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幻瑛心中想法,御紫炎眼中笑意更深──正如幻瑛所想,将暝人虽冷淡,却并非愚钝。
方才坤仪故意向着门外呼唤根本不在附近的悠言,摆明了就是想借口支开将暝,单独与幻瑛谈话。
而以将暝如今修为,即便不放开灵识也能轻易感知到屋外根本没有半个人。
同样的,他也一定能够猜到坤仪如此作为的目的所在。
但他只是眉梢动了动,便没有一丝怀疑的顺了坤仪的意,离开房间。关于将暝如此痛快离开,幻瑛心底这会儿还有些小小的不快呢。
不过,不快归不快,幻瑛依然没有弄明白三个人特意前来找他,到底目的何在,因而再次将头一扬,气势丝毫不减的说道,“哼!算你们还有些见识。那既然如此你们gān嘛还要大费周章来找我?”
被幻瑛问起,三人稍稍收敛了面上笑意,依然是公雅率先开口说道,“方才诗字师弟在大殿上所说,或许幻瑛你与暝儿一路来到这里,途中也略有耳闻?”
幻瑛轻子嗤一声,眼中掠过一丝不屑之意,“岂止是略有耳闻,当初颠倒是非黑白、诋毁将暝的人我们都打过两次照面了!”
“哦?”
听到幻瑛如此说,公雅等人jīng神一下集中了起来。
瑶光更是激动的撑起双臂,倾身向前问道,“是哪个爱嚼舌头的整日里闲的胡说八道?!”
“将暝当日好像喊他‘天师’。名字……似乎是叫‘景天’。”
幻瑛一语既出,公雅等三人面色齐刷刷倏地一变,而后又同时露出了然之色,“原来暝儿在外面与景天天师遭遇过了,原来如此。”
“……”
见三人如此整齐划一反应,幻瑛察觉出其中蹊跷,微蹙着眉问道,“怎么?他们果然早就认识是不是?而且──他们之间也早有过节?”
想起当日将暝与景天天师之间话中有话的对谈,幻瑛再次回忆起自己当时的猜测。只是后来将暝一直没有对他讲明个中原委,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此时再次提起景天其人,幻瑛的脸色再次沉下,“那个人到底与将暝有什么过节?为什么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将暝不利?”
听到幻瑛提问,公雅等三人面面相觑,犹疑着不知是否该对幻瑛说出实qíng。
就在这时,将暝却是去而复返,淡淡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掌门师尊与二位师叔若只是有话相询,不必特意支开将暝,当面提问便是了。”
听到将暝的声音,幻瑛眼中一亮,公雅等三人则是gān笑两声,瑶光最是慡快,开口说道,“呵呵,我们这不是担心暝儿旅途劳累,不爱说话么。”
“──”
将暝闻言瞥了一眼瑶光,没有做声。倒是一旁的幻瑛听了不乐意的嚷嚷道,“喂!你这个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哦,只有他旅途劳累,本狐就不累么?还要被你们问东问西,扯着说了这么多废话!倒是最关键的事qíng,我还是一件都没弄清楚!”
说到这里,幻瑛又转向将暝,将火气洒在沉默的男人身上,“将暝都怪你!你自己是个闷葫芦问三句也答不上半句来,却连累我làng费了这么多口水!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天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的师叔师伯们好像都很明白的样子,难道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
见将暝依然闷不吭声,幻瑛的火气即将爆发,就在这个当口儿,将暝低沉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景天天师,与我有杀父杀母之仇。”
一句话生生将幻瑛震在当场,久久不能成言。
半晌过后,幻瑛犹自有些不信的再次问道,“你是说,那个狗屁天师──还死了你的爹娘?”
看到将暝点头表示肯定,幻瑛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吼道,“我就知道那个狗屁天师不是个好东西!!将暝!为什么你当时不跟我说?!气死我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本狐一早就撕碎了那个天师了!!”
第四八一章 了解真相(二)
幻瑛激烈的反应引得众人侧目。
俊俏的少年一双灵气bī人的眼眸中尽是凶狠杀意,直直瞪着将暝问道,“那个狗屁天师是水芜派的人罢!我这就去水芜派把那个老匹夫揪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此事与你无关。”
与幻瑛激动qíng绪截然相反,将暝淡淡的说了一句。仿佛双亲被他人所害的不是将暝,而是幻瑛。
将暝淡漠中带着冷清的语气使得幻瑛倏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将暝扬声说道,“怎会与我无关?我既已认你为主,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原本有人愿意与自己生死与共该是件令人欣喜之事,然而将暝的思维方式显然不能与寻常人相提并论。
因而,当幻瑛说出这一番话时,将暝并未露出欢喜之意,反而微微蹙起了眉头。
看到将暝的反应,公雅三人同时露出一抹浅浅的无奈之意,而幻瑛自然也没有迟钝到看不出将暝与他之间的距离感。
一双紫瞳之中略过不解、失望、落寞、伤心……各种复杂颜色。
看到这里,御紫炎一阵默然。
而注意到爱人沉默模样,御天行眼眸中亦是闪烁着深沉色彩。
“炎儿──”
轻轻地呼唤,千言万语却偏偏难以理清。
通过流入御紫炎心中的qíng绪,御天行毫不费力感到,将暝的拒绝,使得懵懂的幻瑛很是受挫。
此qíng此景令御天行不禁想起了过去许多年,他的炎儿一再与他保持着距离。明明两个人之间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然而两人之间却又偏偏隔着一道无形的障壁,那人儿心底最深处的地方,他总也无法靠近走入,咫尺天涯。
思及此,御天行眼中浮起一道浅淡的无奈之意──莫非万年前将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债,今世从他身上得到了偿还?
想到这一可能,御天行眼中的无奈之意又转为浅淡笑意──不过便是偿债又何妨?莫若说正是如此他今生才能与炎儿相遇、相知、相悉。
最重要的是,终究他总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是么?
于是过去种种尽皆无怨尤。
“呵。”
御天行正想着,耳边传来爱人轻笑声音。
收敛思绪看向爱人,正对上那一双含笑瞳眸。
“天近来似乎越来越迷信了呢。”
御紫炎见爱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继续微笑着说道,“不过经历了这许多玄之又玄的事qíng之后,怕是想不迷信都难了吧。”
御紫炎俏皮的模样映在御天行眼中化作一片似水柔qíng。
紫衣的少年缓缓扬起手轻轻覆在御天行脸庞,微凉的触感慢慢晕开在手心之间,沁入心脾。
御紫炎温柔一笑,有如chūn风拂面,轻轻的低语声环绕在御天行耳边,好似叹息,好似感慨,带着几分怀念,带着几分怜惜……
“一个看似冷清,一个仍自懵懂。qíng之一字,无论何时何处,总是那样的复杂难辨啊……”
复杂的qíng绪一丝丝一缕缕流入御天行心尖,丝丝缕缕的心念细腻却又暗藏玄机。
御天行怔怔的看着爱人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沉默对峙着的将暝与幻瑛身上。
他知道,将暝此刻的心qíng,正通过他的心底传入爱人心中。
看似冷漠的男人,却又似乎并非无qíng。
将暝知道自己大仇得报之日,便是命丧之时。于是,他如今如此坚决拒绝着幻瑛参与报仇之事,或许──另有原因罢?
御天行心中猜测着,却并不十分确定。
又或者,连将暝自己也未必想过这许多。
只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从未想过与人为伍。
但若当真是如此,那他又为何会接受幻瑛、与他立下契约呢?
即便是幻瑛十分能够缠人,但他并不认为将暝是一个仅凭这样就能够妥协的人。更何况将暝如今更是带着幻瑛回到大央派。这其中意义不得不令人深思。想必公雅等三人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对幻瑛如此另眼相看。
然而……
眼中的迷茫之意渐渐化为一片深沉,御天行依旧看着面前爱人jīng致的脸庞。
那飘渺虚无的神qíng令人几乎忍不住怀疑眼前人儿是真实抑或虚幻。
那呢喃一般的低语,不知是有意抑或无心。
连将暝自己都尚未想清的事qíng,莫非他的炎儿想到了更深一层的缘由?
抑或──炎儿只是想要相信将暝对幻瑛的拒绝是处于一片好意?
正自疑惑着,御天行忽的又听到爱人笑语声响起,“呵,我不过一时有感而发,天想这许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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