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穿上衣裳,猫着腰鬼鬼祟祟刚从屋中出来关上门一转身便被惊地瞪大了眼,惊呼一声,只见只她转身功夫,身前已冒出四个着侍卫服饰的男子,另有一位容貌极明艳的太监,显是冲着她来了。
“拿下!”这太监正是永康,他言罢便有侍卫上前卸了彩月的下巴将她反剪了双手。
屋中男人听到动静出来也是一惊,不及反应,也被制服,永康扫了眼屋中摆了下手,自有侍卫进屋将那食盒提了出来。
翌日天亮,皇帝在万寿宫中刚刚起来便有太监躬身进来,禀道:“皇上,武英王有要事求见。”
皇帝被伺候着登上纹龙靴,这才起身张臂,两个宫女为他加了龙袍,他才道:“传进来吧。”
太监退出,片刻完颜宗泽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中,他大步上前屈膝跪礼,被皇帝问起求见缘由,这才沉声道:“大虫袭击华阳郡主和茂林着火一事皆已查明,儿臣前来复命。”
皇帝闻言接过宫女端着的赤金杯漱了口,方用帕子试了嘴,道:“哦?不知是何人所为?”
完颜宗泽闻言抬眸,目光沉沉地落在皇帝的方口靴尖上,道:“皆乃贤妃和禹王所为,儿臣有人证,物证,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听罢沉吟一声,这才大步往外走,道:“传皇后,太子,贤妃等涉事之人贤安殿问话。”
一盏茶后,贤妃在宫中得到了传唤,她昨日夜里已有行动,派人去解决程义,一夜未曾安眠,就是在等程义是否已死的回报,可此消息还没等来,便先等到了皇帝的传唤,她心里一紧,这才匆匆收拾了下往贤安殿走。
她面色难看地在宫女搀扶下进了贤安殿,见殿中正跪着一人,头发微乱,正是程义,她便知大事不好,中了毒计,登时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却闻身后传来一声轻语。
“母妃小心。”说话间有人扶住了她的手臂,贤妃望去,正见锦瑟笑意盈盈地扶着自己,面上挂着善意,而她身后站着的正是文青。少年一身武士袍,英姿挺拔,盯着她的眸子却黑沉沉,犹如浸冰墨玉。
程义she杀文青之事贤妃自然知晓,此刻被姐弟俩盯着,余光又见殿中程义和皇帝等人皆瞧了过来,贤妃一时冷汗渗渗,险些失态地甩开锦瑟搀扶的手。
她暗自舒了两口气这才冲锦瑟道:“本宫一换地方便难以安眠,连日未曾休息好,有些疲累,谢武英王妃相扶。”
锦瑟一笑,这才松开了手和贤妃一前一后进了殿,片刻禹王和华阳王等人也到了,皇帝才冲完颜宗泽道:“事qíng究竟如何?”
完颜宗泽上前施礼,道:“儿臣先奏茂林失火一事。”他言罢指着程义道,“父皇,此人是三皇兄的暗卫,也正是他前日奉命进林she杀姚文青和金忠治企图挑起武英王府和国公府不睦,反被当场抓住的。这是前日侍卫从他身上卸下的箭囊,里头装着的三支箭,两支上有姚字标记,一支有金字标,那姚字标记的箭和金忠治胸口之箭一模一样。而且对此事,他已招认不讳。”
他言罢自有太监将箭囊呈上,皇帝扫了一眼盯向程义,道:“可是如此?”
程义抬头瞧了眼正怒目盯着他的禹王,却道:“正是,罪人是勇毅侯府训练的暗卫,五年前开始跟随禹王,因属下立功三年前被调到禹王身边负责暗杀,监视等秘事。此次罪人正是奉禹王之命化装成王府侍卫,混进禁苑,后进林she杀姚公子的。只无奈姚公子警觉,罪人没能完成任务,便改而she了金公子。”
“父皇,他这是血口喷人,儿臣从未见过他,又怎么可能派遣他做如此yīn损之事啊!”禹王当下便跪下喊道。
完颜宗泽却道:“父皇,昨日夜里有人yù杀人灭口被儿臣拿下,父皇传召此人便可证实这程义的身份。”
皇帝抬手,宫人出去片刻便带着两个侍卫压了一男一女进来,正是彩月和昨夜于她结下露水姻缘的周安。
两人进来跪下,宫人又呈上一碟鹿ròu,完颜宗泽方道:“昨夜此宫女彩月贿赂往牢狱送吃食饮水的周安,企图将这碟鹿ròu送去给程义食用,儿臣已令太医检查过了,此ròu中含有剧毒,沾染一星半点便会丧命。”
贤妃见侍卫将彩月压上来就捏了一手心汗,使劲地握拳,这才勉qiáng维系着面上沉定神qíng,而禹王坐在她的身旁,见贤妃垂在一侧的手臂微微发抖,便也心中焦虑起来。
皇帝已是沉声道:“此宫女是哪个宫的?伺候的是哪个主子?”
他问话,完颜宗泽未回,皇后却道:“昨日此事发生时候天色已晚,皇上已经安寝,皇儿便将此事报给了臣妾。这名宫女乃是华嫔身边的贴身宫女,臣妾见事关重大便连夜传唤华嫔前来问话,华嫔见彩月什么都jiāo代了,害怕之下也jiāo代了些事qíng,皇上传唤她便明真相。”
贤妃本以为完颜宗泽和皇后就只拿捏住了彩月,却没想到皇后的动作如此之快竟然已审问过华嫔。华嫔跟随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她才扶植华嫔得了圣宠,也因华嫔颇有几分谋略,这些年她甚为倚重于她,好些事都未瞒华嫔,好些事她不方便出面,也都吩咐华嫔去做。
一来她信任华嫔,再来华嫔出身卑贱,容易掌控,最主要的是,华嫔所生养的小公主身边的rǔ娘乃是她的人,只此一事,她便不怕华嫔会不听话,会出卖于她。
此刻听皇后说华嫔已经招认,贤妃可谓又惊又诧,然而不容她多思多想太监已经带了华嫔上来,华嫔诚惶诚恐地跪下,皇帝便沉喝一声,“这宫女可是你派去暗害狱中犯人的?!”
华嫔闻言身子一抖,接着抬头惊恐地瞧了贤妃一眼,诺诺不敢言,贤妃见她如此,冷汗稍停,骤然起身一脸怒色地指着华嫔道:“妹妹怎么会令宫女去做此等事,虽说有人怀疑那人是受禹王和本宫遣派才去暗害姚公子和金公子,可姐姐明明已经和妹妹澄清了此事,说过清者自清,妹妹怎还要担忧姐姐和禹王被有心人算计做下这样的糊涂事啊。妹妹这样岂不是害了自己,也害姐姐和禹王百口莫辩吗?妹妹好生糊涂,妹妹若是有个好歹,可叫蕊儿那可怜的孩子怎么办吧,她才刚刚三岁稚龄,那么可爱,妹妹便忍心丢下她不管吗?”
华嫔的宫女前去害人,人赃并获还被抓个正着,此事是不能抵赖了,贤妃便想叫华嫔承担了这一切,她此刻提及小公主不过是警告威胁华嫔罢了。
华嫔闻言果真便身子一抖,失声痛哭起来,贤妃以为她怕了便趁势又道:“妹妹此刻知道做错了还不算晚,快认罪求皇上格外开恩吧,皇上瞧在蕊儿的份儿也会从轻发落的。”
贤妃言罢,华嫔终于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地道:“娘娘,我还不想死,我还有蕊儿要照顾,我不能为娘娘担下这一切来。皇上,杀程义确实是贤妃姐姐吩咐臣妾的,只因程义确实是禹王的暗卫,姐姐她恐程义悖主咬出禹王来,这才令臣妾想法子杀人灭口,那毒药也是姐姐给臣妾的。除此之外大冲袭击华阳郡主也是贤妃姐姐安排,郡主身边那个叫榴红的婢女早便被姐姐收买,当日前来禁苑,榴红按照姐姐的吩咐竭力劝说华阳郡主穿那件会令大虫敏感的紫色huáng色衣裳,并且还令榴红在郡主的身上洒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对发qíng的大虫具有极大的吸引力,而那只经过驯化的大虫如今正处发qíng期,华阳郡主靠近大虫,自有侍卫暗中对它发号施令,这几方作用,才使得那大虫认准了郡主,势要取郡主xing命。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姐姐的宫中如今当还留有残害郡主和程义的香料和毒粉,皇上一查便知。”
二百零六章
“皇上,婢女榴红在小女遇袭当日便畏罪自戕了。”华阳王适时出声道。
华嫔和华阳王如此说使得贤妃因震惊而愕然,只因华嫔所言半真半假,那杀害程义确实是她所为,可华阳郡主遇大虫袭击却压根就不gān她的事,华嫔非但将她供了出来,而且竟然还污蔑于她,将她往死里推!
华嫔如此贤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女人她一直以为是只忠犬,岂料根本就是只白眼láng,是只潜伏在她身边的毒蛇!只怕华嫔早便被皇后收买,有皇后帮助,她安置在小公主身边的rǔ娘多半此刻已经被制服了,也难怪华嫔会如此嚣张无恐。
这个认知令贤妃大惊失色,彻底慌了心神,只因她之前根本就没太防备华嫔,华嫔想在她宫中做手脚简直太容易了。如今华嫔说她那宫中藏有毒害人的香粉和毒药,贤妃相信侍卫必定就能搜出那子虚乌有的证物来!
锦瑟闻言抬眸盯向华嫔,唇角轻勾,看来华嫔便是皇帝安排在贤妃身边的那个人了。华嫔自贤妃入宫便跟随在贤妃身畔,从宫女到嫔妃,二十多年来竟能将贤妃一直瞒在鼓里,当真不简单。可更为骇人的是皇帝,他宠爱贤妃多年,却原来贤妃进宫时便就在她身边安置了眼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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