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两个字是山地家族的魔障——保镖头子东乡京男被此人打断脊椎,山地崇大少爷被打断十指并活活弄残,山地老太太则在无数保镖的包围下,被此人一刀斩下头颅,据说在场的手下们当场疯了两个。
甚至连山地家族培养出的C级缓冲体,只有用对冲波才能克制住的基因武器,都被这人简单粗bào的一棍子戳烂眼睛,硬生生用bào力解决了。
山地家族内部流传,这姓叶的不过十五六岁,看上去天真娇憨如同少女,一旦动起手来,却残忍冷血得让侩子手都胆寒,实在是个百年难见的狠角色。
黑泽看看山地家那个代表的脸色,扬声道:“让他进来!”
书房门开了,叶真摸索着走进室内。他穿着水绿色印奶牛头像的长袖睡衣,看上去相当卡通,眼睛上蒙着雪白的绷带,无意识的往周围扫视了一圈,仿佛感觉到这房间里不止黑泽一个人。
山地家族那个代表紧闭嘴巴,往椅背上缩了缩。
他不敢发出声音。
他不敢让这个看上去天真无辜、实际上杀人如麻的少年察觉到他在这里。
黑泽快步走上前扶住叶真:“你过来gān什么?我有点事,等我几分钟。”
叶真被他扶到一张沙发上坐着,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仅仅过了几秒种,他敏感的直觉就仿佛两根透明的触角一样,锁定了山地家族代表所在的方向。
“串串……”叶真“看”着那个可怜的代表,问:“这房间里还有人吗?”
所幸山地家族那人不懂中文,否则黑泽真是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有人,你稍微等会儿。茶几上有水果,自己吃。”
叶真慢慢的哦了一声,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嗅着。
黑泽转向代表,用日文平静的道:“——现在你看到了。”
那代表用眼角余光紧盯着叶真,“您竟然把他放在自己家里,他的身份有多敏感您是知道的,对吗?山地家族标出暗花来要他的命,山地先生不会放过他!”
“如果被他知道山地家族在哪里,山地仁一定不用标任何暗花,直接躺在家里等人杀上门就可以了。”黑泽站起身,向那代表的方向微微倾下身:“回去告诉山地仁,别再妄想跟我合作了——一旦绑架龙九处长的事情bào露,他是第一只替罪羊。山地家族会从此死无葬身之地!”
那代表被气势压得瑟缩了一下,随即用力咳了一声,也站起身:“您的意思是在龙九处长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协助山地先生,甚至连两家的姻亲关系都一点也不顾了,是这样的吗?”
黑泽冷笑:“我母亲三十年前嫁人那天就跟山地家族断了关系,你到今天才知道?”
代表紧皱眉头,还想说什么,黑泽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来人!送客!”
书房里气氛剑拔弩张,没人注意到黑泽用日文提起“龙九处长”这个词的时候,叶真的眉梢轻轻一挑。
代表满脸不甘,最终还是愤愤不平的走了。
黑泽吸了口气,对叶真招招手,“——过来。”
叶真头也不抬道:“你给我过来。”
黑泽僵了一下,乖乖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上。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这个男人站立的身影仿佛标枪,挺拔坚硬又充满力量,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压迫的气势。而叶真把玩着苹果,漫不经心的抛上又抛下,半晌才用叫唤小狗一样的语气说:“串串啊……”
黑泽漠然看着他,不动声色。
叶真继续道:“听说你喜欢我,是这样的吗?”
黑泽眉心一跳,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全身肌肉瞬间僵硬。
“……你……你……你听谁说的?”
“哦,”这回换叶真不动声色了:“自己猜的。”
黑泽面部肌肉常年瘫痪,几乎从来没什么表情,眼下却几乎要破功,花费好大力气才勉qiáng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他闭上眼睛,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你尽管回去告诉你父亲,玄鳞先生会杀了我。”
“不会。”叶真仍然把玩着苹果,懒洋洋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黑泽沉默一会,说:“我在大连到处找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少见的qiáng手。山地崇说你是十几岁少年,我只觉得他走眼了,像你这样的功力,没有十几年潜心修习是不可能达到的。人人都在说天才,天才哪里有这么多?习武之道永无止境,就算偶尔出现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也容易被一点浅薄的成功迷昏头脑,不肯下苦功夫练习,终究一事无成。我当时就想,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大家都对你看走眼了,要么你就是个真正的天才,并且吃过无数苦,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和恒心。我是个没什么天资的人,唯一可以依凭之处,便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拼搏多年的天赋平庸者,能遇上你这样完美的对手,也算是人生之大幸,可遇不可求了。不过这种感觉就算说来,你也是不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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