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_梦窝【完结+番外】(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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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儿——

  心中默默唤了一声爱人之名,御天行衣袖掩盖之下的双拳紧紧握起。

  停下脚步,御天行视线凝注在不远处盘坐在地上的那抹紫色身影。明明仍然是那么熟悉,却偏偏,有哪里不对。

  “……”

  黑色的瞳眸中金光闪烁,御天行丹田之内,元婴、魔婴、龙婴表qíng各异——元婴深沉、魔婴玩味,而龙婴偏偏表现得最是轻松自在。

  并未急于出声呼唤坐在不远处凝神调息的人儿,御天行缓缓阖上眼帘。

  不过是片刻时间,却好像,渡过了万年一般。

  再次张开双眸之时,眸中金光已是褪尽,只余一片如海似墨深沉。

  而丹田之内,元婴斜睨昏迷不醒的龙婴,而魔婴则是刚刚收回一只脚,脸上,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三次,御天行对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儿使出了异能。

  而这一次,御天行头一遭看出了那人儿的命格。

  薄唇紧抿,御天行眼底颜色变换不定。过了半晌,深沉话音终是缓缓响起,然而唤出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景天天师——”

  第六零七章万年孽缘(二)

  “景天天师——”

  御天行话音响起,陌生的名字使得宇文凌禾微微一愣,而御隽兖却是敏锐的捕捉到那名字后面点缀的“天师”二字。魑裟邪的反应又与二人不同,听到陌生名字,还有那“天师”之称,还道又有水芜派门人前来捣乱,下意识四下张望开去。

  然而,当魑裟邪环视一周都不曾发现异常之后,视线重新落回御天行身上,却发现后者目光正直直盯着盘坐在房间当中的紫衣少年。

  “啊??”

  不由自主疑惑出声,魑裟邪可谓瞠目结舌——该不会,该不会是……??

  但是,御天行下一刻说出的话使得魑裟邪愈发惊讶。

  “或者该叫你——‘幻瑛’?”

  淡淡的语气好似没有一丝起伏,仿佛他说话的对象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然而,只有御天行自己心中清楚,他此刻是多么紧张。

  深吸一口气,御天行只觉自己此刻心乱如麻。

  动用了异能,他此刻清清楚楚看出眼前这副身子内的神魂是如何得来。即便难以相信竟会是如此qíng况,却又有不争事实摆在眼前。

  事qíng的发展竟变得如此不可思议,明明过去一直以为爱人便是幻瑛神魂转世,先前数次在梦境或是幻境之中遇见幻瑛,他也曾觉得二人神魂确实拥有着相同的气息。然而此刻,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人儿,明明还可以辨认出是幻瑛的神魂,却又与他的炎儿,有哪里不同。

  从何时起开始不同的呢?

  御天行眉峰紧锁,似乎……是从安、然、济、世四人自爆、炎儿启动浮世轮而后昏迷不醒再次醒来之后。那时起,自己的脑中便好似隔着一层障壁,朦朦胧胧有些事qíng记不分明。

  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正是与几年前爱人不慎将自己记忆抹去时的感触极为相似。

  曾怀疑自己判断,也曾认为自己莫名其妙、胡思乱想。因为,明明与爱人相通的心意并未感受到任何不寻常的讯息。

  但,处处存在着的些微违和之感,使得他无法自制的对那个看来一切自然如常的人儿疑惑愈见深沉。于是,方才决定与魑裟邪暂离宅院,前往玉宅潜心修炼魔佛诀。

  结果,到了玉宅的幻瞑阁,爱人曾经在此残留下的气息萦绕在身旁,竟是比面对峰顶那个活生生的人儿更加令他感到舒心安定。心中疑惑愈发深了几分。

  及至魔佛诀炼成,魔婴结成,一度失去意识的元婴也在同一时间苏醒。笼罩在意识深处的朦胧障壁似是渐渐失去效力。心中不安之感愈发明晰,好似心爱人儿已是不复存在于此世——即便,相通心意仍然不曾感受到半点不妥。

  脱离自身认知的qíng况,尤其牵扯到心爱人儿,御天行又岂能再保持镇静?心慌意乱之间急于求证爱人下落,这才再不耽搁半刻赶回峰顶。

  结果……

  牙关紧咬,御天行努力克制着心底不断翻滚的bào戾之气,却依然不可自制一遍又一遍质问着——于是,弄清了前因后果又有何用?!他的炎儿,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儿又到哪里去了?!为何总是如此?!一次又一次让他无知的与心爱之人错失?!

  再次紧了紧双拳,御天行的掌心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眼前所见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儿,内里的魂魄却是属于他人。

  最最离奇的是,那魂魄还不是来自于一人,而是两个来源不同的魂魄融合而成,而那两个魂魄的主人竟是——景天与幻瑛!?

  可笑么?当真是可笑!

  他的炎儿不是幻瑛转世么?为何而今却又是“幻瑛”占据了炎儿的身体?

  可叹么?当真是可叹!

  为何万年前势如水火的景天与幻瑛,如今魂魄却又纠缠在一起?!

  所谓世事弄人,当真要将人捉弄到如此地步么?

  黑色眼眸之中仿佛掀起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耳畔,好似甚嚣尘上,擂鼓铮鸣,一片讨伐之声。御天行,有如回到万年前那风卷扬长的神界大乱。

  将暝与景天两相对立,各自身后力量对比何其悬殊?一面,是自诩代表天理正道的各路神人声声讨伐,一面,却只有一个横眉冷对的紫衣人儿陪伴左右。

  【将暝,你欺师灭祖,杀害同源师叔在前;纵仆行凶,默许幻瑛祸乱神界秩序在后。今日我等若不扶持大道、匡正天理,这神界哪还有安宁之日?】

  景天站于人cháo最前端,义愤填膺、振振有词,字字句句直指将暝与其庇护的幻瑛。

  【呸!景天老匹夫!有本事你与本神单打独斗!瞧你好不容易刚刚成神,原不打算趁人之危找你麻烦。可你却偏偏叫一帮子帮手来寻衅,不识好歹的是你才对!】

  惊为天人的绝艳容颜,搭配的,却是毫不协调的狂妄言语。

  紫色的衣衫随风起舞,好似燃起了一片紫色火焰,将四周的洁白云彩,都染上了神秘而高傲的色彩。

  火一般的脾气,却偏偏因身旁神qíng淡漠的男人而隐含收敛约束之势。明明是狂言妄语,字里行间,却是不着痕迹的在为将暝开脱,【还有那个“仆”是什么意思?本神早已解除了与将暝的主从契约。他也没有任何能耐能够束缚得了我!】

  【景天天师,如此劳师动众,不嫌太过了么?】

  淡然的声音,随着玄色衣袍轻飘飘落入众人耳中。不怒自威的气势,令原本来势汹汹的众人齐刷刷不禁向后退了半步。

  暝神,虽不过是刚刚飞升不久的一名神人,却绝非名不见经传的平庸之辈。

  甚至当年“暝神”还只是下界一个小小修者之时,声名便早已在冥界传开,而后乃至神界之中也有不少人听说过“将暝”之名。

  一介ròu身凡胎,却在秤杆狱主因缘壁上留名。本该早早命绝于世的人,却被篡改了生死簿,昏迷中飞升仙界,结果成就了个万年奇才,寥寥数千年便已由仙界再次飞升成神,直至今日,神qíng淡漠的玄衣男子,手中一面往生宝鉴,举手投足间轻松便能照出世间兴衰、人心嗔痴。

  不需清判黑白,是非早已昭然若揭。不需能言巧辩,曲直早已呈于面前。

  一眼便能参破他人命格的异能,便在这能人异士比比皆是的神界中,仍旧是令人侧目、忍不住敬而远之的存在。只有那个生来便不在五行中、行事狂妄张扬的九天异shòu,幻狐瑛神,才会如此一脸自在的跟在——不,是黏在暝神身边。

  【将暝世侄,自从下界之时,你便曾对我这个前辈刀剑相向。但本天师念你年幼无知,不与你计较,更三番两次劝你悬崖勒马,与那祸世妖狐划清界限。

  你却将我逆耳良言放置一边。下界之时那妖狐便已为祸人间、造下无数杀孽,后以妖修之身堂而皇之混入仙界,更是将一片净土扰得乌烟瘴气,整日与邪魔外道为伍,四处寻衅闹事。

  你一而再再而三对他纵容,甚至最后连世侄你也近墨者黑,竟连自己同源师叔也无qíng斩杀!更令本天师痛心不已的是,世侄你如此大逆不道之行,本派长辈却个个包庇袒护、甚至视若不见。长此以往,天道何在?正义何存啊?!】

  一袭白衣的天师慷慨陈词,跟随他一同前来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赞同声起伏不绝。

  然而紫眸的男子却是满脸不屑,甚至毫不避讳冷哼一声。

  冷哼之声,虽不算大,却也掷地有声,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毫无疑问,那是幻狐故意为之,以灵力承载声音准确无误送入每一人耳中。似曾相识的招数,御紫炎将其作为灵识探视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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