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孩子围成一圈相互看了看对方一眼,其中一个稍高一点的开口说道:“我叫王征,来了一年了,十二岁。”他说话的声音很洪亮,样子却很深沉,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接是是王征旁边的男孩,他看了王硕两兄弟一会儿才说道:“郑峪翔,十岁,上星期刚来。”
王硕愣了一下,明白接下来该自己了,先笑了笑以示友好,然后说道:“王硕,九岁。”说完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王书益,正想开口帮他介绍却听到他小声地说:“我叫王书益,八岁,王硕是我哥哥。”
王征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另外三人,很有风范地说道:“那么我是大哥。”然后依次从郑峪翔指过去,“二弟,三弟,四弟。既然是兄弟那就握个手吧!”说完首先伸出手来。
另外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王硕跟着伸手搭上去,接着王书益愣了一下也把手搭上去,郑峪翔最后。
王征笑着说道:“好兄弟,一辈子!”
八目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王硕突然笑了一声,于是四人一起跟着笑起来,房间里回dàng着小少年慡朗的笑声,四个孩子就从那天起开始了今后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独有的心xing不管在什么qíng况下都很容易沟通,四人坐在房间中间的地毯上聊了一会儿就熟络起来,说起了彼此的过去。
王征是王海云手下一个兄弟的儿子,他父亲一次去外省送货出了意外,母亲又早死,王海云便收养了王征,王征原不姓王而姓袁,被收养过后主动改了姓表示对王海云的赤胆忠心,从他的言表当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王海云的敬仰和崇拜。
郑峪翔同样也是孤儿,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推来让去最后gān脆被送到了福利院,一个星期前被王海云收养。
四人相似的命运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懂得了惺惺相惜,在一起也相处得甚为和睦,甚至比起兄弟更多了一份说不清的qíng感。
房间里早已准备了他们所需的一切,四个孩子还重新分配了chuáng铺,王硕和王书益一chuáng,王征和郑峪翔一chuáng,而王硕和郑峪翔睡下面。
他们刚收拾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看了四人一眼说道:“你们,下来吃饭。”说着看到王硕和王书益又皱了皱眉头,指着他们说:“你们,先给我洗gān净换身衣服再下来。”
王硕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破旧的一身衣裳,王书益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眨了眨眼,轻声叫了一声:“哥哥。”
“房间有浴室。”王征连忙指着一边的玻璃门说。
王硕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然后拉着王书益往玻璃门走进去。接着里面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王征颇为无奈了看了一眼,说道:“要不要帮忙?”
“不用。”王硕刚回了一句,脚就从浴缸沿上滑了下来,啊的叫了一声。
“你们都下去。”门口的男人朝王征和郑峪翔吼道。
“是,韩叔。”两个孩子回了一句便走出房间,王征出门时还不放心地回头往浴室看了一眼。
被叫韩叔的男人原名叫做韩靖东,是个长相和做事很狂野的人。王海云上位时出了不少力,现在算是王海云的亲信。
韩靖东回头望了一眼过道另一头阳台上的王海云,耸了耸间,悻悻进了房间往浴室进去。当他推开门,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白瓷的浴缸里泡着俩孩子脱下来的衣服,王硕踩在马桶上怎么也够不到淋浴的喷头,而王书益抱着王硕的双腿支撑着他倾斜的身体。
“这不是用来泡衣服的,给我下来。”韩靖东吼了一句,把王硕扯下来。看着两个赤条条的孩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面前,他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浴缸里的衣服捞起来扔在地上,又冲两孩子吼道:“给我进去,洗gān净再出来。”边说着拿起沐浴rǔ往浴缸里挤,挤完后把喷头取下来扔在地上,转身走出去。
王硕和王书益洗完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湿漉漉的头发甚至都没用毛巾擦一下,身上也滴着水。不是他们不擦,而是没找到毛巾在什么地方,于是便直接走到外面的房间。
王硕到处翻了半天,身上的水都已经gān了还是没找着毛巾在哪儿,幸好是夏天才没至于感冒。他气急败坏地扯过被子就往头上擦,当然他用的是郑峪翔的被子,擦过了自己的头发再给王书益擦。
接着,两人兴冲冲地打开衣柜,望着里面挂满了chūn夏秋冬的各种衣服,王硕随便挑了一件T恤就往身上套,王书益却看得眼花缭乱不知从何下手。
直到韩靖东再次出现在门口,瞪着扔在地上的一堆衣服,吼道:“行了,穿好衣服下楼。”
王书益吓得往王硕身后一缩,随便换了一身衣服跟他走出去。
一楼宽敞的客厅里,四个孩子并排坐在长沙发上,沙发是深棕的牛皮,刚坐上去时有股冰凉的感觉。韩靖东审视一般地站在对面盯着四人,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捏着下巴。
也许是太紧张的原故,王硕觉得全身都是汗,用余光瞥了几眼其他人,全都和他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王书益坐在他旁边不时用指尖抓几下他的衣角。
王海云等这种沉默快要破裂的时候缓缓从楼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四个孩子,严峻的表qíng如同在宣示不容反抗的威严。
他走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目光却没落在四个孩子身上。过了一会儿才面无表qíng地沉着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记住!你们是我王海云养的狗,死了也是我王海云的死狗,背叛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说着他往前倾了倾身,盯着一旁的孩子们脸色温和下来,“当然,你们也是我的儿子,做好儿子的本分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四个孩子同时抬起头来,只有王书益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没人说话,此时四个孩子对于王海云的话虽理解得并不透彻,却都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各自领悟出了不同的含义。
“叫爸爸啊。”韩靖东在一旁提醒道。
四人都看了韩靖东一眼,王征首先做表率,喊道:“是,爸爸。”他其实已经喊顺口了,并不觉得别扭,只是这么慎重有些不习惯。
郑峪翔除了王海云将他带回来的时候见了王海云一次,之后再没见过,连话也没说过几句,心里练习了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爸。”
王海云靠着沙发,看了他一眼,表qíng没有变化,接下来轮到王硕,王海云的目光自然落到他脸上。
王硕微低着眼睑,心里不断回想着记忆里爸爸模糊的样子,张了张嘴唇却没发出声来,朝王海云看过去,一副实在无能力的表qíng。
王海云长呼了一口气,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又是失望,又是难过。他站起来说了一句:“算了。”然后转身又上楼去,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他的儿子小时候赖着他的腿不放喊着爸爸抱抱的模样,心底一阵叹息。
“小硕,叫声爸爸你又没亏。”韩靖东对王硕挑了挑眉,王硕抬眼看向他时,他又淡然一笑,“好了,今天起,我会好好指导你们的人生。放心,我没你们老爸可怕。”
四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纷纷叫了一声:“韩叔。”最后却突兀的落下一句‘老师好!’在场四人都齐刷刷地盯向沙发一角的王书益。
韩靖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拍着王书益的头说:“同学好,改天给你发红领巾。”
王硕连忙拉了拉王书益的衣袖,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叫韩叔。”王书益转头看着王硕一脸茫然。
“你们都叫我韩老师好了!”韩靖东不以为然地说着。
除了王征脸上一阵恶寒,其余三人都信以为真似的看着他。
韩靖东低头看一眼手表,突然声音严厉起来,吼道:“时间到了,吃饭去。”全然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
四人都不敢怠慢,纷纷站起来,在韩靖东的带领下走进餐厅。
餐厅的十人长桌只坐了左边的四个位置,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比起福利院的伙食来说好得就像满汉全席。王硕迫不及待地端起饭碗,却又不由看了看将椅子抽到一旁坐下来的韩靖东。
“吃吧,我又不是地主,不会苛刻你们吃饭的。”韩靖东笑了笑,一副大赦天下的表qíng。
“你不吃?”王硕疑惑地问了一句,其它还想问王海云会不会来吃的,却没问出口,对于那个已经成为父亲的男人他有种由心的恐惧。
“这是给你们长身体的,里面都加了饲料,我肯定不吃。”韩靖东撇着嘴嫌弃一般地说。
桌上几人都瞪了他一眼,王书益将端起的碗又放下,可怜巴巴地望着王硕,那时电视上打多最多的广告就是猪饲料了,他担心这是要把他们养肥了给杀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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