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娃娃话音刚毕,眼前景致便忽的一变,一所独门独户的院落出现在面前。
“这便是夜禹桥前世年少时的住所。”
炎娃娃说着,一面牵了天娃娃的手直接飞入二楼的一扇窗。
“我曾与天说过,养父母家境尚算殷实,因此夜禹桥的童年少年生活总算衣食无忧。”
因为是幻境之中,御紫炎又是浮世轮之主,因此二人毫无任何阻碍通过二楼窗子,进入到房间之内。
淡蓝水色基调的房间,处处透出恬然淡静的气息。大小适中的房间,并没有太多奢华装饰,却看得出处处用心,每一个小细节处都传达着房间主人温柔如水xingqíng。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大大小小的各式植物沐浴在和煦日光之下散发勃勃生机。
“这是风信子,这是小雏jú。这是君子兰,当初将它养得开花可是十分不易呢。”
炎娃娃指点着窗台上一盆盆植物娓娓道来,言辞之间淡淡的怀念之qíng与温柔笑念,“还有这一盆是——”
“白色铃兰。”
天娃娃代替炎娃娃说道,一面抬起手轻抚炎娃娃右耳,那里与现实中的御紫炎一样,带着二人定qíng信物,紫金铃兰的耳钉。
“正是。”
同样笑望着眼前人青丝之间若隐若现的紫色晶亮,炎娃娃点头应了一声。
“嗯?”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窗边轻纱漫舞,上窗棂,悬挂着的物件亦随风叮咚作响,引得天娃娃侧目。
“那是风铃。”
顺着天娃娃视线向上望去看到一个透明晶亮的碗型事物,开口朝下倒扣着悬挂在上窗棂的横栏上,碗中伸出一根细绳,细绳上一颗淡紫晶珠碰撞着晶碗,正是叮咚声响的源头。
而细绳尾端,还系着一张纸笺,纸笺上是淡彩水墨,画的是水波dàng漾荷花塘,上面还配着一首小诗,“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弄轻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看着那潇洒飞扬的行书,天娃娃挑眉看向身边小娃,“我记得炎儿说过前世并不惯于毛笔书法……”
“啊,这是当年小桐——”
炎娃娃话只说了个开头,便见天娃娃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后知后觉意识到某人又在醋意泛滥,炎娃娃紫瞳之中蕴满笑意,改了口说道,“这是当年佐霄桐在学校做的美工作业。夜禹桥瞧着喜欢就给硬讨了过来。”
“……倒是有些才气。”
天娃娃淡淡的说了一句,只是这原本该是称赞的话语,听在耳中怎么都像是有些闷闷不郁的意味。末了甚至还加了一句,“不过比我却是差了许多。”
“呵呵。”
一句话逗得炎娃娃喷笑出声,斜睨着身旁自信非常的小娃,只可惜这副可爱面容配上那般自信骄傲神气实在只能用“可爱”二字来形容。
第二六六章 浮世轮回(二)
对于紫瞳之中戏谑笑意,天娃娃佯装不知,视线继续移动,落在一张白色暗纹书案之上。
只见案上摆放着一个木质框架,框架之中,放着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
“这就是夜禹桥生母的照片。”
炎娃娃轻轻出声解释道。
“嗯。”
天娃娃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关于夜禹桥生母之事,并未多问,只是视线状似无意在那张温柔笑脸上略微停顿了片刻。
收回视线,继续环顾四周,便见房间内书架上摆放着各式书籍。人物传记、轶闻野史,科学普及、周易算经,音美诗歌、古风时尚、神话传说、玄幻杂谈……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炎儿前世便是个博学多才之人呢。”
天娃娃浏览着书架上书籍名称,微笑着赞叹道。
“天就莫要取笑于我了。与御华殿与地下密室内的书籍比起来,这些充其量不过是些闲暇消遣之用的物件了。天才是真正的晓古通今、广见博识呢。”
炎娃娃笑着反过来称赞起对方。
“这便是全部了。”
说笑间,不几时房内全部摆设已被一一看过,炎娃娃摊开双手说道。
“下一站,夜禹桥少年时学习的地方。”
话音刚毕,两只元婴周遭景物一变,白色高楼之中或传来朗朗读书声,楼前茵茵绿糙地上,许多身着同样服饰的少年少女正在开怀玩耍。
“这就是上课时的qíng景。”
炎娃娃指着脚下活力四溢的学生们说道,“与皇子们上书房、学些权术国策,校园生活可是有趣了许多,只可惜年少不知愁滋味,回眸已是鬓如霜。”
短暂的叹息与感慨过后,紫瞳之中便再无半点暗沉颜色。
而天娃娃的视线则是悠悠扫过高楼中某一个房间内坐着的一名少年,眸光不易察觉的划过一瞬闪烁。
慵懒的笑容,褐色的眸发,简直就是陵王祈怜铭 的胞弟——不,是否该说,祈怜铭 才是那名少年、那个名为林健的男人的翻版?
心中正想着,天娃娃忽然发现一道熟悉身影掠过,侧脸所见,与他心爱人儿简直生得一般无二。
那该便是夜禹桥。
心中其实十分好奇,想要细细观瞧夜禹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与今世的御紫炎到底有何相同与不同,但,为了不让他的炎儿发现林健踪迹而改了兴致,御天行选择箴口不言。
“炎儿,我们去瞧瞧夜禹桥成人后在异乡的居所吧。”
天娃娃提议,炎娃娃却似乎有些意外,“怎么?我以为天会对此处很有兴趣。”
一句问话脱口而出,炎娃娃恍悟对方如此匆匆便要离去的理由,不由得心中又是涌起一阵暖意,牵起天娃娃的手,却也未曾多说些什么,只一齐向着天娃娃方才瞧见的房间飞去。
进得高楼之内,天娃娃注意到走廊里挂着各式各样、装裱起来的纸张。
上面醒目的大字写着“表彰状”、“光荣榜”之类。而不必花费许多工夫,天娃娃就轻易看到了他们所在这一层的墙壁上,不少“表彰状”和“光荣榜”上都赫然写着“夜禹桥”三个字。
而名字下面标注的名目各式各样,有表彰成绩优异的,有赞其品学兼优的,有参赛获胜的,有创新有奖的……
琳琅满目的纸张令天娃娃目不暇接,上面名目繁多的语言也使其有些无法消化。
但只有一点他极清楚——这些都是夜禹桥优秀出众的证明。
注意到身边小娃视线留驻之处,炎娃娃微微一笑,仿佛往日荣光与他毫无关联,甚至像是在讲述第三人的故事一般语气平淡客观,“那个时候夜禹桥只是一心想要做个众人眼中的好学生、好孩子。现在想想,或许,也还有几分希望得到他人认同的心思在里面吧。但是,每每获得荣耀之后,又似乎更加添了一分空旷寂寥之感。如今看来,倒是幼稚、矫qíng得紧呢……”
听着面前粉嫩小娃轻言笑语,天娃娃却并没有与其一同欢笑,反而满眼认真的拉过炎娃娃的小手,沉声说道,“炎儿的习惯还是不曾改。”
“……”
一句话倒是令正笑着的炎娃娃微微愣怔,但面前黑眸的娃娃却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莫说是炎儿,便是我年少时知晓的一切,得万人敬畏,地位尊崇无人能敌,心中也同样会觉得不平。你我都是平凡世人,而世人多贪心,愈是无法拥有的也偏偏最是执念。
莫说凡人如此,便是曼珠、沙华,以及万年前为一己之私诅咒曼珠、沙华的那位魔帝,又有哪一个逃脱了世俗的七qíng六yù?喜怒哀乐贪嗔痴,乃是人之常qíng,更何况是一个家境身世特殊的小小少年。是以,炎儿大可以不必对自己如此苛责。”
“呵,从不知天还能够如此长篇大论。”
炎娃娃轻笑着戏谑一句,但心中却再一次被天说的话打动——曾几何时,最了解他的人竟不再是他自己,而是陪在身旁的这个人。
自己无意识的一席话,便令对方轻易得各了缠绕在自己心并没有多年的症结,且三言两语便解开了他纠结了多年的心结。
“炎儿总是想得太多,真叫我又气又爱,这可如何是好?”
天娃娃见心爱人儿事到如今还嘴硬着不肯坦白,眯着眼悠悠说了一句,也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有感而发,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呵呵。”
谁知听到这一番话,炎娃娃笑得愈发欢畅,无辜的眨眨眼,“那天可得多些后者、少些前者才好啊。”
“炎儿有命,我自听命。”
天娃娃唇角微扬,说了一句,顺势在眼前同样翘着的唇角再次偷得一记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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