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上一代帝君荒yín无度,几年时间就将本来还不错的朝廷搞的乌烟瘴气,所以街上能繁华得起来才怪了。他五十年後之所以看京城繁华,无非是中兴之主赵开宁在位几十年打理的结果。
虽然不若五十年後繁华,但毕竟是京城,最近又没实行宵禁,所以虽已深夜,但街上还算热闹,尤其一些酒肆和秦楼楚馆更是热闹非凡。
毕竟是第一次出来,所以赵开宁并没指望这次有多少收获,只打算出来散散心,顺带看看宫外的qíng况,做个心里有数,下次再出来时,就能有点头绪了。
看到一家酒客还不少的酒肆,赵开宁便抬腿走了进去。
喝酒是要钱的,可怜赵开宁身为帝君,身上竟然无一分文──就是有也用不掉,都是带有戳记的官银,所以此时想进酒肆喝酒,只得准备顺手牵羊,从谁身上顺一点。
看著有个穿著打扮看起来像是富家公子的,一身轻裘缓带显得华贵非凡,全身上下都明明白白写满了“我有钱”“我有钱”──好一只肥羊,赵开宁便准备找这人下手。
第十八章
之所以准备找富家公子下手,赵开宁是想著普通人赚钱不易,拿了钱别对对方的生活造成困扰;而富家公子这类人有的是钱,拿几十两“御用”“御用”相信不会对他们造成困扰,於是赵开宁便过去妙手空空,想从对方怀里拿了东西走人──那人腰边没有钱袋之类的东西,所以赵开宁猜想银子是在怀里──却不期然指尖一疼,抽出来一看,好嘛,见血了,他马上明白对方可能穿了软蝟甲之类护身的东西,猝不及防之下钱没拿出来,人倒是吃了暗亏,赵开宁暗暗皱眉,不过他倒想得开,想著前生没当过小贼,这後世头一遭当小贼,就挂了彩,这说明自己果然不是当小贼的料──合该是做其他事的。
正这样安慰自己,那富家公子倒也乖觉,大概是发现了他──谁让他由於没有心理准备,乍疼之下条件反she,手缩的有点莽撞,大概惊动了对方──一双湛然双眸便看向他,开始扫过来时赵开宁觉得在美目温和之下颇有一种压力与锐利,大概是准备找他这个小贼算账,但在看到他之後,他似乎看到富家公子眼里闪过了一丝讶异,而後便什麽也没说就离开了。
对方这样的反应让赵开宁暗想,那人不会是认出了自己吧?上下仔细检视了一番,没发现自己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想著这可是奇了怪了。可怜他没一个手下,明知道对方穿了软蝟甲兼且眼神锐利,来头应该不小──普通富家公子哪能生出像刚才那位那样qiáng大的压力感,况且,软蝟甲这东西他虽然听说过,但还真没见过,能有这玩意的人,不可能是普通身份的人──却无从下手寻找消息,眼见得富家公子走进了自己同样中意的酒肆,便也跟著进了去──当然没钱没法吃饭啊,所以又重新在另外一个看起来有点银两的公子哥腰上妙手空空了一回,幸好这一回没出意外。
这一段时间由於秋闱,所以酒肆里大多是士子,本来年轻人就喜欢夜里不睡觉到处醉游,士子们读了点书,就更爱月下品酒,对著秋月抒qíng了,所以酒肆里多是士子也是正常的。
当然,也有少量江湖人──有几个还戴著斗篷,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真面目,虽然在屋里还不把斗篷摘下来吃饭在普通百姓看来非常古怪,但见惯了江湖人的店家一般都习以为常了。
江湖人向来是一群没有时间点的生物,饭点经常不固定,半夜三更还在吃饭也是正常的。
虽然是半夜,但由於秋闱的缘故,店里还是坐的满满的,赵开宁目光扫了会,看见几乎没空位了──先前那个富家公子和些士子们挤了一桌,赵开宁看没地方,只得在一个戴著斗篷的江湖人对面坐了下来。
那人虽然戴著斗篷,但是气息明显拒人於千里之外,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手虽白皙秀气,却青筋bào起,那青筋若搁在壮汉手上倒也正常,但搁在这样一双白皙秀气的手上,就显的格外可怖,众人一来见他不愿意跟别人同桌,二来看他手上那种可怕模样还以为有什麽病,所以没人敢跟他或者愿意跟他同桌。
赵开宁其实想跟那个富家公子同桌,也不想跟这个江湖人同桌,一来免得生出什麽意外,他现在功夫虽算一流,但还不算顶尖高手,可不能出什麽意外,所以自是离这些不善人物越远越好;二来也想了解了解那个富家公子。可惜富家公子的桌上已经没空位了,赵开宁不得已,只得跟这人同桌了。
虽然人多,但不愧是比较好的酒肆,不大会儿跑堂的就将酒菜送了上来,赵开宁便开始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凝神倾听众人的谈话。
一般酒肆是最能听到某些资讯的地方,暂不管这些资讯是真实可靠的还纯粹是众人八卦,但不管怎麽样,总比一无所知qiáng。
声音最大的当属靠窗那桌的士子,文人意气,话说到激昂处声音就不由高了起来,不大会儿,赵开宁便听到了他最关心的、今年状元董夏君的“八卦”。
“……董夏君,哼!不过就是一个商贾,有狗屁才学,要不是董家是青州巨富,富可敌国,朝里那些掌权的人贪图他们家钱财,他能点上状元我张士元把名字倒过来写!”一个名叫张士元的士子气愤地大声嚷嚷,也不怕别人听见。
倒是一边同桌的人听他把话说的这麽明,怕招来祸事,忙拉住他让他不要接著说,但看众人表qíng,大概跟那张士元想的差不多。
有人就道:“张兄的话虽然激烈了点,不过,士农工商,本来士人是国之根本,逐利而生的商人是最要不得的,但现在竟然点了商人为状元,这这这……大违圣贤教诲,的确非常不妥。……”
张士元这人赵开宁在後世并未听过,想来应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必过多关心,於是便随那桌人继续不忿董夏君夺魁,想著,看来是他疏忽了,前世记的资料太多,有些忘记了,当时他只记得董夏君是权臣,倒忘了关於他出身富商家族的事了。当时的资料上好像是说他出身青州巨贾,但也只是一句话带过,毕竟商贾再巨富,比起董夏君做丞相权倾天下几十年,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会一笔带过也很正常。
难怪洪成量会“钦点”董夏君为状元了,想来除了文章的确还过得去,也是因为其家有巨财,洪成量想得到他们家在经济上的支持吧,毕竟经济也是一国命脉,万一董家跟洪成量过不去,资助他的反对派,由於他有的是钱,恐怕还真会让他头疼,所以与其头疼,不如卖个人qíng给对方,让对方中状元,以後同朝为官好拉拢。
赵开宁一边想著洪成量大概是想拉拢董夏君,一边因想到富贾之事便向那个轻裘缓带的富家公子看去,刚好那富家公子也正抬头看他,唇边带著一抹含义不明的微笑,而後眼光转到他点的那些价格不菲的佳肴上,又笑了笑。
这次的笑赵开宁却是明白的,那意思大概是指他根本没钱,还点这些好吃的,看来是成功偷到了谁的钱,无论是前世的魔教教主,还是今世的帝君,赵开宁还真没做过这种小贼的事,结果才做就被人逮了个正著,还真有些尴尬。於是赵开宁便装著不明白他的意思,将视线移开了,四处看看。
第十九章
正查看间,便听见对面戴著斗篷的古怪江湖客猛地咳嗽了起来,幸好只咳了几声,时间不长,否则要是长时间咳嗽,酒肆的人真要当他得了什麽瘟疫,撒腿逃跑了。
别人虽然不知道,但坐在他对面所以看得清清楚楚的赵开宁却在江湖怪客用绢巾擦嘴的时候愣住了──那深蓝绢巾上染满了血!那血显然不是别人的血,而正是眼前这江湖怪客自己吐的!
赵开宁有一瞬间也想逃跑,他也怕对方有什麽传染病,但在下一刻却钉住了。
只见那江湖怪客好像qíng况不太好,哆嗦著手,从怀里掏了好半天,掏出一个样式古怪的盒子来,从里面用绢巾引出了一个胖乎乎的花虫──跟菜青虫般无害,但赵开宁却瞬间明白那是蛊,恐怕还是世间最厉害的蛊。原因无他,他虽然不养蛊,但以前手下有人养蛊,知道越是看起来漂亮可爱养眼的虫子,越是最恐怖的蛊虫,而能养这种可怕蛊虫的,赵开宁马上想到一个人:辛夜。
眼前这人,是辛夜吗?
不过无论是不是辛夜,这人的毒蛊功夫都不错──虽然看起来有点病入膏肓的模样,所以他看来呆会要跟踪一会这人了,看看能不能为己所用。
於是赵开宁便将注意力从那个富家公子身上移到了眼前不起眼的江湖怪客身上。
那个蛊虫应该是这个江湖怪客用自己的血养成的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有著他的血的绢巾引诱下就爬出了蛊盒,一般越是厉害的蛊,主人越难控制他们,有时甚至会因控制不住反噬他们,就跟习武一样,内功是好东西,但一旦控制不当,就容易走火入魔一样,比如他前世身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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