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拇指在锦瑟唇上轻轻的磨蹭着,锦瑟红艳艳的唇瓣被他抚弄两下,微微张开,犹如沾染了露珠的海棠花瓣,她本便有些头晕眼花,气喘吁吁,如今被堵了话语便索xing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完颜宗泽这才又道:“你说了半响话也该累了,且先听我说说。你方才说我娶了铁骊女子才算对父皇母后尽了孝心,可我若然不喜欢她们,偏又为父皇母后而娶,大婚后勉为其难地一起生活,半点欢乐都没,瞧在母后眼中岂不也难受?这才是不孝,还要平白耽误一个姑娘。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便喜欢那妻妾满堂的生活?我若真要那些,也不会……”
完颜宗泽说着面上一红,顿了下才又道:“说什么铁骊女子才和我有同样的习xing,且不说我在大锦生活多年,便是北燕,也已建朝三十余年,我们一直都和汉人杂居,生活习惯早已和汉人无甚区别,我们也学程朱理学,也尊孔孟之道,也尊老爱幼,尊师重道,也住房舍食五谷……”
“还说什么擅嫉,是想吓跑我吗?你便是有那手段也要我于你施展的机会才能,我只求一个心意相通的王妃已是足矣,何曾想过要三妻四妾?!”
锦瑟听到这里才眸光流转着诧地瞧向完颜宗泽,四目相对,完颜宗泽却是一笑,道:“你莫这般瞧我,齐人之福哪里是那般好享的。”
锦瑟闻言见完颜宗泽语气和笑意都有几分自嘲,便想到他会被送来大锦的原因。彼时北燕皇后尚不是完颜宗泽的生母金氏,而是先皇后耶律氏,先皇后无子嗣,想来对当时已育有两子的金后是极忌惮的。当时她年纪小,不大懂事,北燕具体形势她并不清楚,只模糊地记得当时她听闻北燕要送皇子为质时还问过祖父,为何北燕比大锦qiáng盛却还要送皇子为质。
依稀记得祖父曾说完颜宗泽为质乃其母一手促成,和晋时公子重耳离国避难异曲同工,重耳离国皆因其父宠骊姬,杀太子之故,那北燕先皇后便是再厉害,若燕帝有心庇护,完颜宗泽也不至离国避难,听闻完颜宗泽的兄长,北燕太子完颜宗熹的身体也不大好。
想着这些锦瑟登时心中微触,而完颜宗泽见锦瑟眸光有片刻的柔色,唇角便扬了起来,握住她的手,盯紧她,又道:“微微,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些悲凉的念想,什么寻个出身贫寒,人拙笨,钱财少的,老实敦厚依附妻族的,你是傻子吗,男人若当真变了心,这些都没有用的。”
完颜宗泽言罢见锦瑟怔住,神qíng却突然一凌,沉声道:“你听好,有我在,你姚锦瑟便只能于我为妃,那些有的没的你还是莫再念着,我的六年之约你不应也没关系,反正便是谁要娶你,我也有法子将亲事搅huáng了,你若不信大可试试看!”
锦瑟听着完颜宗泽近乎警告的声音,又被他猛然搂紧腰身,她的心缩了下,这才又渐渐纷乱地跳了起来。心知和完颜宗泽已无法再说下去,她闭了闭眼眸,轻声道:“我知道了……你放我躺下,头晕。”
完颜宗泽听锦瑟言语中带着一股似认命一般的无奈,倒是扬了扬眉,他托着锦瑟的小脑袋将她放平在软枕上,又给她压了压被子,锦瑟便侧了下身子滚进了棉被中,半张脸压在chuáng上,只露出如瀑的长发于完颜宗泽。
见她似极累,又闻外头影七再度催行,瞧天色已是东方微白,完颜宗泽抚了抚锦瑟脑后长发,这才道:“我走了,你好生休息。”言罢,他见锦瑟动了下,这才滑下chuáng榻,走下脚踏却又想起一事来,自怀中摸出几张纸来放在了锦瑟chuáng头。
屋中恢复宁静,锦瑟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半趴着,过了许久她才翻了个身抓了chuáng头完颜宗泽放着的那几张纸来,入目上头的字却非完颜宗泽的,写着皆是药方,锦瑟翻至最后才瞧见完颜宗泽龙飞凤舞的字。只说这方子是他特意寻来的,皆是治消渴症的奇方。
锦瑟怔了怔,这才想起上次完颜宗泽来时,她的桌上便放着数本医书,彼时她正在寻关于消渴症的资料,因没有看完便困顿的紧了,便未叫白芷收拾桌子,想来完颜宗泽那夜过来瞧见那些散着的书便留了心。
他并不像一个细心的人,可对她的事却从来都是极用心的,锦瑟瞧着那几张纸,不知为何眼眶就有些发热,眨动了几下眼睛这才盯着帐幔发起呆来。
一百一三章
“姑娘?!”
锦瑟正盯着chuáng幔发呆便闻一声惊呼传来,她扭头去瞧正见本躺在美人榻上被完颜宗泽敲晕的白芷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面色惨白瞪大了眼睛盯向她,显然白芷被吓得不轻,呼了那一声后便抬手捂住了嘴,只是她那眼睛里已蕴满了泪水。
她睁开眼睛很快就想起来了晕倒前的qíng景,她明明在给姑娘绞帕子,接着便眼前一黑,如今脖颈处还有些疼痛的感觉,分明是被人自身后打晕了过去。
想着这个白芷已是浑身发抖,现在又见自家姑娘躺在chuáng上,樱唇红肿,双眼迷蒙,乌发散乱,神qíng呆滞,失魂落魄的,白芷当即便肯定屋中是来了采花贼,而且她们姑娘只怕……
见白芷满脸惊恐之色,锦瑟岂能不知她误会了什么?想着方才被完颜宗泽亲近,白芷就躺在不远处,如今锦瑟面颊唰的一下涨红。
前两次,完颜宗泽总是想法子将值夜的丫鬟弄得沉睡过去,并不曾给她留下后患,可这次她生着病,夜里是离不开人的,完颜宗泽便是对白芷用药,白芷醒来更会惊疑,加之他每每只能偷偷来瞧锦瑟已是憋闷难言,在锦瑟丫鬟这里他着实不想再藏冬藏西的。锦瑟不将他放在心上,事事瞒着丫鬟,他索xing就bī她告诉丫鬟,故而,完颜宗泽今日来想都没想便敲晕了白芷。
如今完颜宗泽走了,倒留下烂摊子给锦瑟,锦瑟被白芷盯着当真是又羞又愧,暗自将完颜宗泽给骂了两遍,眼见白芷吓的不轻,这才厚着脸皮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事,你过来我有话说……”
锦瑟简单地将完颜宗泽的事qíng说了,白芷已是愣住,半响才消化了锦瑟的话。早先她陪锦瑟到灵音寺去在船上遇到完颜宗泽,后来得知北燕武英王在江州遇刺一事,白芷便猜想到了完颜宗泽的身份,后来的种种,尤其是锦瑟得的那只海东青都叫白芷疑心自家姑娘和那北燕王爷有些不一般。
尤其姑娘入京竟把那只海东青留在了江州,这更叫白芷确定那海东青绝非常物,来历也必然有问题,再后来有两回夜里睡的极沉,锦瑟衣柜中多出她从未见过的物件来,昨日在宝珠楼的事qíng……这些都叫白芷心中有疑,虽是如此,白芷听了锦瑟的话还是难以置信,心中巨làng翻涌。
只是虽然那北燕王爷的行径着实叫白芷腹诽不已,但自家姑娘不是遭遇了采花贼,白芷还是有些庆幸的,见锦瑟神qíng疲惫,便给她压了压被角,道:“虽是退了烧,可休息不好病qíng就要反复,姑娘再睡会儿。”
锦瑟的几个丫鬟,白芷年岁最长,人也知事稳重,见白芷听了她的话虽神qíng复杂,可却不再多问,锦瑟面上红晕这才散了散,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本以为心思纷乱,定然睡不着,谁知到底体虚难支,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锦瑟这一病便又是数日,在chuáng上躺了三日,廖老太君见她果真好转了,这才允了她下chuáng走动。这些日锦瑟病着,多亏海氏照顾,有锦瑟救彦哥儿在先,后有廖书意带回来的消息为后,海氏早已放下了心结,待锦瑟比四年前更为亲厚一些。彦哥儿因锦瑟病倒一事被廖老太君罚跪了两日,海氏只夜里照看锦瑟,白天和儿子一起受罚,也无半点怨言,便是锦瑟代为在廖老太君跟前儿求qíng,海氏只说彦哥儿被她教坏了,要趁着他还小再拧转过来才好,以此拂了锦瑟好意。
白文君,白文静等人听闻锦瑟病倒的消息少不得来探望了一回,平乐郡主也派了贺嬷嬷过来探望。而完颜宗泽自那日走后便再未出现,这也叫锦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晃这些天过去,转瞬便到了江宁侯府宴客的日子,一大早锦瑟便收拾了起来,她刚自内室出来,外头就响起了松鹤院廖老太君身旁大丫鬟兰心的声音。
白芷招呼着将兰心迎进来,兰心上前给锦瑟福了福身,便笑着道:“老太君不放心,吩咐奴婢来瞧瞧表姑娘,嘱咐表姑娘,病刚好可一定要多加两件衣裳,又令兰糙姐姐开了库房专门选了这件貂裘斗篷给表姑娘送过来。”
她说着奉上一件崭新的鹅huáng色掐金丝翠羽面,貂皮里子的斗篷来,王嬷嬷亲自接了,锦瑟便笑着道:“这大冷的天,哪里用得着兰心姐姐亲自跑一趟,快坐下吃杯热茶。”
说着令白鹤搬了锦杌子,待兰心坐了,这才问起廖老太君昨儿睡的可好,起了几次夜,早上用了什么等事,待兰心回了锦瑟的话,吃了热茶,外头已备好了暖轿。锦瑟披上廖老太君新赏的斗篷,抱了手炉这才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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