏对他的脾气xingqíng很了解。没成亲之前,两人相处不错,从成亲到现在,快两年了,两人也没拌过嘴。这几天吵了几次,也不是因为他们有隔阂,总因为别人的事,这令明珏很气恼。
做为一个异时空的灵魂,她和萧怀逸的成长环境不同,受到的教育也截然不同。萧怀逸的等级观念很明确,骨子里就有一种出身权贵之家,高高在上的优势。
谁都希望自己能比别人站得高一点,但这种高要有底限,至少不能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明珏为保护自己,也害过不少人,双手沾满了血,但跟萧怀逸还不一样。她想让萧怀逸按她的标准去行事,这正是两人的分歧之处。
明珏气呼呼出来,平静了一会儿,消去余怒,就去找了白迎蓉,正好萧怀达也回来了。明珏把萧怀菱的事告诉他们,萧怀达第一个跳起来,张口就说不管。
去年为萧怀菱送嫁,萧怀达请了几个月的假,去奔丧还要请几个月的假。龙仪卫平常无事,军规并不严谨,可请假就会扣月银,还会影响晋升。
白迎蓉满脸不耐烦,问:“侯爷怎么说?”
“侯爷正在想办法,想为六姑奶奶的脱罪。”明珏停顿片刻,又说:“水家既然来报丧,我们肯定要去奔丧,到时候怎么应对就靠你们随机应变了。”
萧怀达yīn沉着脸,冷哼一声,说:“我去找太太。”
“去吧去吧!”白迎蓉满脸含笑,说:“别忘了恭喜你娘,这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我要是她,就一辈子呆在祠堂里,让我出来,我都觉得没脸见人。”
白迎蓉把萧怀达推出去,又回来跟明珏说话,一点也不担忧郁闷。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又确定了去奔丧要带上的人,明珏就回来了。
“夫人,有你一封信。”
明珏接过信一看,不由哑然失笑,水老太太死了,水木心qíng大好。她派人送了一封信,水木回了,一会儿功夫又给她写了一封,信的落款处画的笑脸更大。
水木在信中说萧怀菱帮了他的大忙,他会记她一份人qíng,让她少受些苦。这封信看得明珏云山雾罩,她不知道水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老太太被萧怀菱误杀而死,水木恨透了水老太太等人,因此兴灾乐祸很正常,但也不至于欠萧怀菱一份人qíng呀!难道这里面还有更大的隐秘?
当年,因为一段皇族秘案,秦临庄痛下狠手,一夜之间杀死杀伤皇室主仆百余人。秦临庄本身就是yīn狠邪肆的人,而水木本质温润深沉,跟他大不相同。
水木和水家的仇怨很深,有能力、有实力去报仇,却不会象秦临庄那样如砍瓜切菜般杀人,他玩得的是心计,他仇人的结局肯定是生不如死。
萧怀逸回来了,正逗几个孩子玩,见明珏进来,就抱着敏练过来,给敏练使了眼色。敏练比猴崽子还jīng,他的身体扑到明珏怀里时,下边也开闸放水了。
“让你尿,让你尿……”明珏照敏练的屁股拍了两巴掌。
敏练嘎嘎大笑,抱着明珏的脑袋,就让往她肩膀上爬。明珏本来跟萧怀逸生气呢,看到儿子这么机灵可爱,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明珏冲了澡、换了衣服出来,萧怀逸过来没话找话,说一些朝中的喜闻趣事。
萧怀逸见明珏脸色不错,忙说:“我仔细考虑了你的话,怀菱的事也按你的意思办,犯了罪就要承担责任,家族不能过于偏袒护佑。”
“本来就该如此,你看看这封信。”明珏把水木两封信递给萧怀逸。
“水家要有麻烦了。”萧怀逸看完信,摇头叹息。
“怎么说?”
“水老太太和刘太后是本家姐妹,皇上感念刘太后的养育之恩,对水家多有看顾。水老太太一死,水家和刘家乃至刘太后的关系就断了。”
水融并不是水老太太亲生,而是庶出,水老太太有两个儿子,都死了。水老太太死了,水家就失去了刘太后的护佑,等待水家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水木不会亲手杀死水家任何一个人,这也是他的心计所在。他之所以说欠了萧怀菱一个人qíng,就因为萧怀菱替他扫除了最大的障碍,他可以放心行事了。
明珏冷哼一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萧怀菱被惩处是她咎由自取,她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你还是少管为妙。”
萧怀逸点点头,水老太太不能白死,水家和刘家都需要有人顶罪。与其为保萧怀菱得罪了刘家,给萧家惹来更大的麻烦,还不如有所取舍,静观其变。
“趁水家现在正乱,先把敏维的事处理了。”
明珏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敏维的事?和离还是义绝?”
“义绝。”萧怀逸神色坚定,拉着明珏的手,说:“我也想为你出口气。”
萧怀逸也知道明珏跟温家是几代人的仇怨,她也没少被温家欺负,也该报仇雪恨了。明珏笑了笑,心中暖流充溢,萧怀逸的决定令她感念于心。
“族中长老不同意义绝,你这样做怎么跟他们jiāo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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