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看蒲玉凤这没脸没皮的模样,呼吸都不顺了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她颤抖着食指指着蒲玉凤离开的方向怒气冲冲地说道:“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睛让这个女人进了门,现在好了,我们整个唐家都跟着她一起丢人。”
孟妈伸出手给外婆顺了顺气,安慰着她说道:“妈,你消消气。大家都知道是蒲玉凤这个人不行,不会怪在唐家的头上的”。话虽这么说,可是在八十年代,只要一个家族里出了一个小偷,那那个家族好几年都会抬不起头来。
外婆哪里不知道孟妈这是在安慰她,她伸出手拍了拍孟妈的手说道:“桂芳,你可别生你大哥的气。他就那牛脾气,看着谁好的时候恨不得巴心巴肝地对待别人,看着谁不好的时候他那态度可就大变了个样。妈只有你们这两个孩子,妈不希望你们为了这件事有隔阂。”
孟妈咬了咬下唇,不甘愿地说道:“我知道了,妈。”一时间,外婆和孟妈之间的气氛有些凝固。
外婆哪里看不出孟妈心里的不愿意,她叹息了一口气便转移了话题:“敏敏,把我的曾外孙抱给我看看,外婆还没有和我的好曾孙好好的认识一下呢。”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孟敏连忙将小达抱在了外婆的前前,嘱咐着他说道:“小达,这是妈妈的外婆,快叫曾外祖母。”
“曾外祖母好”,小达捏着手里的玉片奶声奶气地叫着人,“妈妈,帮小达把这个挂起来,要不然以后找不到小浩了咋办”。说着,小达将手里的玉片向孟敏递了过去,示意她帮自己把玉片重新带在脖子上。
孟敏刮了刮小达的小鼻尖,笑着说道:“让曾外祖母抱着我们小达好不好,这样妈妈才可以腾出手来啊。”
“好”,小达答应着就向外婆张开了双手,外婆笑呵呵地把他接了过去,顺便还搂了搂小达的小屁股,好让他能坐的舒服点。
孟敏看着小达已经坐稳了以后,就上前将玉片挂在了小达的脖子上。看到玉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小达捏着它憨笑了起来。看得外婆童心大起,捏着小达的脸逗了逗他,即使这样,小达也回了一个傻傻的笑容给外婆,这就更让外婆食指大动了。一时间,屋里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外婆就不顾孟妈和孟敏的挽留告辞了,她不放心,还得回去看看蒲玉凤那女人整出了什么幺蛾子没有。而后,留在了帮方家收拾桌椅碗筷的亲朋好友们也陆陆续续地告了辞,仅留下孟方两家人和胡碧芳以及林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果然不出外婆所料,当她回到唐家的时候,蒲玉凤正在屋里疯狂地摔着东西。原来,这回家的一路上,蒲玉凤都在试着找话题。可她每次一开口都没有人理她,她都是在自说自话,后来就连蒲玉凤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只得气呼呼地跟在了唐桂林的后面。
回到唐家后,唐桂林便看也没看蒲玉凤一眼就进屋闩好门生闷气去了,而他们的子女们也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只留下蒲玉凤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院子里。蒲玉凤的脾气本就不好,看到自己拉下脸讨好了这么久,这唐桂林还是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于是,蒲玉凤怒了,她抓起手中的东西就狠狠地摔了起来。可就算她再怎么摔东西,家里都没有一个人肯理她。
外婆走进院子后,看也没有看蒲玉凤一眼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蒲玉凤看到外婆这副模样,再加上刚刚在孟家是外婆让孟敏的堂婶搜自己的身,自己才会bào露了。于是,蒲玉凤尖叫着就向外婆冲来:“都是你这个死老婆子,刚刚要不是你让孟敏那堂婶来搜我的身,我现在哪里会成这幅模样。”
外婆一闪身躲过了蒲玉凤,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铁青着脸说道:“蒲玉凤,你还有脸怪我。要不是你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丑事,别人怎么会从你身上搜去东西来。我呸,我们老唐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蒲玉凤一下子就被外婆给戳到了痛脚,偷东西这事还真是让她追悔莫及,真想时间倒退回去,那时就算打死她她也会离孟敏的屋子远远的。可是这死老太婆现在就将她的丑事给揭了开了,要不了半天整个唐家村都会知道了。
越这样想,蒲玉凤的脸色就越狰狞,她恶狠狠地瞪了眼外婆:“死老婆子,谁让你说出来的。现在可好,我还在这唐家村立不立足了,你这是想把我撵走是不是?”
“是,你又能咋样”,外婆轻蔑地看了一眼蒲玉凤,“蒲玉凤,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吃着我们家的,还往你娘家扒拉。你娘家又不是穷不开锅了,我看他们家比我们家还吃的好。有你这样做媳妇、做妈的吗?你看看你侄子蒲建身上穿的,再看看我孙子和孙女身上穿的啥,哼。”
“你胡说,我对小建和我闺女儿子是一样的”,蒲玉凤心虚地说道,明显这个说辞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确实,这蒲玉凤是不是脑子有病,手上一有钱就会给蒲建买衣服,她的这一做法可让她嫂子在心里笑开了花:有人给自个儿儿子买东西,不要白不要。
蒲玉凤的话一说完,她的闺女唐梅就怒气冲冲地拉开了房门冲着她吼道:“妈,你不要说了。你看看我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前年买的,去年我就让你给买一件新的。你都答应的好好的,可后来表哥一来,你就把钱给他了。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闺女啊”。
“你咋不是我闺女了,不就是上回小健来说他要做生意没有本钱吗,我就把钱给他了,他说过挣了钱以后就还我的”,蒲玉凤兀自狡辩着。
唐梅哧了一下鼻子,冷着声问道:“妈,那表哥啥时候给过你你一分钱吗?他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吗?”
蒲玉凤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我知道小健心里孝顺我就行了。”
“孝顺个屁”唐梅狠狠地白了一眼脑子秀逗的蒲玉凤,“妈,我看你这辈子就别等了,哪天表哥真把钱给你了,那太阳可就打西边出来了。你给表哥的那些钱早就被他给输光了,他最近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你可得小心了,说不定哪天表哥就带着要债的来找你要钱了。”
对于唐梅的话,蒲玉凤直觉就是不相信:“梅梅,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哪有咒自己表哥在外面借了钱的。还不吐吐口水,让这话变成废话。”
唐梅看着还是不相信地蒲玉凤,丢下一句“这是实话”就回到自己的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从小到大都是蒲玉凤宁肯想到蒲建也不相信她自个儿的亲闺女。
蒲玉凤黑着脸看着唐梅关得紧紧地房门,两三步的就走到门前拍打着门说道:“唐梅你给我出来,有你这么忤逆妈的吗?今天你非得把这就话给我收回去,要不然我非好好的教训你不可。”
“就算你打死我,这句话还是真的”,唐梅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出来。
听到唐梅嘴硬的话后,蒲玉凤越发生气了:“那你就去死吧,死了gān净,省得在世上碍我的眼”。屋里的唐梅听到蒲玉凤这狠心地话后,哭得愈发伤心了,她不敢相信外面叫自己去死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妈。
外婆自然也听到了蒲玉凤的这一番话,她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蒲玉凤的脸上:“蒲玉凤,你给我滚出去。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叫我孙女去死。”
“对,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忍无可忍地唐桂林拉开门走了出来。本来经过偷东西这事,唐桂林对蒲玉凤就已经失望得不行了,现在一听蒲玉凤竟然咒自个儿的闺女去死,唐桂林可就是失望透顶了。
这还是唐桂林第一次明确地说出让蒲玉凤走这个话,蒲玉凤自始自终都知道,婆婆叫自己走是没有效的,只要唐桂林还留自己,她就可以再待在这儿。可是唐桂林开口的话,蒲玉凤就没有再留在唐家的余地了,这等于是给蒲玉凤判了死刑。
蒲玉凤颤抖着双唇问着唐桂林:“桂林,你也要赶我走吗?”
唐桂林闭上双眼掩去眼里的不舍,硬着心肠回答了一个字:“对。”
唐桂林的这个字对于蒲玉凤来说可谓是杀伤力极大的,自他的这个字一出口,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蒲玉凤整个人都阉了下来,满脸挫败着。并且,她还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唐桂林,希望他能把这个字收回去,
可是过了良久,唐桂林还是没有这个意思。于是,蒲玉凤转过身失魂落魄地就向门外走去。唐桂林看着蒲玉凤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不舍,不过他还是咬咬牙地冲着唐军的屋子吼道:“大军,把你妈送到蒲家去。”
唐军其实早就听见了自己爸妈的争吵,可他也是很气愤今天蒲玉凤所做的事的。于是,唐军也没有出来劝劝唐桂林和蒲玉凤二人。直到此时,听到唐桂林叫他去送送蒲玉凤以后,他才急急忙忙地答应着“诶,我知道了,爸”拉开门去追蒲玉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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