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不就知道了!”
郑峪翔抱着手臂看着左右排列的尸体和逛夜市时两边的摊一般,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余丛一心里不自觉地赞叹不愧是我家翔子,然后不顾气氛地挑了个暧昧不清眼,正准备去揭白绫时却有人先他一步掀开了,露出底下大红的嫁衣。
余丛一视线往旁怒红着双眼的贺江看过去,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钢架上的女尸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将那gān枯的尸体千刀万剐般。他蓦地笑出声,故意地挑衅少年说:“你想怎么样?分尸?还是剥皮?”
贺江如被定住般地不动,也没理余丛一的话,目光越沉越深,最后仿佛掉进了万年不见光的深渊里,忽地抬起眼来望向了太平间的门口。
所有人都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步伐凌乱又急切,四人互看一眼立即都躲到钢架后的黑暗中。不一会儿厚重的铁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从门外走进来,他先是在门口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接着找到目标径直朝女尸的chuáng位走进来。
来人越走越近,容貌也逐渐清晰起来,看起来有些分不清年龄,大概是个在30多到40多岁之间的高大男人,穿着一件旧棉衣,戴着无框的眼镜没显出斯文,反倒更让上注意他那双过于yīn厉的眼睛。男人走到已经bào露在外的女尸跟前,又扯起白绫将尸体裹起来,忽地又顿住动作抬眼往黑暗处一瞪,恰恰地对上了郑峪翔的视线。
“是李学璋!”郑峪翔脱口说道。
“他不是络腮胡嘛?”余丛一不置信地想李学璋刮了胡子居然是长成这样的?
余丛一和郑峪翔的对话虽然没有大声到喧哗,但也没有房间缩小音量,在密闭的空间里谁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李学璋。于是两人直接站出来,李学璋没显出丝毫惊讶,仍旧继续着用白绫将女尸裹起来的动作。
“要不要帮忙?”余丛一站在钢架的另一头开口,像是朋友间的问候一样。
“他们就派你们几个?”李学璋微抬了下眼皮,显得并不在意余丛一。
余丛一闷哼道:“gān掉一个偷尸体的变态还嫌多了。”他说着一脚踢在钢架chuáng上,活动滚轮让chuáng撞上旁边的chuáng,顿时乱了一片。
“你不是——”李学璋突然停下动作,定眼认真地打量起隔着两步的余丛一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谁!”余丛一也确实懒得管对方是不是清楚他是谁,他时刻谨记着先下手为qiáng的道理,从不怀疑自己打架的水平,但是他踹开了面前的钢架全力挥向李学璋的一拳却落空了,甚至连李学璋的衣角都没擦到。他不可思议地怔在当场,但不及他弄清为何失手,钢架chuáng上的女尸突然动起来。
第35章食人鬼
站在举目皆尸体的太平间里,余丛一看到尸体动起来首先想到的是诈尸,他的思想角度已经彻底的从唯物主义转向了怪力乱神,这样的转变结果是让他有无限的空间产生尽可能诡异的联想,比如眼前的这女尸这一乍起他已经把臆想追溯到几百年前。然而避开从钢架上自己坐起来的女尸,他掌心的触感却只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粗话不可抑制地从他嘴里蹦出来。
“我cao!你大爷的!”
李大爷大概已经接受了‘李大爷’这个名字,听到余丛一喊出这三个字它非常心领神会又神风火速地扑向破开了白绫跳出来的红衣女尸。然而结果却非常不给李大爷那堪称完美的炫酷动作面子,女尸如幻象一般地与李大爷透身而过,李大爷落在地上什么也没有抓着。
顿时,余丛一明白过来,即使他还没学会准确地分别yīn气怨气尸气或别的什么,但他十分确定这俱女尸是真的死透了,透得仅仅只是有了些年岁却没有腐坏的尸体,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自然也不是诈尸。可问题是既然只是普通的尸体又怎么能动?又怎么能咬死贺江的父亲?难道说食人鬼连死后都qiáng悍得这么不可思议?
这种学术上的问题余丛一从来不追根溯源,他的视线再转回李学璋身上时已经意识到这是他长久以来拼命史上的一次大危机,因为在他已经彻底相信此刻他站在对面的很可能不是人,也不是鬼。
“小余!”
听到郑峪翔的喊声余丛一立即领会他的意图,反身扑倒了像弹簧一张跳起来直扑下来的女尸,接着暗哑的枪声在他背后响起,子弹就擦着他的后背而过直飞向巍然不动的李学璋。他下意识地追着子弹看过去,当然他看不清子弹,只看到李学璋抬起手用指甲背轻轻在子弹的轨迹上一弹,然后本该she在他胸口的子弹就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与此同时余丛一摁着女尸摔在地上,他发现他看得没错,尸体只是尸体,但是相比别的尸体这一俱的不同在于各个关节都很灵活,几乎与活人无异,实在不像是死在棺材里几百年的样子。
又是一件费解的事!他敛了下眉头再松开时已经放弃了这个不解谜题,非常大而化之地将女尸随手抱起来往旁边的黑暗里砸过去,嘴里喊道:“小子,送给你了!接着!”
女尸在黑暗中撞出一串的突兀地回响,余丛一已经站起来再次向李学璋而去,他握着一把平时可以用来削水果的匕首,可此刻在他手中已经是用来杀敌的武器。他挥出去的刀刃贴着李学璋的脸颊擦过,等他收回来再刺出去时李学璋已经在离他一米之外。
李学璋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余丛一只能捕捉到一抹快速消失的残影,每一次他追上去的攻击都落了空,反而在攻击相反的方向反被袭击,几番下来他已经完全地落了下风,落了一身不轻不重的伤。
不过他的思想里从来没有认输俩字,再次握紧了匕首矮身躲开了李学璋的一击,然后喊了一声,“李大爷!”
看不见李大爷的李学璋只以为余丛一是在骂人,根本不料他稍稍一个停顿就冷不防地被扑倒,最后四肢被压制地仰躺在地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但偏偏又无法动弹,顿时他看向余丛一的目光严峻起来。
一直没讨到好的余老爷终于有了扳回一城的气势,他转着手中的匕首走到李学璋的脑袋前蹲下,心里奇怪为什么李大爷抓不住那女尸却能抓住李学璋。他的下巴指着李学璋的脸,匕首贴着李学璋的脖子,如同电视里话多的大反派一样地说:“别乱动,你以为这匕首削不下来你的脑袋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学璋的眼镜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他凛着狭长的双眼不复之前的从容,仔细地审视着眼前嚣张的年轻人。
“我不是来让你问我问题的!”余丛一突然将刃口往下压了一成,稍不注意就能在刀下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口来,他蓦地沉着嗓音审问道,“老实jiāo待你偷走这尸体做什么?洪珂琛被你弄哪儿去了?”
“你是小洪找来的?他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可惜棋差一着。”
“别废话!老实jiāo待!”
余丛一上学时都打架去了,没懂棋差一着的意思,但气势上还是足够的,他手中的匕首倏地脱出去狠狠扎进了李学璋脖子旁边的地面,稍微偏那么一点就割破了那毫无防御的脖子。
“年轻人,想长命就别管太多,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你没见过,也管不着,懂吗?”
“放屁!是老子现在在问你,用得着你来教育大爷我怎么做事?信不信我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多废话!”
余丛一说着已经把匕首高高的扬起,下一秒就要往李学璋的心脏cha下去一般。他的肩膀突然搭上来一只手,然后郑峪翔蹲到他旁边,意思他不要冲动。
“什么是八鬼归阳?那口红棺材和你们之前发现的无名遗址有什么关系?”
郑峪翔直盯着李学璋,问的却是余丛一完全听不明白的问题,可李学璋却动容地瞪了瞪眼反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魏宁风,你认识吗?”
这只有问题的对话余丛一听得云里雾里,李学璋忽然放松了紧绷的四肢笑着说:“我说我不认识你觉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给老子好好说话!”余丛一怒地又把匕首扔得贴着李学璋的脖子扎在地上,然后他注意到李学璋肩膀上的弹痕,衣服破出了一条长口子,向外翻出还沾着血迹的棉花。他突然想起来食人鬼的‘一死之身’,忙用匕首挑开李学璋肩上的衣服,露出来破口下的皮ròu完好无损,甚至连疤都没有。他吸着了口落不下地说,“如果我把你的手砍下来会不会立即长出新的来?”
“怎么可能!那已经属于超能力了,不过指甲倒是可以的。”李学璋满不在意地偏了偏脑袋,话还没说完突然双臂青筋bào起,十指如同shòu爪一样伸出来又长又尖的指甲,登时挣脱了李大爷的压制朝余丛一的胸口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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