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等了等,忽然一把推开他,眸底暗欲消退,变得净澈明亮,低笑道:“这里温泉这么gān净,咱们别弄脏了地方,过来,”转身就往台阶走,“你坐这里练功,习练一天,我给你引导,成不成就看今日。”
小黑哥没想到他说停就停,但也明白是自己刚才没有回应的缘故,凝眸看着他,张了张口。
陆宇没有回身。
小黑哥略有不安,一皱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劲实后腰和结实的屁股——难道还要他主动邀请,说“来来来,你上我吧”?搞笑吗这不是。
但想到陆宇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真正痛快发泄过,心底便难免多了愧疚,连胸前被陆宇夹住的小夹子也没有像往常那般自己取下来。
他向着陆宇所在的台阶处走过去,沉眸心道:总是要来的,这么饿着他,不是明摆着要他去花心么?男人和男人,不是我gān你,就是你上我,下次,下次这小子再说要做爱,我就应一声便是。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装不知道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转瞬间咬牙想了透彻,坐过去听从陆宇“教导”。
陆宇仿佛忘掉了刚才那短暂的亲热,眼眸专注,声音清朗,语调也是认真的。
“当初我教过郑毅,还专门花费一年时间为他施针,日日耗费内气为他引导,累得半死,可他终究资质不够,第一篇‘气感’都没能修炼有成,后面的‘内息’‘内气’‘化气’三篇我也就没有传给他,这世上,知道金箔功法全部内容的,只有咱俩。”
陆宇现在和小黑哥说话,并不刻意提起上辈子和郑毅,但是该说的话,他也不刻意避开不谈。
小黑哥每每听到“郑毅”二字,都加紧了戒备,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危机,也明白这是陆宇对他坦然无妨的态度,是以并无膈应不悦。
陆宇伸手把他胸前rǔ头上夹着的小夹子轻轻捏着取下来,沉声低道:“收心敛神。我内气可以透体而出,现在透入你体内经脉绕行一周天,你默诵金箔法门的口诀,按照我之前为你解释的意境冥想。”
说着,便在他身前盘膝而坐,左手捏住他的手腕脉搏,右手三指贴着他的肚脐之下三寸处,那里是任脉关元xué,是藏jīng之所,是为下丹田。
……
X市,许秧已经回来了,郑毅一个电话打过去,她当时就哭了,坐飞机时都没忍住,哭了一路,回来就质问她二哥许丛文,许丛文对待他的宝贝妹妹没法子,愁眉苦脸地听她骂,只一个劲儿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安排了这场文艺剧给他,你也同意了的。”
郑毅就坐在他们两人旁边,面无表情地叼着没有点燃的烟,翘着二郎腿,一动不动地听。
听着听着,忽然起身,眼眸深邃地看了许丛文一眼,冷硬无情,淡漠无声,像在看一个死人,然后转身开门走出,沉稳安静得有点不像他。
他现在除了人变懒了,每天喜欢早睡晚起,重复着做梦之外,吃饭、疗养、散心、微笑,与人接洽,似乎一切恢复如常,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太大,那种桀骜嚣张的性子,怎会在短短一个多月中,日渐一日的……深沉到如此地步!
他回来就推拒了去马来西亚接手生意的“好事儿”,说:“心里乱,想安静一阵子歇一歇。”
郑老龙早就默许撤销了对他禁足的命令,只是加派人手远跟着保护他,现在都完全看不出自己这个变化巨大的二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凝眸探究着,点头说道:“也好,想开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年轻人胡闹胡闹就过去了,不能总钻牛角尖,目光要放得长远一点。”
郑毅轻轻扯着嘴角笑:“您说得对。”只有这四个字,多一个都不说,然后微微躬了躬身,转身出去,随手轻轻关门。
郑老龙眼眸一缩——郑毅头一回对他这么客气有礼,客气得像是对待陌生人,没有喜,没有怒,没有以前那种手插裤兜,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地与他置气的倔qiáng青年模样,竟是变得这么淡漠了,已经看不见原本有些复杂和想要亲近的感情。
A市在北方,沾不到郑老龙势力的边儿。
郑毅便派人去A市,到陆宇之母陆楚芬的墓前每天去留字条,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阿宇,你要是还活着,就在上面留下我‘当年’要结婚,你要坐飞机离开时留给我的话;你不想见我,我就不缠着你,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在。”
写这句话时,郑毅没忍住红了眼眶,沉默无声地写了一百多份儿,人却平静下来,把这一沓子纸条全都jiāo给林勇,淡淡地道:“每天早上贴墓前一张,次日收回再换……”顿了顿,道,“不要派人盯梢。”否则阿宇即便活着,也不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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