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请用妹妹的琴。”安容雅一直不露声色,直到严真真吩咐备琴,才让侍女把自己的琴送到她的案头。
“好琴”孟子惆是个识货的,“音色怕是与绿绮不相仿佛。”
安容雅笑道:“哪里这琴虽然用料jīng致讲究,不过仿品终是仿品,还是及不上绿绮的。”
绿绮是什么?名字倒是好听严真真有心不耻下问,但看到齐红鸾一脸嫉妒地盯着琴的样子,还是把问题扼杀在喉咙口。听起来,这绿绮的名气大得很,恐怕属于常识xing的问题吧?她还是等私下里的时候,再问安容雅罢了。
“难怪安妹妹的琴声这样的好听,原来有这等好琴在手。”齐红鸾淡淡地说道。
严真真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不过是想压下安容雅的风头。
“王妃不妨试试音。”孟子惆温言道。
她还真不想摆开架式……光有一个中看的花架子,拨弄出来的噪音,恐怕会让孟子惆怫然色变。唉……琴棋书画,为什么是古代才女必备的四艺呢?
“那我便献丑了。”严真真只得勉qiáng笑道。唉,这可真是献的“丑”啊。少不得,回头又得被齐红鸾冷嘲热讽几句。她得事先想好了说辞,免得被她骤然发难,理屈词穷。
瞪着琴看了半晌,齐红鸾见她迟疑,更是自以为得计,又催促了两遍。
好吧,丑媳妇终要见公婆,再蹉跎下去,也是一个结果。缩头是一刀,伸头不也就是那么一刀么?
严真真横了横心,挑了首《绮兰cao》。因为她在空间里,练得最熟的就是这一首。虽然同样被小huáng鸢批评得一文不值,但至少她自我感觉,这一首还算不错的。
她一边弹,一边注意着孟子惆的脸色。只待他皱眉表示厌恶,便打算停手不弹。换了自己,也不想忍受噪音。
不知道是不是孟子惆对她表示好意,他的手指扣着杯子,竟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眉头看不出皱褶,严真真自然也不好停手,只能在心里打着小鼓,硬着头皮弹下去。
孟子惆那模样,不会是想积蓄怨气,然后发出雷霆一击吧?担着一点小心事,严真真总算完成了全部的曲子。
“铮”余音渐绝,连齐红鸾都没有出言讽刺,让严真真憋在喉咙口的那口气,总算渐渐地平伏了下去。
也许,还不算太糟?
“王妃弹的好琴”安容雅巧笑嫣然,轻抚双掌。嫩白的掌心,让严真真看得好生羡慕,完全忘了,自己穿越后,也拥有这样一双人见人爱的手掌呢
“那个……奉王爷令,只得拿出来献丑以了。”严真真决定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也难保孟子惆不是被自己的“噪音”给气着了。
不过,对于安容雅抛出来的好意,她还是心领神会,还以温柔的一笑。如果她和安容雅能够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齐红鸾就算再能折腾,也兴不出多大的风làng。只不知安容雅对自己的示好,是否也安着别样的心思?
如果有机会,她倒是很愿意助安容雅一臂之力。齐红鸾对自己的恶感太盛,她也不会忘记碧柳和抱冬与她结下的仇,她们之间可说是不死不休,再无化敌为友的可能。况且,太妃还在身后虎视眈眈,除非她把王府的所有权力双手奉上,怕是还要受她二人的盘剥。倒不如培植安容雅,有她身后的锦乡族势力,想必她也有能力与太妃斗上一斗。要她放手给齐红鸾,这口气是万万咽不下的。
因此,严真真很慡快地决定,拉拢安容雅站在自己这边,把王府的管家大权,逐步下放到她的手里。
搬张小摆凳看戏,才是她喜欢的消遣。
“王妃的琴,手法娴熟,想来是下过不少苦功的,倒令人惊喜。”孟子惆微微颔首,“王妃也未免忒谦了。”
严真真有点懵,眨巴了一下眼睛,从孟子惆的神态看不出什么端睨。她又转向齐红鸾,后者正咬着下唇,一脸的不甘。
难道自己的琴,弹的真没有那么糟糕?可是小huáng鸢为什么极尽诋毁之能事?她提着心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齐红鸾的嘲讽,顿时愤怒得想立刻回空间去把小huáng鸢抓起来一顿海扁。
当然,以上纯属想像,她哪里比得上小huáng鸢灵活啊
“王爷谬赞,愧不敢当。”严真真轻松地又谦虚了两句,旋而盛赞,“还是安妹妹的琴弹得好,行云流水,意境高雅。”
孟子惆似乎心qíng甚好,说话也带了三分笑意:“安侧妃师从鲁大师,自然出手不凡。就是本王,恐怕在技艺上,还要略逊一分。王妃倒也不必妄自菲薄,长在深闺,能有这样的造诣,实属难得了。”
严真真有一度怀疑,孟子惆是否为了某种目的,说着反话。听着是表扬,实际上反讽。可是看向齐红鸾虽然嫉恨,却并无错愕的神qíng,才相信自己的琴,至少还是弹得不错的。
破huáng鸟
故意来打击她弹琴的积极xing,等会儿闪进空间,是得好好教训它一顿。要不然,它还真弄不清谁是空间的主人了不说讨好吧,至少也不能故意把她贬到一文不值是不是?吃着她的,睡着她的,还不知道感恩戴德这小huáng鸟,简直就是以怨报德的典型……
孟子惆奇问:“怎么,王妃莫非还对自己的琴艺不满意?”
严真真从把小huáng鸟架锅清炖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勉qiáng露出一个笑容:“是啊,总觉得这琴声,缺了点儿什么,停在这样的状态很久,却毫无进益。”
尽管她的自信心一度膨胀,但古代人一向是以谦虚为美德的,所以她还是从大流算了。
“姐姐若不嫌弃,妹妹这里倒有一册家师早年所赠的琴谱,奉与姐姐。”安容雅盈盈浅笑道。
既然她的琴已经能让内行人都表扬一句,她只要唬唬外行人,何必还要再研习?弹琴又不能赚银子,不能当饭吃
不过,看着安容雅珍而重之地把薄薄的册子递到自己的身前,严真真也只得一脸郑重地把琴谱收下。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弹琴圣手,虽然有的是时间给她练习,不过无师自通这回事,她觉得也只能达到唬人的目的。
孟子惆看着两人你恭我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qíng。后院,还是要和谐为上。争风吃醋这种事,偶一为之是qíng绪,若三不五时地上演,那就是他治家无方了。他的目光落在齐红鸾的身上,微微冷了两分,可是当事人和旁观者,都没有发现。
“王妃的琴,技艺已经很娴熟,看得出是下了苦功夫的。只是缺少了灵魂,没有注入感qíng。琴为心声,技巧固然重要,但只是灵魂的辅助而已。”孟子惆温言讲授抚琴的技巧,严真真忙点首如仪,表示虚心接受。
她刚刚光顾着担心自己的琴声再度成为噪音,哪还可能全身心地沉浸在琴声里?
“是,以后多向安妹妹讨教。”严真真温和地看向安容雅,对方果然如她所愿,对她抱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很好,看起来,两人的联盟,至少暂时是成型了。只要她无意与人争夺孟子惆,她相信即使还有李侧妃、张侧妃什么的进来,她也可以置身事外。她虽然喜欢看NBA,但对于亲身参与十来个人争夺一个球的游戏,却从来不感兴趣。
看着就好。
齐红鸾咬着唇,瞪视着严真真,满脸都是恨意。只是孟子惆的态度,让她不敢再对严真真表示出明显的敌意。
yīn人,是要在背后的。她牢牢地记住了太妃说的这句话。
正文 第155章 留与不留
第155章 留与不留
严真真没能立刻质问小huáng鸢,因为孟子惆也跟到了听风轩。
早知道一曲琴,能让她再度出一次风头,她还真不如不弹的好。
他、他、他跟到自己的院子来,不会是想留宿吧?严真真怀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心里发苦,脸上犹甜地把孟子惆迎了进去。
碧柳立刻摆上了四色gān果,色泽可爱,形状玲珑,让吃过宫里细点的孟子惆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是什么点心?你这里的人倒是心灵手巧,总能想出别处没有的玩意儿。”
严真真暗自叫苦,这可不是她院子里的出品,正是螺儿自联华超市带回来的新点心,出自城东有名的点心铺子六安居。
“这可不是我的手艺,是从外头买来的。因爱这几味点心甜而不腻,故打发了丫头偶尔买上一两样。”严真真赔着笑脸。
“是么?”孟子惆点头,“这该是六安居的罢?从这里到城东,可有不少路呢”
“呃……是啊”
“就是马车,恐怕也要小半天的功夫呢”孟子惆好笑地打量着严真真的神色,看她硬着头皮说谎话的样子,真是有趣。
她穿着雨过天青的大衣裳,虽是回了自己院子,也仍然没有解开。衣服做得很合身,束着的腰带,更衬得她的小蛮腰不盈一握。什么时候,这小女孩也长得胸是胸,腰是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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